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去,我褲上右大腿根的地方一片血紅,怎麼回事。
我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脫褲子,右大腿上一隻五厘米大的甲蟲趴在上面,大腿一片血紅,那樣子看上去就像那甲蟲在吸我血一樣。
「啊……」
我嚇得一聲尖叫,不停的抖動大腿,卻怎麼也抖不下來。
「這什麼東西」
「幫我弄下來,弄下來」
「用刀」
我不停的跳,希望能把那甲蟲抖掉,卻不敢用手去抓。
師父掏了把小刀就要來挑,卻怎麼也挑不中那蟲子,他大聲喊道:「不要跳了」。
我還是忍不住要跳,師父一下把我拉倒,大吼「別動」。
我停了下來,不停的叫:「師父,快,快,快點」
師父抓住我大腿就把刀伸了過去,我一直忍着不動,驚恐的看着那甲蟲。
我驚恐地看着那蟲子,師父的刀已經快要碰到他了,我想讓師父在快一點,絕對不要讓這蟲子鑽進我的肉裏面去。
就在這個時候,胡杰的聲音突然響起。
「小心。」
他謹慎的把師父的手掰開。又把綁在右腿的匕首掏了出來,再把打火機火焰開到最大不停的對着匕首燒,邊燒邊說,「這是骨屍蟲,最喜歡吃動物的骨骸,特別喜歡攻擊活體動物吃新鮮的骨頭,靠身體裏的毒液腐蝕骨頭再吃下去,你剛才要是挑破了它身體,毒液全流出來,葉青的腿就沒了」。
這句話把我嚇了一跳,差點我特麼就成瘸子了。
說話間,胡杰已經把燒燙的刀慢慢逼近趴在我腿上的「骨屍蟲」。
離得越來越近,慢慢的那甲蟲好像怕燙鬆開了我,爬到了地上。
我連忙兩手撐地不停的往後退,遠離那惡魔般的蟲子。
「骨屍蟲是屍蟲的一種,最喜歡人和動物的骨頭」,說完這句,胡杰一刀拍下去,匕首把那屍蟲拍成了蟲屍。
「這骨屍蟲的毒液我當兵的時候特戰小隊也收集過,毒液不僅有強烈的腐蝕作用也有麻痹的作用,附在動物身上可以令動物毫無知覺的繼續行走,即使是一頭牛被一大群骨屍蟲趴在身上,也會在半小時內消失得到一乾二淨。一直到死也沒有痛覺。」
「你們收集這蟲子的毒液做什麼」,師父在旁邊點了一根煙問。
「毀屍滅跡」
胡杰的話讓我不由得心中一緊,總感覺周圍似乎襲來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
他從背包裏面拿出來一個特大號的注射器,不過上面沒針頭,而是類似於一個漏斗一樣的東西。
他二話不說,將漏斗貼近這我的傷口,然後開始在我身上抽血。
「這食骨屍蟲只要一死,那種液體就會幹枯,我們給這種液體起名噬骨液。在取噬骨液的時候稍不注意就會連手指一起爛掉。」胡杰說這話的時候,將注射器的活塞猛然往上一扯,我沒有一點兒思想準備,血液被剝離的痛苦讓我止不住臉都直抽抽。
「噬骨液,食骨屍蟲,這東西好像化骨水。」師父似乎若有所思。
「這就是化骨水」胡杰繼續說,「民間傳說的化骨水,化屍水就是它,武俠小說里描寫的化骨水就是噬骨液」
師父微微點頭,道:「原來還真有這東西,我在毛師傅的手抄里找到過一種對付殭屍的化屍水,說要找來自地獄的屍神,要取屍神的血液,那這就是屍神?」
我問:「毛師傅是誰?」
胡杰幫我將這可能感染的毒血抽出去,之後弄出藥膏和繃帶來幫我包紮了傷口,又拿出一根很細小的注射器。
「這是什麼?」我問。
「抗生素。」
「打哪?」
難道要打屁股?當着倆大男人的面脫褲子,雖然這裏黑漆漆的,但是還是挺彆扭。
「打手臂。」胡杰說完就對我手臂一下紮下去。
我皮膚一緊,還沒來得及感受他就打完了。
「不做皮試嗎?」我問。
「這個不是青黴素。」胡杰把針管抽出來直接扔到旁邊。
我們都坐下來休息,胡杰又低頭看着那地上的蟲屍,「奇怪,這食骨屍蟲是群居……」
這一句把我嚇得連忙站起來不停的看地上,又不停的跳。
「不用跳了,我剛才看了,就只有這一隻。」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我們都不敢坐在地上了。剛才這蟲子都不知道是怎麼就跑到我身上來了,萬一再出現一隻怎麼辦?
