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博,我是不知道你的痛苦,但是你可以跟我說說看。」
孟冬雅想了想,還是決定採用常規談判方式勸降,讓項博傾訴委屈,心裏好受些興許會願意放下刀。
即便不能,拖延一些時間,也好給高澤想出解決項博的方法。
「孟姐,這些年痛苦埋藏在我的心裏,除了那批在學院裏面的人,我沒有跟誰吐露過,你真是個好人。」
對峙相持,項博看着孟冬雅和高澤兩人,露出笑容:
「孟姐,還有那位高警官,你們知道那些給問題少年設立的管理學院是什麼樣子的嗎?」
「你們可能已經聽過徐少軍講述了他的經歷吧,但他那只是基礎套餐小菜,我父母給我花了十多萬,我體驗到的花樣可比他多。」
「花樣多?」
孟冬雅聲音一震,幾乎不敢再聽下去,一想到就讓人毛骨悚然。
「什麼花樣?」高澤詢問道。
「我第一天剛被送到管理學院,胳膊就被教頭給卸了,脫臼。
你要認錯,他就給你裝上,你要是不認錯,他就任由你脫臼,把你關到小黑屋。」
「那個小黑屋裏除了牆壁什麼都沒有,你想找死都沒辦法,因為胳膊脫臼的劇痛,會讓你身體沒法用力,一用力就會疼的在地面打滾。」
「而這才僅是第一步;
每個五個小時,他們會來找你詢問服不服,認錯不認錯。
要是不認錯,他們會把你四肢其他地方也給掰掉卸了,卸掉四肢,讓你跟殘廢沒有兩樣,每時每刻還會有劇痛。」
「他們那麼搞,不怕搞出事情?」
高澤此刻內心波瀾起伏,沒有任何平靜。
「不怕,他們配備醫生,算準了時間,通常不會讓你手臂脫臼超過八個小時,一旦等人認錯或是快到時間,就會幫你接上。」
「要是死硬挺着,就卸你反反覆覆四肢。」
「要是還有死硬分子,那就給你上把你關狗屋裏面,跟狗一起餓上三天。」
「那些狗都是吃肉長大的,一旦餓上兩三天,看人眼睛發紅,嘴裏會對人流哈喇子,不斷嚎叫攻擊人,再硬的問題少年,也很難撐過這一步。」
「這才僅僅只是下馬威階段!」
項博直視着神色複雜的高澤,孟冬雅,嘴角輕輕一笑之際,手裏匕首反手一刀扎在了項江濤大腿。
「啊!」項江濤發出慘叫,臉龐佈滿驚恐,額頭滲出細密冷汗。
「爸,你被人卸過胳膊嗎?」
「我可被人卸過兩條胳膊,待在小黑屋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呼喊你們的名字,求你們,我是怎麼也沒想不到你們會讓我經歷這些折磨!」
嫣紅血液從項江濤大腿滲透出來,浸濕了褲子,項博繼續道:
「接受下馬威後,便要正式接受管理。」
「我們生活在監獄一樣的環境裏面,每天六點起來,要晨跑五公里,做五六百個俯臥撐,要是你沒達標,你就要跪下,挨教頭的巴掌,皮鞭。」
「到了下午,我們要背誦弟子規,千字文等國學,還要背各種感恩父母的句子,你要是沒背好,又要跪下挨巴掌,皮鞭。」
「裏面的學員沒有一個是值得信任的,都是跟鬼一樣。
因為學院和教頭為了防止學院串通勾連,他們會讓學員之間彼此懲罰對方,扇耳光,喝尿,虐打等等。」
「爸,你有沒有被人狂扇耳光?」
項博猛然轉過身體,冷酷眼神直直盯着項江濤:「我被人狂扇過幾十個耳光,臉都被打腫蹭豬頭,嘴裏還要背弟子規,感恩您呢。」
刀子再次扎進了項江濤大腿,沒有停歇。
一刀扎進去,拔出來,再扎再拔。
「我還被逼喝過別人的尿,被幾個人聯合暴打,還被人拿牙刷柄在肚子劃了一道血口呢,可你從來沒有發現過啊。」
大腿,胳膊,腹部......項江濤連中幾刀。
而這個時機,高澤自然不會錯過,迅速衝到項博身前,手臂搭在其肩膀上,瞬間就將項博控制戴上手銬。
「孟秘書,你把項江濤,龐志豪拉回來。」
「徐少軍,現在立刻打急救電話。」
高澤看了一眼被滑輪繩索懸空吊着的項江濤。
他已成了一個血人,渾身上下衣服褲子都被鮮血浸濕。
大腿,胳膊和腹部扎出了幾個窟窿,但沒有傷害到要害部分,及時送往醫院,生還概率很高。
「沒用的!」
當孟冬雅將項江濤身體拉回十八層水泥樓面,項江濤臉色雖然沒有任何血色,但勉強還能站立,可是這時,臉龐緊貼地面的項博發出一陣陣冷笑:
「沒用,他救不回來,我壓根就沒有想讓他活。」
孟冬雅滿心疑惑,卻見項江濤臉色浮現一抹不正常的紅紺,緊接着整個身體僵硬倒下,猶如倒進開水中的活蝦般抽搐。
「中毒!」
孟冬雅像是意識到了問題癥結,立刻給項江濤進行胸外急救按壓。
「小博,爸爸錯了,救.....我,給我解藥。」
感受逐漸冰冷沒有知覺的手腳,項江濤瞪大眼睛,伸手抓向項博,眼神中流露深深的顫慄與驚恐。
「項江濤,你不配當我爸。
救你就更不要想。
當初在徐占海管理學院經歷折磨的時候,我和很多人一樣,早就當自己父母已經死了。」
「到現在才開始對付你們,你們才應該感恩!」
「應該感恩!」
笑容浮現同時,晶瑩眼淚在項博眼角緩緩流落。
這副表情讓現場高澤,孟冬雅,以及徐少軍三人都沉默下去,就像是心臟猛地被重錘轟擊,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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