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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有幾位隱於人群中的殿王,嘲諷地看着七殿王,帶着幾分陰陽怪氣開了口:
「老七王,你也不要太傷心了,靈境中的人,放在長生界都是頂尖的高手,歌兒輸給這般的女子,倒也不是羞恥的事。」
「是啊,七王兄,實在不行的話,便看看這神月都的好男兒,也不是非要青帝不可。」
「雖說清淵神是個妻管嚴,但在大是大非上,男人都會有自己的抉擇。這門婚事,恐是要黃了。」
「」
消息傳播的速度很快。
不僅僅是神月都,要不了多久,整個三千世和火焰天下的修煉者都知道了。
人云亦云。
傳到最後變了質,都道是:清淵神嫌夜輕歌的出身,雖入神月七王府的族譜,到底是低階修煉者,怎堪為青後?豈非痴人做夢?
不過一剎那,她從無數女子欣羨的對象,變成了億萬人口中的笑話。
一些曾和七殿王有過節的神月都權貴們,口中的話語都是擔心,但言下之意,都是拐着彎的嘲弄。
七殿王皺緊眉頭。
輕歌能否為青後,他不管。
但——
他害怕歌兒從此一蹶不振。
閻碧瞳、九辭等人亦是濃濃的擔心,最害怕的就是這一點了。
長生界,諸神殿。
清淵神自靈境出關的消息,傳遍長生閻羅。
姬月牽着她的手,輕歌懷中抱着軟軟糯糯的小包子,行走在霧氣叢叢之地。
姬月正打算渡送無情劍氣和青帝之力給他,忽然間,諸天戰神飛掠而來,說:「清淵神說了,夜姑娘去往諸神殿,不能依靠任何能抵禦長生氣息的法寶和氣力,就算是青帝也不能相助,實在不行的話,本神願送夜姑娘回到三千世。」
擺明了在刁難。
姬月執意如此,「有什麼事讓他跟我說。」
突然,姬月臉色大變,驀地看向了諸天戰神,卻見諸天戰神的掌心靜放着一方寶鍾,威嚴之力自其中散發出來,直逼姬月。
在寶鍾威力下,姬月壓根就釋放不出任何的氣力。
輕歌的空間寶物中,倒是有滅欲大帝的雷霆戰衣,能抵禦長生之氣。
只不過,如今看來,她也沒必要用上了。
諸天戰神說的對,清淵神存心刁難於她,若她再用外力往前走,倒不如回到三千世。
輕歌抬眸朝前望去,隱隱約約看見,懸於浮雲間的諸神殿,金碧輝煌,肅立在空,半壁江山成了諸神殿的陪襯,兩側頂端金蟾銜珠,作半圓的拱形自東西兩側裹着諸神殿的屋檐。
姬月面色發黑,「不去了,回三千世。」
「青帝,不可任性。」諸天戰神道:「那煉藥少女便在諸神殿,夜姑娘此次知難而退,只會讓清淵神瞧不起,只會讓滿殿諸神瞧不起。」
諸天戰神看向輕歌,「何不試試?」
輕歌微抿着殷紅的薄唇,姬月牽着她往回走,「那老東西故意刁難,就算試試,也只會加倍刁難,他若是看上了那煉藥少女,自己娶了去了便是。」
「本帝婚書已下,妖神提親的事驚動了三千世和長生閻羅,此生絕無退婚之可能,只有喪命。」
姬月目光如炬,直視輕歌,一字一字,嗓音舒朗清晰:「這五關六將,我們不過了,也不斬了,你且信我。」
任由姬月拉着,她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歌兒?」
「我去。」輕歌昂首挺胸,美眸一片清明,滿是堅定。
「不必去。」姬月蹙眉。
「照顧好曄兒。」
輕歌為小包子披上了雷霆戰衣,再將小包子放在了姬月的懷中。
姬月抱着小包子,猶如刀裁般的凌厲劍眉,暗暗皺成了一個『川』字,宛如打了個死結。
他始終沒有放下輕歌的手,還在堅定着自己的想法。
在清淵神和心上人之間,他義無反顧地選擇後者。
若要夜輕歌用血和淚去博取清淵神的好感,大可不必如此。
輕歌垂眸看着倆人相握的手,輕嘆了一口氣,隨即拉近了距離,邁步湊近姬月。
她的紅靴踩在姬月的腳背,緩緩踮起足尖,倆人之間還裹着粉嘟嘟的小包子。
她輕吻在姬月的側臉,幾縷銀絲自姬月的肩窩脖頸處滑過,宛如一陣電流瞬間穿透了四肢百骸,就連骨頭都酥軟了。
如同中了毒。
身如巨樹紮根於此,動彈不得。
輕歌掰開了他的手指,身穿百鳳朝凰,如披星戴月而去的王,邁開修長的雙腿,落落大方地往前走。
「青帝,你看上了人間最好的姑娘。」諸天戰神道。
良久,姬月把小包子丟給了諸天戰神,快步追上了輕歌。
輕歌扭頭看來,他牽着姑娘的手,竟以相剋之理,用無情劍氣與青帝之力互相掣肘,此番狀態下,他身體內的氣息紊亂至幾近走火入魔。
諸天戰神遠遠地看着姬月,震驚不已,倒吸了一口冷氣,喃喃自語:「怎」
姬月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卸下了『長生之軀』,這樣的他,和三千世的普通修煉者沒什麼區別。
「是為夫無用,護不住你。」
「既不能為你擋去風雨和災難,便只能與你在風雨中承受災難。」
他這般說。
輕歌眸光微顫,紅唇輕動,良久過去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她像是呆若木雞那樣,整個人都石化了,一動不動,但眼底的水光愈發晶瑩。
許久,輕歌驀地伸出了手,揪着姬月的耳朵,掐了幾分力,使得姬月疼得彎腰。
「再胡鬧,我也要學學是如何休夫的。」輕歌哽咽。
姬月湊在她的面前,淚眼汪汪,「夫人,疼」
男子的語氣很軟,眉目依舊如少年般清秀,壓根看不出是活了上萬年的老東西。
輕歌心一軟,連忙放開了手,還是嗔了一眼他,「下不為例。」
「娘子教誨,為夫必然銘記於心,再不敢犯。」姬月倒是老實巴交。
輕歌咧開嘴笑靨如花。
「嗯?」她把白白嫩嫩的小手掌伸出,頗為傲嬌地揚起了下頜。
姬月清朗而笑,雋永如風,而後將骨骼分明的手抬起,放在了輕歌的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