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惜始終沒有想明白,她只是出來去鄰村買米,怎麼會被人送上了晏望宸的床。
晏望宸的面目如初,依舊是她印象中的那般,劍眉星目,雕刻般精緻的五官,細長的桃花眼,眼神十分凌厲。
不同的是,此時他的眼底是急不可耐的情慾。
晏望宸將她壓在身下,屬於他獨有的檀木香灌滿她的鼻腔。他猛地吻上宋溫惜的唇,動作和氣息都帶着急迫,讓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輕輕啃咬着她的脖頸,手也不規矩地摸上她細軟的腰肢。脆弱的衣帶在男人結實有力的手臂之下毫無任何作用,猛地一扯便斷了。
她的衣衫被他褪下,裙擺被他撩起。
「等等……」宋溫惜惶恐又羞澀地抵住他的胸膛,腦子一片混亂,心裏充滿了疑問。
她思慕他許久,忽然見到他很是歡喜。
可他堂堂三皇子,怎麼會出現在這偏僻的農莊?他的手下又為什麼突然將她拉過來?他為何什麼都不說,就對她上下其手?他還記得她嗎?
察覺到她的抗拒和分心,晏望宸眉頭微皺,沒了耐心,他實在難耐,便顧不得她許多,直接挺身而入。
「痛……」宋溫惜一聲驚呼,杏眼睜大,鼻尖一酸,眼眶立刻濕潤了起來。
他垂眸望向她水潤的眼睛,又吻住她,似是安撫。又輕輕撫摸着她的身體,讓她一陣酥麻。
宋溫惜的身體軟了下來。她只覺身體浮浮沉沉。
罷了,晏望宸對她有恩,她的心和人都可以給他,他想怎樣便怎樣吧。
室內一片旖旎,兩道身影交纏,春光無限。
可宋溫惜很快就後悔了,她沒想到晏望宸在這方面竟這般索求無度,整整折騰了她兩個時辰,一次又一次的衝撞,帶她登上歡愉頂峰,可他卻還沒有放過她。
最後,在她意識都逐漸模糊,快要昏睡過去之時,他也終於到了頂峰。
晏望宸虛脫地往邊上一趟,饜足地輕笑一聲,道:「春雪閣的老鴇真是會挑,送來的姑娘着實不錯。」
宋溫惜聞言,渾身一震,睡意全無。
他說什麼?春雪閣是京城有名的青樓,他這話的意思……他以為她是青樓送來的女子?!
「我不是……」她用被子遮住佈滿痕跡的身體,唯唯諾諾地想要解釋。
可晏望宸已經自顧自地起身,披了一件外衣。
他瞥到她身下的一灘猩紅痕跡,拿出一袋銀子丟給她,冷聲道:「我知道你是初次,這袋銀子給你。」
宋溫惜注意到他的目光,將被子一把蓋住那痕跡,水光瀲灩的杏目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心裏既羞恥又屈辱。
可還未等她說什麼,晏望宸又說:「以後每月初五,我都會來找你。還請你守約。」
宋溫惜望着他冷峻的臉,心裏仿佛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痛徹心扉。
他不記得她了。
也是,他貴為皇子,她憑什麼要他記得她一個無名小卒。既然他不記得,她便不提了,就當是一場錯誤,她報過恩了。
可是,他把她當什麼?還要每月初五都來羞辱她?
見她身形未動,又眼眶微紅,晏望宸不耐煩地皺眉:「你嫌銀子少?這銀子只是這次的。春雪閣沒告訴你,每次我都會給你一袋銀子?只需你保密。你不想贖身嗎?很快就能湊夠錢了。」
宋溫惜拖着酸軟的身體,艱難地抱着被子起身,低聲道:「請你轉過去,我要穿衣服。」
晏望宸聞言聽話地轉過身,仿佛是後悔自己態度有些差,又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是不是有點痛?我這裏有膏藥……」
「不必了。」宋溫惜飛快地穿好了被他撕壞的衣裳。裏衣被他撕爛了,無法再穿,她便直接穿了長裙和外衣。好在外衣壞的地方只是一些邊角,並不影響遮蔽身體。
她將錢袋放在桌上,便裹緊衣服,頭也不回地離去。
一出門,她忍了許久的淚便洶湧而出,她捂住嘴壓抑住嗚咽的哭聲。
她一直想着要報恩,可從未想過會是在這樣羞恥的狀況之下。羞恥到她一刻也無法再在那裏待下去,羞恥到她甚至不敢告訴晏望宸自己的身份。他已經將她看得如此低,她還是不要讓他知道,自取其辱為好,省得連累家族。
宋溫惜抱着自己的身體,頂着夜晚的寒意,飛快地跑回自己簡陋的茅草屋。
她生火給自己燒了熱水,想擦洗一下髒污的身體。
宋溫惜一邊等水燒開,一邊將不斷滴落的淚珠抹去。她對自己說,沒有什麼好委屈的,反正自己也只是個無人相依的野草,如今把恩報了,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她冷靜下來,耳邊忽然又回想起晏望宸說的話,他說每月初五他都會來。可為什麼是每月初五呢?
他又為什麼會在這麼偏僻的農莊,找青樓女子來行魚水之歡?
宋溫惜想起了她第一次見晏望宸的時候。
那似乎是三年多以前了。原本皇上要將她的長姐許配給晏望宸,可不知為何,長姐突然重病,婚事便作罷了。那時晏望宸來府上看望她的長姐,一身青衣,身形修長,渾身散發着清冷的氣息,讓人覺得疏遠。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男子,可彼時還未對他動心。
直到後來,她出門買炭,被一群潑皮無賴盯上,險些被拖到巷子裏姦污。是他及時出現,將她救下。人人都說三皇子不學無術,文不成,武不就。可那日他以一己之力打跑了五個人,她才知道,他會武功,而且很強。
還有在那之後,又過了一年,她的姨娘去世,任她如何苦苦哀求,府中就是無人肯出錢讓她安葬姨娘。這無疑是大房夫人下的命令,不准她安葬姨娘。也是他,路過在府門口痛哭的她,丟給她一筆錢,對她說:「拿着錢過了這道坎,不要再當街哭哭啼啼,我最討厭聽到人哭。」
傳聞都說三皇子是廢物,好逸惡勞,玩世不恭。她卻相信他不是傳聞中說的那樣不堪。因為他屢次對懦弱無用的她出手相救。
他是那樣好。
只不過如今,他讓她覺得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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