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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名正言順的第一繼承人,可掌家之權卻在別人手裏,這滋味想必不好過。安菁抿了抿唇,從三太太那些花招里,她也察覺得到,三房只怕是沒少往自己懷裏摟了銀子。
畢竟這侯府將來還是要交到大房手裏的,在還回去之前,能撈多少可就看自己本事了啊。
陳氏終究是什麼都沒有提,而是說道:「你們早些回去歇着吧,晚上還有家宴呢。」
「母親也回去歇着吧。」安菁拉過陳氏的手,笑道,「放心,他們吃了多少,將來還要吐出來多少的。」
陳氏一怔,有些疑惑看着安菁。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對此,安菁是相當有信心,因為她這位婆婆看起來有些軟弱,可她那位公公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有這份急流勇退的決心了。
在路口跟陳氏分了手,安菁和周婷玉慢慢的往自己院子裏走。
「放心,我沒往心裏去。」周婷玉輕輕拍了下安菁的肩膀,冷笑道,「聽她滿嘴好話,心裏巴不得咱們倒霉呢。」哪怕她真是不待見安菁,至少在外頭,她還是得跟安菁站在一起,這個道理,她豈會不明白。
「那是因為她眼前添堵的人太多了,到處找人出氣呢。」安菁撇撇嘴,「回去咱都盤算盤算,該給三叔家的小兄弟添什麼禮吧。」
此言一出,周婷玉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自己當初的丫鬟現在成了自己的絆腳石,這滋味想必是極不錯的。
姚瑄華上午不在家,下午回來時才聽說姑媽帶着兩位表妹回來了,不禁又驚又喜。
「在韶華院住着呢,你要是急着見,現在就可以去。」安菁在一邊懶洋洋的逗着美美,對於姚瑄華露出的明顯的愉悅感到無限好奇——你是因為姑媽來了高興,還是因為表妹來了而高興呢?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真的有點古怪啊,姑媽頭一次見她,跟她沒什麼矛盾,熱情點就熱情點吧,可一向看她不順眼,不挑剔她就不能活的老夫人怎麼也收斂了許多,雖說還是忍不住會挑她的刺兒,可相比於之前,簡直稱得上是和顏悅色了。
難不成,是因為當着女兒的面,要給她留點面子?不應該啊,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她親生的女兒,有什麼好避諱的。
「喵!」美杏不樂意了,你發呆歸發呆,揪我尾巴做什麼。
發現自己手重了,安菁連忙安撫美美:「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順便抬頭瞅了姚瑄華一眼,「還是說,你要等到晚上家宴時再見?」
「我」姚瑄華張了張嘴,心裏忽然閃過一抹陰影,臉色的些許淡笑盡數消失,搖頭道,「晚上再見吧。」
又不高興了,帥哥,你這情緒變化太快,我看不懂啊。
算了,不管他。
外頭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美杏疑惑的走到門前,只見綢兒幾步跑過來說:「兩位表小姐來拜見咱們小姐呢。」
出於對董家表小姐的某種反感,綢兒對於這兩位表小姐的到來也相當不喜歡。
「今兒天氣好,把花架下的小桌收拾乾淨,擺好茶水點心,我們在那裏閒聊一會兒。」安菁丟開美美起身,扭頭問姚瑄華,「你來不來?」
表妹上門拜訪,他這個做表哥的自然不能躲在房裏避而不見。
「似乎有近一年沒有見過表哥了,上次見面還是二表哥成親的時候呢。」齊媛淺淺的笑着,目光略掃過旁邊的安菁,心中不禁微微一哂。
她雖然極少進京,但也曾耳聞過這位表嫂的名聲,只是從未有過接觸罷了。今日上午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牙尖嘴利不讓人,連長輩的話也敢那般挑剔反駁,真是委屈表哥了。
聽母親說表哥定下這門親事,中間發生了許多波折,是一門勉強湊成的親事,想來只怕是這位表嫂當初耍了什麼手段吧。
「可不是麼。」齊芸連連點頭應道,「結果後來有事,三表哥你成親,我們都沒有來及到場。」說着,她嘻嘻一笑,「倒是可惜了,當初母親還說三表哥是良配,有意要把姐姐嫁給你呢。」說完,她臉一紅,忙對安菁說道,「三嫂,我向來心直口快,你別忘心裏去。」
安菁搖頭:「放心,我最是寬容大度不過了,玩笑話而已,怎麼會往心裏去。」果然有料,她就知道這種表哥表妹的關係最容易滋生出某些不良劇情了。
話說,我要不要告訴你們,親上加親容易生出弱智這種事情呢?