師父問道:「下面有什麼?」
胡杰說:「如你所見,天然洞穴加人工雕琢。」
於是我們便打算下去,為了保險起見,師父又拿了根繩子做了保險繩。
最先下去的還是胡杰,這一次他的速度很快,下到了地方之後雙腳往崖壁上一蹬,便到了對面去,然後解開身上的繩索,示意我們他很安全。
第二個下去的是我,本來我想讓師父先下去,但是師父讓給了我,再加上我對黑暗環境本身就很恐懼,還加上剛才的食骨屍蟲,於是我便不再推辭,套上繩索,小心翼翼地往下降。
到了指定高度,我看到胡杰的輪廓,很模糊,我們相聚大概三米的距離,這樣近,就算是他身上有燈,竟然還是如此黑暗。
雖然繩子是綁在我的身上的,但是我的雙手還是用力攥着繩子,整個人都貼着繩子,不敢有一點兒動作。
「盪過來。」胡杰說。
我低頭一看,下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踩着石頭蹬腿,盪過來。」胡杰再一次說。
我恐高,怕黑,這一下子兩樣全都遇上了,我感覺整個小腿肚都轉筋了,哪裏還有力氣蹬腿,就那樣掛着,抬頭看了看,師父也看不到,頓時更不知道怎麼辦,只能緊緊抓着繩子。
過了好久,半個小時,又或許是一個小時,我都沒時間概念了,反正胡杰都已經不想跟我說話了,坐在那個台子上不知道在幹啥。師父也說了幾次,見我沒回話也沒了聲。
如此的安靜更是讓我胡思亂想,最後,我終於下了狠心,我總不能就這樣一隻吊着吧?我一咬牙,閉着眼,往牆壁上用力一蹬。
「哎我草,你特麼提前打個招呼啊。」
我聽到胡杰這樣喊了一聲,然後我感覺後背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嚇得我大叫了一聲。
胡杰在那邊說:「你個坑爹玩意兒,都盪過來了還不捨得踩地,縮着跟個猴子似的。又給我盪回去了。」
原來我剛才撞在崖壁上了。
我頓時很鬱悶,不過反正已經盪過一次了,第二次的勇氣也就大了許多,用力一蹬,把牆壁上的岩石都給踩掉了一塊。
胡杰終於接住了我,他抓住了我的腳踝,將我拖到那個平台上。
然後師父也下來了,三個人站在山洞的外面。
「如果這是個老虎的話,我們從老虎的嘴巴裏面進來,然後剛才下來這是什麼,咽喉嗎?」胡杰打開自己的手電,看了看外面的懸崖,略顯戲謔地說道。他對這環境似乎一點兒也不害怕。
師父看了他一眼,懶得同他爭論,打開自己的手電便往裏面走去。我看了看腿上的傷口,似乎沒有出血,於是放心下來,緊緊跟在師父後面。
胡杰將繩子綁在一塊大石頭上,不至於讓它掉下去,這樣我們回去的時候還能順着這繩索往上爬上去。
這個橫向洞穴沒有多長就到頭了,人工洞穴的盡頭竟然是一個高大寬闊的天然溶洞。上下都是奇形怪狀的鐘乳石。
「心臟!」,師父有些震驚地說道。
我看了看四周,他說的好像是這麼回事,那些似乎是植物的氣根的東西在這裏面掛着,密密麻麻的,看着不像是血管?再加上這洞穴好像也真的就是個橢圓形,想像成心臟也未嘗不可。
「怎麼了?」胡杰問。
「這裏是那老虎的心臟。剛才我們進了虎口,咽喉,食道,現在這裏是老虎的心臟。」師父十分肯定地說。
我問道:「食道下來不是胃嗎?」
師父說:「是胃就麻煩了,這裏是虎心。」
我又問:「為什麼是胃就麻煩了?」
師父說:「胃不是消化食物的嗎?那必然意味着兇險。」
「虎心又怎麼樣?」雖然覺得奇怪,胡杰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知道什麼,在古時候人們都是認為心支配全身,人身器官以心為首,這虎心必然是聚氣的風水寶地。」師父語氣有些不善,顯然是因為這胡杰一而再再而三地嗆他。
「一會煞氣,一會寶地,這裏到底是什麼?」胡杰有些不耐煩,這不就是普通一個山洞嗎?搞那麼複雜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