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考物理,下午第一節考英語
終於迎來了周四的最後一場考試。
是歷史。
很好,自己上一世就是文科生,對於歷史的大類知識還是比較熟悉的。
經歷了將近一天的折磨,白鳥夕彌抬起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臉,強打起精神。
他覺得對於即將到來的,自己最拿手,最擅長的科目表示很有希望。
優勢在我!
快速地將個人信息填好,腰板挺得很直,身體前傾,精神力高度集中,隨後將目光聚焦到第一個問題上面
「日本歷史上最早的文化階段是:」
「a.彌生時代
b.古墓時代
c.江戶時代
d.平安時代」
「」
手指握着筆,筆尖在四個選項上來回流轉。
很好,不會,下一個題。
雖然說通常來說第一個題是最簡單的,但是有例外的情況也說不定,抱着這樣的想法,白鳥夕彌將目光放到了第二題。
然後是第三題、第四題
一直到在瀏覽完所有選擇題之後,白鳥夕彌又從頭到尾看了一眼,三十個選擇題,自己寫出來了五個,隨後又看了看後面的問答題。
『啪嗒。』
這都是什麼問題?
碳素筆從指間落在桌子上,白鳥夕彌心裏忽然有些鬱悶。
好吧,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於日本戰國史一竅不通。
放下筆,他揉了揉眉心,隨後在桌子上直接趴下,去找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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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鈴聲響起,白鳥夕彌恰巧睜開了雙眼,抬起頭看了一眼掛在黑板上的時鐘,意識逐漸清晰了起來。
經過這幾天的洗禮,他已經養成了這樣的能力,意識甦醒的時間不早不晚,剛剛好是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
手掌揉了揉被壓的有些發紅的臉龐,白鳥夕彌等待着課代表將自己身前的試卷收起來,隨後看了一眼仍然低頭作沉思狀的北川由依,他沒有自討沒趣地去問她考得怎麼樣。
對於天才來說,考滿分是常態,有錯誤才是意外。
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白鳥夕彌走到外面將自己的書包拿起,便直接往洗手間走去。
『唰』
捧起一掬水,拍在自己的臉上,剛才那種潮熱又乾澀的感覺逐漸褪去,直起身,看着眼前的鏡子,任憑水流從下巴流下,腦海中開始思考今天要繼續做的事情。
去劍道社訓練,然後帶着北川由依回去吃一頓飯,不知道今天安井理紗會做些什麼好吃的,但是還是值得期待一下。
吃完飯再去找瀨川夏紀
腦海中回想起那個女人的臉,白鳥夕彌忍不住地皺眉,隨後又嘆了一口氣,她是真的把自己當成玩具了,也幸好自己有「突破極限·體力」這張卡,而事實上,以目前來看,這種自殘類型的鍛煉,真的有奇效。
短短不到一個周的時間,自己就已經漲了1點體力值。
起碼今天走路再沒有氣短了。
下意識地握起了手掌,感受着那肌肉纖維斷裂的疼痛感,以及源源不斷增長的力量,白鳥夕彌忽然發現自己現在的心態也非常奇怪。
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甚至有一點享受
這還知識「突破極限·體力」這張紫色的卡,如果再將「絕對專注·身臨其境」同時使用,疊加的效果,他都不敢想像到底會有多麼恐怖。
那不得起飛咯直接?
「白鳥君?」
剛剛用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水漬,便聽到了田所晴矢的聲音。
轉過頭,發現他眉宇間帶着幾分鬱悶的情緒,看起來很不開心。
「嗯,怎麼了?」
白鳥夕彌點了點頭,開口問着。
「唉,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就是考試」
田所晴矢,一邊說着,一邊打開水龍頭洗手。
「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物理有點難,我選擇題錯了好多」
「成績出來了?」
聽着他的話,白鳥夕彌有些意外,什麼時候這裏的高中老師批卷子效率也這麼高了?
