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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接齊柚下班, 對於現在的陸定安來說很正常,所以他一臉的稀疏平常, 但對於平平和安安來說, 卻是第一次。
接媽媽下班,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件很新奇的事, 兩人覺得新鮮的同時又有那麼一點不自在, 畢竟這麼多年的生疏也不是假的。
但奇異的是,他們並沒有想過拒絕, 意識到這個問題, 安安不由垂下眼眸, 不管是她還是平平, 其實都是期待齊柚的親近的, 想到這裏, 安安覺得,或許爸爸提議的搬家就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以後,他們一家人單獨住在一起, 他們再也不會聽到其他人對母親的嫌棄, 當然最重要的是, 他們想做的, 邱燕雲終於不能插手。
短短一段路的時間, 一家四口每個人腦子裏都閃過各種念頭,等到齊柚走到陸定安面前, 還來不及開口, 就聽他道:「走吧, 今天我們不回去吃飯,在外面吃。」
齊柚張了張口, 想要說離婚的事,最後又咽了回去,她告訴自己,這會明顯不是好時機,等回去再說把。
但腦子裏有另一個聲音告訴她,看,我就知道會這樣,你會過成現在這樣,完全是因為你懦弱,所以你活該。
就這樣,齊柚腦子裏兩個小人爭論了一路,等她最後決定晚上回家就和陸定安提離婚的事,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飯店。
陸定安正要了菜單讓她點菜,雖然下定決心要為自己活一次,但齊柚發現她脫口而出的全是陸定安和孩子愛吃的菜,察覺到這個事實,她眼裏閃過懊惱。
就在服務員詢問是否還需要其他菜式的時候被陸定安叫住,他劃掉齊柚剛才點的兩個,重新添了兩個。
就是這兩道菜讓齊柚朝他投去打量的目光,無他,這兩道菜是重口味,他們都不吃的,是自己以前在新溝村的時候最喜歡吃的。
想到從早上就開始變得反常的陸定安,齊柚眼裏閃過一絲擔憂,她最怕的就是這種自己不知道的改變,她心裏有預感,自己晚上提離婚的事不會順利。
平平安安聽到陸定安點的菜名,不由有些好奇:「爸,你剛才加的那兩個菜好吃嗎?」
「很好吃,這是你媽最喜歡的菜,這些年為了遷就你們,她犧牲了很多。」陸定安認真的和平平安安說着這些年齊柚的付出。
平平安安只知道爸媽都要上班,一直很忙,每次他們都把他們丟給邱燕雲,所以在他們內心深處,其實怨恨過他們的,但怨恨過後內心更是渴望他們的靠近,但讓他們失望的是,他們一直沒有等來他們的靠近。
這會聽到陸定安的話,他們才察覺到,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原來媽媽付出了那麼多。
陸定安的話讓齊柚垂下眼瞼,今天的陸定安很不對勁,但他改變的原因又是什麼呢,齊柚不由陷入沉思。
這頓飯,齊柚吃到久違的家鄉味,雖然並沒有那么正宗,但她還是很滿足。
也是這時候,她越發覺得自己以前的可笑,她的委曲求全,她的遷就,在陸家其他人眼裏都是理所當然。
甚至於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自己喜歡的口味,這樣一想,齊柚想,大概沒人像自己這樣失敗吧。
雖然今天他們嘗試了她喜歡的菜,也表達了自己的喜歡,但齊柚並不覺得歡喜。
她想,要是這樣的改變來的再早一點,她應該會很感動吧,但現在她內心並沒有太大的波動,這大概是因為她對他們已經沒了期待吧。
從餐館裏出來,安安和平平對視一眼,他們都惦記着搬家的事,對於他們來說,一天沒有搬出來,那麼這件事就不算完成。
所以安安決定主動出擊:「爸,我們什麼時候去你單位收拾房子?」
「明天吧。」陸定安能夠感受到兄妹倆的迫不及待。
落後陸定安半步的齊柚步伐稍頓,想起之前陸定安也提議他們搬出去住,但那時候她一心想要融入陸家,想要得到邱燕雲的認可,她直接拒絕了陸定安的提議,現在想來,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們兩人之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冷淡。
那頭的平平安安大抵覺得今天的陸定安格外平易近人,所以一直拉着他說話,急切的想要他實現他之前說的話,深怕晚了他就變卦。