「芸兒,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齊媛微紅了臉,嗔了妹妹一句,視線卻是忍不住轉向了旁邊的姚瑄華。
而姚瑄華的目光也恰巧轉了過來,看到齊媛的眼睛,他心裏不禁生出了些許感嘆。
矮油,這是眉目傳情麼?安菁微微垂下眼帘,瞧這樣子,兩人之間似乎還真有點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話說,她要不要幫忙提供點現成的條件,以保證儘快退位讓賢?
不過,還真是不爽啊,你們倆要真是有那意思,怎麼不早早的把事兒定下,都猶豫着不開口,等到一個已經成親了一個快要嫁人了才特麼來兩兩相望——要不要我為你們唱上一首《遲來的愛》?
特麼那是她現代最討厭的一首歌啊,男的打死不開口,女的就在一邊等着,都等到男的明天特麼要結婚了,女的又特麼表白了,這不是犯賤麼。要麼一開始就表白要麼老老實實閉嘴,拖到人家要結婚了還出來橫插一腳,搞得好像你們多悲壯多可憐,馬上就要變成一對小蝴蝶去幫莎士比亞演羅密歐與朱麗葉似的,人家那位正兒八經的新娘特麼冤不冤啊,平白無故的就成反派了。
話說,她又不是姚瑄華的真.老婆,她在這裏憤慨個毛線球子,真是一想到那歌就炸毛。
齊媛很快就回了神,端過茶來抿了一口,藉以掩飾自己的臉色,輕聲道:「表哥,近來可好?」
「還好,勞煩表妹掛心了。」姚瑄華點了點頭,不知為何,他忽然不想去看安菁的臉。
真想去摘上一籃子粉紅花瓣在旁邊撒啊。安菁嘟了下嘴,這麼唯美的兩個人,這麼傷感的重逢,太適合在紛紛落下的粉紅花瓣中默默對望了。
齊芸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禁笑道:「瞧瞧,瞧瞧你們兩個,做什麼這麼拘謹呢,我們小時候不是常在一起玩的麼。大表哥要讀書,二表哥又不愛跟我們玩,都是三表哥帶我們玩呢,那時候姐姐不是還說要做三表哥的新娘麼?」
「芸兒,那都是小時候的玩笑話了,這都多少年了,別總掛在嘴邊。」齊媛忍不住輕拍了下妹妹的手,扭頭對安菁笑道,「這丫頭就是口無遮攔,表嫂勿怪,只不過是小時候的玩笑話罷了。」
「沒關係,我從不放在心上的,你們隨意。」安菁笑笑,心裏不禁低估了一聲:只可惜你對着玩笑話似乎有點舊情難忘的樣子啊。
不過,話說回來,姚姑媽似乎已經將齊媛的名字報了上去,想要出個齊良媛,齊良娣的,就算齊媛再怎麼舊情難忘也得忘了吧。回想了下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位太子,安菁確信,那位看似斯文有禮的太子,絕對不如外頭表現的那般無害。
「表嫂啊,我就是嘴快,說的都是沒用的廢話,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別忘心裏去。」發現自己似乎又說錯了話,齊芸連忙說道,「我看三表哥跟表嫂真是天生的絕配,只可惜成親的時候我們沒有在京城,那場面一定漂亮極了。」
「這個就得問你們表哥了,畢竟我在轎子裏頭,又蒙着蓋頭,哪知道外頭是什麼情景?」
旁邊的美杏抿了抿唇忍住了笑意。
小姐是坐在轎子裏蒙着蓋頭不假,可一起轎,小姐就把蓋頭給摘了,偷偷順着窗縫看了一路啊。
「那天還好吧。」姚瑄華隨口說道。
一想到迎娶的是安菁這個災星,他哪裏還有興致去考慮場面漂不漂亮,盛不盛大。
旁邊的齊媛不禁微微挑了下眉,似乎表哥對於這門親事頗有微詞的樣子。不過,這也實屬正常,表哥這般出眾的人品,竟然娶了這麼個沒有規矩不知禮儀的妻子,如何甘心呢。
如何,甘心呢。
「表嫂啊,我們一年多沒有進京過,等你什麼時候有空,帶我們出去逛逛走走吧。」齊芸拉着安菁的衣袖笑道,「也不知道這一年裏頭京城有什麼變化,不出去看看可惜了。」
「當然要帶你們出去逛逛了,正好我這幾日也沒有出去玩過,若是明天天氣好的話,不如我們明天就出門?」安菁點頭,順便轉向姚瑄華問道,「你呢,明兒有沒有空?」
姚瑄華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避開了安菁的視線,沉吟了片刻搖頭道:「罷了,我又不愛到處閒逛,還是留在府里看書吧。」
「行,那我就帶表妹們去,一會兒讓人去給悅蘭送個信兒,看她有沒有空,你就好好的讀書吧。」說着,安菁不禁挑眉一笑,「羅兒她們幾個手笨腳笨的,要不,我讓毓婷來伺候你?」
「不用!」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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