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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茶聽着趙征近乎潑髒水般的言辭,懶得理會,直接扭過了頭。
趙征看她這樣,心火旺盛,怒喝出聲:「寧小茶,休要猖狂,你的性命還在孤的手上。」
寧小茶這會看出他還不想殺了自己,便深呼吸一口氣,示弱了:「殿下,我好餓哦,都餓得沒力氣說話了。」
趙征不信她的話,只覺得她在裝可憐,冷哼道:「孤看你是不想跟孤說話。」
看破不說破啊。
寧小茶心裏吐槽,面上則繼續示弱:「殿下誤會了。我肚子餓得直叫呢。殿下不信,可以來聽。」
趙征沒過去,保持着離她三步遠的距離,問道:「為什麼逃跑?」
寧小茶為飢餓所苦,神色很不耐:「殿下失憶了?我已經回答過了。技不如人,撩不動你,願賭服輸。」
「就沒有別的原因了?」
「殿下還想有什麼原因?」
這話把趙征問住了。
他既想她是敬王的人,那麼,他會爽快地厭惡她,甚至殺了她,同時,又不想她是敬王的人,甚至想她對他有過片刻的真心。
「你跟敬王——」
他問到一半,止了聲,沒有問下去。
他年輕,天真,赤誠,面上再冷,心還不夠狠,更對她抱有幻想。只這心思,他不想顯露,便嘆口氣,轉身離開了。
寧小茶覺得他的行為很莫名其妙,卻懶得細想他的動機,等了一會,不見沈卓送飯來,就知道今晚要餓肚子了。這個認知讓她心情很糟糕,忍不住往壞處想:狗男人過來就是想嚇退沈卓,讓她餓肚子吧?真是個混蛋!
同一時間
國子監的後院左廂房內。
趙懲聽着近衛肖霖的匯報,對於趙征的一系列行為分析着:「咱們的太子殿下動心了,但他還在克制,卻不知感情這東西,要克制,越濃烈。」
肖霖對此沒有發表個人看法,只道:「那寧姑娘還餓着,要不要送點東西過去?」
趙懲毫不猶豫地擺手:「不用。一頓不吃,餓不死的。」
肖霖低頭應「是」,沒再說什麼。他空有憐香惜玉的心,卻沒有憐香惜玉的能力。
趙懲沒注意肖霖的低迷情緒,又吩咐:「讓人盯緊太子。有關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報給我聽。」
「是。」
肖霖領命而去。
他派人去盯着太子,自己忍了一會,還是去看寧小茶了。不過,沒露面,只敢偷偷送兩個蘋果。
寧小茶太餓了,因為餓,睡也沒睡熟,一聞到蘋果的香味,就醒來了。等看到蘋果,如同狗看到了骨頭,拿起來就啃了,但啃完還是餓。
該死的趙征!
什麼時候讓人給她送飯啊!
同一時間
「阿嚏——」
趙征在房間裏翻着佛經,忽然打了個不雅的噴嚏。
窗戶開着,風吹來,這個夜晚似乎有些冷?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寧小茶:她之前就說餓了,應該是真餓吧?除了餓,冷不冷?
他知道自己不該擔心這些,小白眼狼才不會領情,但為她而跳動的心,哪裏管得住?
他是個失敗者,面對她,就是個可憐的裙下臣。
最後到底沒忍住,還是喊來了宮人,吩咐道:「去看看寧小茶看她怎樣,渴不渴,餓不餓,冷不冷,想要什麼罷了,隨她去吧。」
他想說的是,寧小茶想要什麼,都隨她,都給她。
宮人聽錯了,以為太子又改變了心意,不管她了,應了聲「是」,就退下了。
其實一個宮人沒理解錯誤,還特意問同伴:「剛剛太子是讓我們給寧姑娘送些東西吧?」
奈何同伴是個豬隊友,一口咬定:「怎麼可能?太子說了,隨她去,不管她。」
那宮人納悶了:「是這樣嗎?」
同伴狂點頭:「是這樣。太子正為她逃跑生氣呢,怎麼可能還管她?我們別多事了。」
於是,可憐的寧小茶就這樣餓到第二天,也沒見人來送飯。
她餓得受不住,就爬起來拍門了:「有人嗎?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看守的人沒在柴房門口,而是在打聽盛會的情況,聽到柴房的動靜,跑過來,氣呼呼道:「老實些!別叫了!殿下不發話,沒人敢放你出去!」
寧小茶聽了,一邊暗罵趙征不做人,一邊說:「不放我出去,倒是給我送點吃的來啊。」
她是被遺忘了嗎?沈卓也不理她了?由着她餓着?她真的最怕餓了。
「你一個階下囚,還想吃東西?忍着吧!殿下不發話,沒人敢給你東西吃!」
看守的人語氣很不好,說完,還怨怪着:「今兒儒佛道三家辯論,難得的盛會,還有太子參與,所有人都去看了,我卻要在這裏看着你,真是倒霉透頂!」
事實上,寧小茶才是真的倒霉透頂,一直餓到中午,還是沒人來送飯。她餓得沒一點力氣,胃也痛得抽搐,人倒在地上,真的奄奄一息了。
「救命救命啊」
她聲音低微,拼命仰着頭,想要求救,但只看到緊閉的房門,沒有人來。
一直沒有人來。
她感覺自己要死了。
但她到底沒有死,徹底暈過去時,隱約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是誰來了?是來救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