上午考下午就出成績?你以為你是衡水
「不是,本來我是沒有想要對答案的想法的,但是那幾個
人在一邊討論,我沒忍住」
說着,他又嘆了一口氣。
「沒事,這很正常」
白鳥夕彌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情況,那時候太在乎成績,尤其是努力了一個月,就偏偏越想知道結果。
但其實,當想要知道自己的答案正確與否,尤其是選擇題的時候,你的水平就已經不言而喻了。
看着他有些頹廢的模樣,白鳥夕彌開口安慰道:
「好了,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嗯所以說,白鳥君你考得怎麼樣?」
「啊?你問我,我肯定滿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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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劍道社的氣氛異常沉悶,白鳥夕彌一走進到場就感受到了。
平時在訓練之前,一年級和二年級都各自分成兩堆,坐在泡沫板上彼此互相交談着,氛圍一般都比較愉快。
當然,也有一些性格特別好的,自來熟的二年級會和一年級交流心得,當然一年級也是如此。
只是,今天談論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而且只是在最開始的一段時間,漸漸地,沉默的氛圍壓在了每個人的身上。
走到平時自己訓練的位置,從武器架上取出貼着自己名字的木刀,白鳥夕彌沒有理會其它。
先是做了三十個俯臥撐,如果計時的話,其實並沒有多久,但疼痛感和煎熬的感覺會讓人對時間產生遲鈍感。
身上的骨頭隱約間有『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向下滴着,白鳥夕彌此刻忽然感受到了琦玉老師的痛苦,那種痛到翻白眼的感覺
「白鳥君?」
一道陰影籠罩隨着聲音忽然籠罩在自己面前。
「你、先別說話」
手臂的肌肉顫抖着,白鳥夕彌牙齒咬着舌尖,用痛苦來驅動自己的身體強行做下去。
竹內恭子站在他的身前,眉頭緊皺着,眼眸中不免出現了幾分擔憂的神色。
倒不是說對白鳥夕彌有什麼特殊的情感,只是就算只是同班同學的身份,就這樣摧殘自己的身體,來達到訓練的目的,她只是看着就覺得非常痛苦。
尤其是那天他在自己面前吐血的樣子還歷歷在目,白鳥夕彌身體素質差在她心裏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心中覺得不忍,隱約間卻又開始對白鳥夕彌敬佩起來。
他到底是和姬月有着怎樣的關係,才能做到如此程度的拼命
「呼」
強撐着站起來,白鳥夕彌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穩了一下翻湧的氣血,他看向竹內恭子開口道:
「學姐,怎麼了?」
「沒就看你在這邊來和你打個招呼而已。」
竹內恭子抿了抿嘴唇,沒有說出實話。
其實是覺得那天白鳥夕彌說的方法實在有些太過分了,對他實在是太過不公平,他沒有理由接受那樣的委屈的。
「哦,謝謝學姐。」
扭了扭脖子,白鳥夕彌手掌握住木刀,亮出架勢開始素振。
「你這樣練,會傷到自己的。」
竹內恭子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兒,看着他幾乎是沒有停歇地訓練,終於忍不住地開口說道。
「我知道,但是其實還好,我能夠承受的住。」
平淡且真摯的話語在空氣中飄過:
「幾天前,最開始碰劍道,我只能素振二十下就會吐血,但是前天我整整素振了四十次,今天我已經揮刀了五十次。」
「但是我的目標是八十次。」
「循序漸進這種話,對於那些喜歡安於現狀的人來說正合適,但是對於我卻並不好用。」
握住木刀的動作停了下來,白鳥夕彌偏過頭看向竹內恭子,語氣淡漠地開口道:
「與其拉長戰線,不如猛烈地增加炮火,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成功。」
「」
聞言,少女的瞳孔一縮,被他身上此刻展露出來的氣勢震驚到,心中一動,銀白的牙齒輕咬着嘴唇。
所以說,他到底是有多愛山城部長
她忽然發現,白鳥夕彌似乎根本不在乎周圍的那些視線,別人對於他的眼色。
說是自信也好,自私也罷。
眼前這個男人,對於完成自己期望的目標簡直清晰到一個恐怖的地步。
相
比之下,自己想要山城部長回來,一直都僅僅只
是停留在一個想的程度
根本沒有做過任何的努力,更不要說像白鳥夕彌這樣的拼命
她一時間覺得有些無力。
一直愣愣地站在白鳥夕彌的身旁,親眼看着他做了一組二十次的素振。
「我有一個問題。」
白鳥夕彌停了下來,身體靠在牆壁上,穩了一下呼吸之後,打開一瓶自己提前準備好的礦泉水,目光看向活動場地的所有人開口道:
