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安見衡王抓着一張詩卷,激動得眼睛都要突出來,全身哆嗦的樣子,不由好奇的湊了過去。
才看第一眼,只見一股豪氣沖天的筆跡,撲面而來。
然後,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映入了眼帘。
一下,也和楊元慶一般的哆嗦了。
不過,他的文采和素養可是比楊元慶高多了。
畢竟,他是從千千萬萬學子中廝殺出來的。
而且,還是成坤十五年的探花郞,是那一屆的人中翹楚。
他快速的瀏覽了一遍,然後,扯着脖子,高亢的吟唱起來:「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只見,隨着張平安開口,整個四五千人的紅樓里,鴉雀無聲。
一個個全都扯着脖子,瞧着張平安高亢吟唱的樣子。
王夫之更是在張平安開口唱出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第一句,就將手中的詩卷如丟稻草一般,丟在評委桌上。
擠到了衡王身邊。
一瞧那有幾分熟悉的字,就渾身哆嗦起來。
然後,再瞄了瞄水調歌頭之下的簽名:孫山。
就心踏實得很,孫山能有此等驚人的才華,將來在科舉和官場上的前途,那也是妥妥的了!
其實,這也是絕大多數人,在聽完張平安吟唱完全篇,得知孫山所寫之後,基本上的心態。
」好!太好了!非常非常好!」
等到張平安在反覆吟唱完兩遍之後,王夫之終於忍不住,第一個拼命的喝彩叫好起來。
一時間激動得,像個鄉間老頭般,只會用這最樸實的詞語來表達自己的觀點。
隨着王夫之的叫好聲,整個紅樓里瘋狂起來。
一個個像打了雞血般,向着拿着詩卷的衡王爺,向着水調歌頭的作者孫山,擠去。
王寶玉和曾國蕃,望着剛才還熱熱鬧鬧為自己詩作爭辯的崇拜者,此刻,如棄垃圾的沖向孫山。
望着縱使在千百人群當中,依然鶴立雞群的孫山,再念叼着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一股苦澀的酸楚,泛濫成災。
你特麼也太能寫了!
這特麼一比較,自己自以為也能在大隋帝國留下英名的詩篇,就成了笑話。
他們也是讀書之人,也在科舉和書海里浸泡了十幾載,只聽了孫山的第一句。
就知道自己完了!
今天,註定是個陪着唱戲的。
不過曾國蕃的反應非常的快,立馬用力的擠到孫山身邊,一臉崇拜的抓着孫山的手,像望着偶像一般的吼道:「孫山,你就是我偶像,你這首詞,肯定千古流芳,今日我曾國蕃能與你進行詩詞切磋,是我曾某一生最暢快的幸事!」
這話,讓一大幫也在現場作詩的學子才子們,跟着叫喊起來。
不過,有些人是真心實意的。
有些人是見孫山立馬要揚名全帝國,不得不附隨馬後。
等到聲音小了點後,曾國蕃抓着孫山的手,高舉了起來,左右環顧高亢的喊道:「今天的冠軍是孫山,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同意!必須是冠軍!」
然後,在全場人的興奮聲中,曾國蕃再次高叫着:「那麼,我們有請孫山在那面牆上將這首水調歌頭,寫出來好嗎?也讓我們衡州的全城百姓,可以親眼目睹孫山的文采和書法!」
「好!好!孫公子,你寫吧,我們都等着看呢!」
孫山的心情沒那麼的激動。
畢竟在提筆的時候,他早已想到了這種情況的出現。
開什麼玩笑,整個華夏文明最璀璨的藝術瑰寶,這首千萬年之後,依然世人崇拜的水調歌頭。
如果在這個以讀書和寫詩,為人生最高追求的世界,還不瘋狂起來。
豈不是,負了這千古名詩的威望。
他掃了一下,眼睛裏全是星星的謝美玉,向她揮了揮手:「準備筆墨吧,我要讓紅樓成為帝國學子們心中的聖地!」
我靠!
這話,真特麼牛逼!
但是,人家就是有這實力。
先前書寫在船山書院大門口的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的對聯,已經成了凡來衡州一游,旅人的必看之地。
沒見到,自從那幅對聯掛上去之後。
去江心洲去船山書院觀看的旅人,都多了好幾倍。
如果,孫山將這首註定要千古流芳的水調歌頭,親筆寫在紅樓的牆上。
那麼,前來觀看的人,還不如湘江河裏的鯽魚。
「好呢,公子,我馬上去!」
謝美玉聽孫山要將這詩寫在紅樓的牆上,開心得像個小姑娘,開心得跳了起來。
她真沒想到,自家的男人,竟然有如此驚天動地的詩詞才華。
一出手,就是千古流芳的頂級之作。
一想到,孫山將這詩寫在牆上之後,所引發的龐大人流客流量,仿佛看到了漫天的金子,直朝自己的頭頂砸來。
當然,做為股東的楊元慶幾個,也想到了這一幕,嘴角都笑到了耳朵根。
不過,楊元慶趁着混亂,迅速的將孫山所書寫的水調歌頭,立馬卷了起來。
打算趁人不備,私藏在家裏。
誰知,也早有此心的王夫之,一把就抓住了:「王爺,這個可不能給你!」
楊元慶愣了一下,迅速的反應過來。
如果自己不立馬將王夫之打壓下去,只怕,這幅價值千金的詩卷,就保不住了。
於是,立馬開口喝斥道:「王夫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詩是我第一個看到的,再說,孫山這小子和我什麼關係,你不知道嗎?」
說着,楊元慶反問了一句:「王夫之,你說說,在衡州城還有什麼人,比我更有資格?」
王夫之開始只是一時情急,下意識的阻擋衡王將詩卷偷藏起來。
這時,見到楊元慶臉紅脖子粗的沖自己喝斥,還大名都叫上了。
不過,如果說整個衡州,有一個不怕衡王的,那也就非他王夫之莫屬。
何必,兩人完全不是一條道上的。
兩人根本就尿不到一個壺裏。
如果不是因為孫山這層關係,可能,兩人一輩子也說不上幾句。
他腦瓜子迅速的轉了起來,板着臉回道:「王爺,你這話就不對了,孫山作為我船山書院的學子,作為我們整個衡州人民的驕傲,王爺你將這卷詩私藏起來,就沒意思了。」
說道,王夫之向着滿大廳的人喊道:「大夥說,是不是應該將這詩掛在我們船山書院,以激勵書院的學子們,以此作為他們學習的動力!」
這話聽得,滿屋子的叫好聲。
這隻怪王夫之這老狐狸,太會扯了。
楊元慶被他摁得,白眼都翻了出來。
臉紅脖子粗的吼道:「王夫之,你說話這話有良心麼?放在船山書院,不等於放在你家裏,萬一你讓孫山再寫一幅怎麼辦?」
這話說得眾人,愣了一下。
如果將這詩卷放在書院裏,憑王夫之山長兼師長的身份,完全可以狸貓換太子。
「放屁!」
王夫之好似被人搓中了穴位,一下子跳了起來,指着楊元慶叫道:「王爺,你不要含血噴人,我看是你自己有這想法吧?我王夫之教育一生,光明磊落,是會這樣做的人嗎?」
要知道,任何作品和藝術品的價值,就在於它的第一和唯一性。
一旦,讓孫山再寫一幅,那就大大的貶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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