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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柚回了公寓,把門反鎖了。
她坐在沙發上發着呆,過了一會兒才摸着無名指上的戒指,嘴角輕揚,是嘲諷,是譏笑。
明淮真狠。
給了她希望,又狠狠地碾碎了。
一點舊情也不念,好歹也是愛過一場,非得讓她這麼下不來台。
江柚摘下了戒指,在手上把玩着,眼神看向了邊上的垃圾桶,她伸手一拋,戒指進去了。
整個人仰頭攤在沙發上,她的眼眶是乾澀的,喉嚨有些緊,還有一點點干疼。
胸口那裏像有一塊大石頭壓着的,不知道怎麼才能夠推得開。
她像是從頭到腳都被裹在一件密不透風的衣服裏面,透不過氣來。
坐了一會兒,她又起來。
從垃圾桶里把戒指找出來,丟進了抽屜里。
洗了一把臉,畫了一個比較濃的妝,遮住了臉上的憔悴,然後就打車去了學校。
今天她是請假的。
沒有說請假理由,但是烏芸猜到了。
所以她一到辦公室烏芸就很奇怪,「難道我猜錯了?你今天不是去領證的?」
「錯了。」江柚對她笑,「就是辦點事,以為要一天,結果很快就辦好了。」
烏芸皺眉,「你不對勁。」
「我哪裏不對勁了?」江柚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前,拿出教材。
「你今天化妝了,還是濃妝。」
其實並不是濃妝,只是對比起江柚平時的素麵朝天,今天確實是看得出一點妝容。
江柚笑了,揚了揚眉,「是不是很美?」
見她語氣這麼輕快,神色也沒異樣,烏芸懷疑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確實,像妖精。」烏芸挑眉,「勾人魂的那種妖精。」
江柚苦澀一笑。
沒有勾到明淮的魂。
下午,江柚正常上課,也正常和同事們聊天,晚上她自習她也沒有任何的異樣。
仿佛今天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她一直沒帶手機,還關了靜音。
下了晚自習之後回到辦公室看到手機上有十三個未接電話。
有三個是江母打的,有兩個是江父打的,剩下的幾個是明漾打的。
看到明漾的號碼,江柚呼吸一窒。
這麼久沒有聯繫過,突然在今天聯繫,十之八九是為了明淮。
所以,明淮是跟明漾說了他放她鴿子的事了?
江柚沒回電,只是先給江母回了電話。
只響了一聲就接聽了。
「你怎麼不接電話?我給明淮打,他手機也關機,你們是在搞什麼?今天領了證連爸媽都不要了?」江母很着急。
江柚聽得心裏很難受,很疼。
她故作鎮定地說:「媽,我今天上課沒帶手機,也關了靜音。」
「上課?你回學校了?不是說今天請假了嗎?」江母一連幾個問題,又說:「你爸說你們不接電話肯定是去過二人世界了,再怎麼樣也得接一下電話,不能讓我們擔心啊。」
「對不起,媽。」江柚知道這件事不能騙爸媽,她深呼吸,「我跟明淮沒去領證。」
「什麼?」江母揚高了聲音。
江柚低下了頭,「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太草率了。所以就決定,還是先不去登記結婚。」
江母那邊短暫的沒有聲音。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江父的聲音,「柚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沒有。」江柚這會兒眼淚卻是忍不住了。
她仰起臉,把眼淚憋回去,手緊摳着桌角,「結婚是大事,不能輕易就去戳上那個鋼印。只是對不起爸爸媽媽,又讓你們失望了。」
「傻孩子,這是婚姻大事,你自己的事情,你覺得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們只會支持你的。既然沒想好,那就想好了再決定。不用管我和你媽,我們只是嘴上催着你,這心裏還是希望你按你自己的生活方式來。」
江父的話,讓江柚再也繃不住了。
她在情緒崩潰之際,趕緊說:「爸,我這邊還有點事,先不說了。」
「好好好,你忙你的。掛了。」
電話一掛,江柚就蹲下了。
她蹲在辦公桌子底下,抱膝痛哭。
雖然辦公室里只有她一個人,但她還是不敢出聲,死死地咬着袖子,眼淚湧出來,浸濕了衣服,灼着她的心。
江父拿着手機,神色並沒有像電話里那樣輕鬆。
「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江父看着妻子,「她不願意說,就別問了。」
江母呼吸有些急促,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肯定是明淮反悔了。我就看出來了,他根本就不願意跟柚子結婚。一個談了那麼久的男朋友都沒有登門拜訪過,那麼久都不提結婚的人,怎麼可能突然願意結婚了?」
「我就說他的家庭情況不詳,不能松這個口吧。現在好了,拿着戶口本去民政局等,人家不來!」江母一肚子的火氣,「還好我沒讓你在外面胡說他倆去領證了,要是說出去,肯定會成為這個小區裏的笑話的。」
江父安撫着妻子,「是是是,還是你想得周到。」
「我告訴你,這個明淮不管他再怎麼有錢有勢,不管他之前再怎麼對我們好,我都不會接受他了。」江母真的是氣慘了。
「別說這些氣話。他倆只是沒領證,說明都很清醒,又不是分手了。」江父輕撫着妻子的後背心,讓她冷靜。
江母哼一聲,「要登記領證的人,一早都出門了,突然不領證,你說這不是分手了是什麼?柚子早上的語氣有多輕快,完全沒有一點點說不領證的意思。就是奔着領證去的高興勁兒。」
「結果呢?明淮沒去!他這是什麼意思?這擺明了不要我的女兒嘛。」江母根本就沒有辦法冷靜。
江父還在勸,「可能只是一時有事情,才沒去。」
「呵。有事?都已經說好了時間,天大的事都得靠邊。我告訴你,十之八九兩個人是分了。」江母氣得手都在抖,「我就說還是韓唯更適合,就江柚不聽。哼,這會兒摔了這麼大一個跟頭,我看她還是不是死心眼。」
「好啦,別生氣了。她那麼大個人了,不管出了什麼事自己都能扛,都能解決的。」江父生怕妻子氣壞了身體,「你別想那麼多。現在證沒領成,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江母甩開江父的手,瞪着他,「就是你一天天的瞎攪和。要不是你,我才不會把戶口本給她。現在好了,柚子不知道多難過呢。」
「是是是,是我的錯。」江父卑微認錯,去拉她的手,「分了就分了,咱們的女兒那麼優秀,不愁找不到好歸宿。」
江母氣呼呼甩開他的手,「煩死了。」走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