齊柚對他們嘴裏的話題並沒有興趣,她開始思考離婚之後自己的去處,廠里的宿舍她能去住,但顯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還是得租房子,但她現在手裏並沒有多少錢,所以還是得現在宿舍里過渡。
齊柚想的認真,沒察覺到前面父子三人放慢了腳步等她,直到她差點撞在陸定安身上。
齊柚不由往後退了一步,陸定安依舊保持臉上的笑容,語氣溫和道:「走吧,先回去,你們空閒的時候可以收拾自己的東西了,明天房子收拾好我們就搬過去。」
陸定安說完看向旁邊的齊柚,語氣變得更加溫和:「我想着孩子們大了,需要的空間越來越大,家裏地方就那麼大,我們乾脆搬出來住好了。」
過了好一會,齊柚才察覺到陸定安似乎在等自己的答覆,她輕聲道:「挺好的,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陸定安臉上的笑容不由僵了下,隨後很快又一臉如常道:「行,那先搬出來再說把。」
不出意料,他們想要搬出來的提議遭到邱燕雲的拒絕,她把實現落在齊柚身上:「怎麼,現在是覺得不需要我帶孩子,開始覺得我礙眼了是吧?」
「媽,我不是和你們商量,只是告訴你們我們的決定,平平安安都這麼大了,我們更不是什么小孩子,我們有自己的考量。」面對邱燕雲,陸定安語氣明顯冷淡不少。
「齊柚你怎麼說?」當年老三就有搬出去的打算,但還是被她按了下來,所以邱燕雲覺得這一次他們依舊不會成功。
齊柚何嘗不明白邱燕雲的意思,注意到平平安安投過來的期待眼神,齊柚不由笑了,原來他們也一直想要離開這裏,可她之前竟然沒察覺到。
在邱燕雲的注視下,齊柚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我覺得定安說的有道理,剛好我們搬出去了,也能把房間還給二嫂他們。」
喬小雪這麼多年針對自己,不就是覺得他們的到來搶了她倆兒子的房間嗎,現在正好還給她。
喬小雪沒想到自己這個看戲的也會被牽連其中,對上邱燕雲的眼神,她連忙搖頭:「媽,這可不關我的事,我可什麼都沒說。」
喬小雪說完狠狠瞪了一眼齊柚,可真有她的,這時候竟然還不忘給自己上眼藥水。
因為陸定安的決定,今晚的家庭會議不歡而散,邱燕雲一直冷着一張臉,對於他們的決定,明顯的表示着不滿。
可惜不管是陸定安還是齊柚,都仿若沒看到似的,並沒有上前對她說着什麼。
最後她只能冷着一張臉回了房間,心裏開始籌劃阻止的辦法。
等到平平安安回了房間,陸定安跟着齊柚先後回了房間,齊柚看向前面陸定安的背影出聲道:「陸定安,等搬家的事敲定,我們劉離婚吧。」
聽到離婚兩個字,陸定安整個人都不由僵住了,他想起了上次齊柚和自己說離婚的事,也是這時候,他腦子裏突然閃現出一個可能。
當年齊柚的突然改變,是不是因為她也像他現在這樣,知道了後續的事,她想要改變,不想活成現在這樣,所以她想要選擇不一樣的人生。
想到這裏,陸定安眼裏情緒翻滾,他有些不敢想像,如果齊柚不願意給自己那次機會,那麼他們的未肯定會分道揚鑣吧。
這一刻,陸定安只覺得更加虧欠齊柚,再經歷了這樣糟糕的人生,她還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
想到這裏,他轉頭面對齊柚,語氣格外認真:「齊柚,離婚的事,我不同意,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你,從明天開始,我們搬出去,有什麼事我們一起商量一起解決好不好?」
怕聽到齊柚的拒絕,陸定安飛快轉身:「你先睡,我去看看平平安安。」
陸定安想,齊柚應該是對他們都失望了,所以才會提出離婚,不破不立,如果她不願意答應,那就先如她意吧,或許離婚也是一個新的開始。
不管是「他」,還是兩個孩子,都虧欠她很多,如果真的走到了離婚那一步,就當做是他們一家人新的起點吧。
*
「醒醒,醒醒。」陸定安有些迷糊的睜眼,發展自己面前的齊柚有些迷糊。
齊柚一臉的不解,昨天還好好的人,今天一早怎麼就發燒了呢,昨天也沒喝酒啊。
陸定安看了好久,終於確定眼前的人是誰,想到自己之前經歷的一天,他猛的一把抱住齊柚,力氣大到齊柚都快喘不過氣來。
齊柚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還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脊,替他撫平情緒。
陸定安平復好情緒,看着眼前的人,語氣里滿是溫柔:「齊柚,謝謝你願意給我機會,才讓我們有現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