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早該做。
蘇染大步向外走,躲在門外的齊欣欣佯裝路過:「小染,你去哪兒?」
「去律所。」
齊欣欣搖搖頭,聲音不大不小,走近的范惜年剛剛可以聽到:「她還是忘不了薛義啊。原來愛到極深,真的會因愛生恨。」
「那個薛義,傷得她很深嗎?」
齊欣欣詫異回頭,仿佛才發現范惜年在身邊,惋惜地嘆了口氣:「是薛義出軌,好像小染還懷疑過被薛義傳染了性」
齊欣欣猛地捂住嘴,後悔自己說漏一般,抬起頭望着范惜年的表情,義正嚴詞替蘇染說好話:「是薛義亂交,小染是受害者。」
范惜年輕皺眉頭,低聲「哦」了一下。獨自默默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齊欣欣則立刻掏出手機給薛義發消息:義哥,小染去了律所,好像是要去告你。
蘇染直接去了律所,避開和陸景行有關的內容,把所有證據和經過告訴了律師。
之前是擔心薛義給家人搗亂,只能想用證據拿捏。沒想到,對方混不吝到變本加厲。
既然沒用,她就要不惜代價,告薛義。
董律師給了初步思路,整理資料儘快起訴。預估一年起判。
從律所出來,蘇染似乎卸了一半的力。
剛走進停車場,就發現自己車前站了一個噁心人。
薛義痞子一樣靠在車門上,揉揉下巴:「不會是想告我吧?」
蘇染:「離開我的車,否則我現在就報警。」
薛義點着一根煙,猛嘬兩口:「你覺得,你那證據有用?我早就找到證人了,還做了很多證據,不起眼,但是處處能證明那天是我應你的要求,配合你玩角色扮演,搞強制愛的戲碼。」
「不止一個證人,比如你那位鄰居趙阿姨。她可是很願意證明當天看到咱倆大庭廣眾恩恩愛愛。你所有的親朋好友、合作方,都會知道你是個喜歡玩刺激的騷貨。」
蘇染眯着眼冷冷瞪他:「做假證誣陷犯法,正好多判你幾個月。」
薛義哈哈笑,像只老年烏龜向前探着脖子:「最起碼能證明你是個騙子,是你有求於陸景行,是你裝作被下藥,故意跑去陸景行房間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按你的要求,往果汁里放了維生素c。一切都是你自導自演。」
薛義吐了個煙圈:「讓我猜猜你找的是哪個律師,姓董對不對?不敢說所有,薊城但凡還想繼續乾的律師,都不會接你的單子。」
蘇染:「你現在隨便口嗨,等進去了,想說也沒機會。」
薛義兩步跨到蘇染面前:「我這就去你家,告訴你爸他有多蠢多傻。我還用ai做了很多你的裸照,給你家人和廠子裏的人看。」
蘇染握緊拳:「薛義,扇你我嫌手髒。你個舅寶男,除了陰溝里噴糞,還會點什麼?」
薛義嘚瑟:「還敢耀武揚威。你已經沒有陸景行撐腰了,但是做生意,你永遠避不開銀行。」
何祿傑從車後繞過來,皮笑肉不笑:「還是年輕,意氣用事。」
薛義:「舅舅,別跟她廢話。這次我要讓她全家陪葬。」
何祿傑:「哎,怎麼說也是前女友。兩個人各退一步。小染啊,我可以幫你勸勸小義,只要你不鬧事,我保證他也不再招惹你。」
兩個假惺惺的男人逼近,蘇染默默掏出鑰匙,鑰匙尖朝外,攥在手心裏:「挑事的一直是你們。」
何祿傑:「小義有薊城最好的律師幫忙,他未必有事,但你的一輩子就毀了。你們一家,跟着你一塊兒抬不起頭。何苦呢。」
舅舅外甥一唱一和,真是會演。
蘇染:「呵,你們還不知道吧,賣設備的錢今早已經提前全款到賬了。何行長這麼聰明,猜猜是為什麼呢?」
薛義詫異:「不可能。」
蘇染警惕地瞪着薛義:「承認自己耳聾眼盲又蠢又笨很難嗎?」
薛義見蘇染不買賬,惡狠狠磨着牙:「別讓你媽輕易出門,我認識好多就喜歡老太太的老流氓。」
蘇染氣得炸開,揮起手裏的鑰匙,用了十二分的力量,正對着薛義的臉猛刺過去。
胳膊剛抬起來,一隻消瘦有力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甩進一個堅實的肉盾里。