「今天大家之間的氣氛好像不太對,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啊?哦哦」
聽到白鳥夕彌的聲音,竹內恭子回過了神,隨後開口道:
「因為剛剛考完試,大家的心情可能都不太好。」
「考完試就心情不好?」
白鳥夕彌有些納悶地開口道:
「成績都沒出來,怎麼就知道自己成績差了?」
「呃」
聽到這個問題,竹內恭子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隨後忍不住地嘆了一口氣,手掌輕撫着額頭開口道:
「因為大家的成績普遍一般吧」
「什麼意思?」
「因為大家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很少有人能夠在兼顧社團的同時來讓自己文化分也達到不錯的程度。」
聽着白鳥夕彌的話語,竹內恭子有些無奈地開口解釋着。
「哦,原來大家都是差等生啊。」
她這樣一說,白鳥夕彌就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兀自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大家都是從不同的家裏走出來,雖然說大部分人的家裏情況都不差,但是那些家庭條件特別好的其實還是只有一兩個人」
少女的嘴唇動了動,補充了一句:
「比如山城前輩的家裏就是那種不用考慮未來的情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白鳥夕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雖說京川私塾的門檻比較高,不是一些學習很好的,就是家裏比較有錢的。
但是大部分還都是中產階級,是一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狀態,還沒有到完全對自己的未來不用擔心的地步。
「所以說,一年級還好,我們這些二年級的,以及三年級的前輩們在每次考試之後情緒低落是很正常的,迷茫也是很正常的」
「之前,山城前輩在的時候,面對這些問題她會逐一交流,也會採取一些實戰訓練來暫時緩解這樣的壓力,但是她今年走了之後就」
說着竹內恭子又嘆了一口氣,眉宇間浮現出了自責的神色。
事實上,今年的劍道社三年級基本都退完了,二年級離開社團,準備好好學習,想要考取心儀大學的人也不在少數,已經走了很多了。
「說不定明天又要有一大部分人要離開社團」
身體同樣無力地靠在牆壁上,竹內恭子語氣中夾雜着無奈的意味。
「所以說,沒有山城部長,我根本什麼都做不到。」
「」
白鳥夕彌沒說話,目光看着眼前的一眾人,忽然開口笑道:
「這樣沒什麼不好的吧。」
「嗯?」
竹內恭子明顯是不懂他話語中的意思,一臉疑惑地看向他。
「之前和你說的方案,這種情況下來看,時機剛剛好不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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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小時之後。
白鳥夕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樓的,反正到社團活動結束,走到樓下的時候,已經是幾乎沒有知覺了。
眼神呆滯地望着地面,直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才回過了神。
「白、白鳥夕彌!」
「嗯?」
僵硬地抬起頭,看向北川由依,發現她的臉上有些泛紅,似乎是剛剛被開水燙熟的西紅柿,當然,沒有那麼圓潤就是了。
少女嘟着淡粉色的櫻唇,看着白鳥夕彌順拐的動作,以及顫抖的雙腿,眼神中有些驚訝的神色。
「你、你怎麼了?」
「沒事,被自己打了。」
「誒?什麼意思?」
歪了歪頭,北川由依沒懂他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你怎麼了?好像有什麼不開心的?」
感覺
實在有些累,白鳥夕彌乾脆坐了下來,抬頭仰望着北川由依。
她今天穿的春季的另一套校服,裙擺剛剛到了膝蓋的位置。
如果要是能再短一點應該能夠看到裙底
不知怎得,白鳥夕彌腦海中忽然出現這樣的想法。
然而,少女明顯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她聽着白鳥夕彌的話,原本關心的神色頓時消失,眼眸中掛上幾分氣惱的神色。
邁着步子,走到白鳥夕彌的面前,對着他的腳背,抬起了小白鞋,緊接着狠狠地踩了下去。
「誰、誰讓你和別人說只給我一個人畫肖像的!?」
「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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