蘇染踉蹌兩步站穩,一道帶着戲謔味道的溫暖氣息從頭頂傳來:「一個多月沒見,還是這麼莽。」
蘇染想回身,腰已經被一雙手臂環住,整個人都陷入他寬厚的懷裏:「別亂動。」
眼前,剛剛攔住她的王野,已經一腳把薛義踹倒。
王野動手,保鏢一般都是先看着。因為野總喜歡親自動武。
而且通常沒人敢還手,偶爾幾個不識好歹的,也打不過他。
比如現在,薛義肚子上挨了重重一腳。正準備還手,發現是王野,立刻傻住,自覺改成防禦姿勢。
而陸景行似笑非笑從背後摟着蘇染,一邊肆無忌憚摸她的腰,聞她的頭髮,一邊挑釁又不屑地看着他。
薛義抱着腦袋縮成一團,氣惱嫉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對姦夫淫婦。任由王野拳腳相加落在自己身上。
王野一腳比一腳狠:「敢罵娘?小爺最看不上威脅家人的蠢貨。」
何祿傑瞬間躲到車後,不敢露頭。顫顫巍巍還沒緩過神陸景行怎麼出現在這裏,就被保鏢提拎着衣服,拖到前面。
蘇染直直看着趴在地上薛義,一點不覺得可憐。只希望陸景行能放開她,上去補幾腳。
「瘦了?」陸景行雙手緊了緊。時隔一個半月,再次把嬌弱倔強的女人擁在懷裏,他忽然不想再鬆手了。
什麼道德不道德,跟他此刻的欲望相比,完全可以不在乎。
陸景行掌心的熱度透過厚厚的衣服熨燙着蘇染:「你怎麼在這兒?」
陸景行笑得邪肆:「王野說,是孽緣。」
蘇染覺得應該是自己的孽債。
「放開我。」低聲說完,蘇染又補了一句,「這裏都是人。」
陸景行沒鬆手,而是換了個姿勢。單臂把她緊緊摟在身旁,側過頭看她的臉。
真的是瘦了,濕漉漉的眼角微紅,眼睛更顯得大了。但該豐滿的地方依然豐滿。
還真的挺會長。
還真的讓人很難忍住不下手。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一個小女人挑釁自己鬥不過的男人。蘇染,獨立不是一個人做所有事,而是有能力完成想做的事,包括利用周圍的資源。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應該相信我能幫到你。」
蘇染有點不服:「從來都不是我主動惹事。」
陸景行貼到她的臉側,張合的嘴唇,放肆地磨蹭着她的耳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而你,是太招人惦記。」
王野打得累了,才停下來。
保鏢遞了紙巾給他擦手。
陸景行笑得陰惻惻有點邪:「一天時間買墓地。然後來皇巢見我。」
何祿傑嚇得渾身冷汗,反應了半刻才意識到這話是說給他聽的。膝蓋一軟,噗通就想跪下。被保鏢提着,沒跪下去。
蘇染歪過頭看陸景行。衣冠楚楚冷傲肅穆之下,藏着狠厲和頑劣。
陸景行偏過頭,語氣輕柔下來:「放心,薛義留給你收拾。」
薛義口鼻冒血,兩耳嗡鳴,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安排他的後事。
蘇染後背一緊,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推着她上了車。
「陸總」
陸景行挑起眉峰:「嗯?」
蘇染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什麼都蒼白。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下車?矯情。
跟着他走?諂媚。
陸景行捏着蘇染的下巴,拇指輕輕按壓她豐盈的嘴唇:「給過你機會逃跑了,是你自己又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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