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所有人都是。
次日上午,宋惠萍耷拉着眼袋,聽興奮敲門的蘇睿說,閨女的親媽要來拜訪。
手忙腳亂了一番,從行李箱裏掏出最好的衣服,去讓蘇染過來給她畫個精神點兒妝。
蘇染和陸景行剛從外面回來。笑着一邊給母親化妝,一邊寬慰,給她介紹馮恆的情況。
一聽居然是女強人大總裁,還是幫過工廠和閨女的人。宋惠萍和蘇天磊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給閨女掙臉。
馮恆也是特意打扮,穿得平易近人,畫了柔和的淡妝。
馮浩源和陸景行作陪,兩家人客客氣氣在祥和友好的氣氛中,完成了會談。雙方都鬆了一口氣。
談好,吃飯,下午一起回薊城。
飛機上蘇染體會了一把左右平衡端水的辛苦。
兩位母親,都很深明大義。但她自己給這個媽拿了水,就總覺得對不住那個媽,生怕虧待任何一位。
蘇染此時莫名蹦出來一個古怪又遙遠的想法:絕對不能生雙胞胎。
陸景行輕輕捏着她的後脖子:「累了吧,去休息會兒,我陪會兒叔叔阿姨。」
蘇染點頭,給他表現的機會。
陸景行薄唇利落,把兩位丈母娘哄得開心。
蘇染安心地坐到窗邊的沙發椅上。
剛坐穩,蘇睿和馮浩源也跟着過來。
一個遞糕點盤,一個遞水果盤,然後並肩坐到對面嗨聊。
蘇染剛在想這倆貨熟絡的倒是很快,不知道圈子、專業、喜好差異都那麼大,是怎麼聊到一起的。
就聽到兩個夯貨對噴。
馮浩源:「我給姐送過上萬朵鮮花。」
蘇睿:「我小時候給姐端過洗腳水。」
蘇染忍不住插嘴:「就一次,還是學校留的家庭作業給媽媽端洗腳。媽媽洗完,你懶得倒盆里水,直接放到我腳下,說是給姐姐用。」
蘇睿嘿嘿笑:「那也是端過。」
馮浩源:「姐姐將來的新房是我設計的。」
蘇睿,「姐姐小時候打過我。還幫我打過欺負我的校霸。」
馮浩源歪頭問蘇染:「姐,你以前這麼暴力?」
蘇染:「那是因為小睿在鋪子裏幫忙,把鹽倒進了糖罐里。整整五屜蛋糕都報廢。」
馮浩源給了蘇睿一個嘲笑臉:「姐姐參加過我的頒獎典禮,我給她推廣過遊戲產品。」
蘇睿:「我幫男同學給她送過情書,很多次。」
馮浩源:「你肯定收好處了吧。」
蘇睿:「我用跑腿費攢了一雙籃球鞋。」
馮浩源撇了撇嘴,繼續:「姐姐利用我氣姐夫,讓姐夫吃醋。」
蘇睿:「姐姐利用我給她和姐夫晚上睡一屋打掩護。」
蘇染站起身,照着蘇睿和馮浩源的後腦勺,一人給了一下:「再貧,讓媽過來收拾你倆。」
飛機落地薊城,陸景行和馮恆公司都有事,先去忙。
蘇染先送了父母回東郊家裏,然後回鹿鳴園陪姥姥。
姥姥此刻狀態不太好,應該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但蘇染還是想親口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姥姥,還記得您撿到我的那個樹坑嗎?今天早上,我和陸景行去那裏了。」
許錦吃着蘇染餵的水果,呆呆看着她笑。
蘇染輕輕給她擦嘴角的果汁:「姥姥,我找到我親生母親了。她沒不要我,是壞人把我偷走扔在那裏的。她一直在找我,她很愛我。」
許錦渾濁的眼睛忽然變得清明,粗糙皺褶的手掌輕輕摸着蘇染的臉蛋,開心地說:「我們小染找到媽媽了。」
蘇染緊緊抿着嘴唇笑:「姥姥,謝謝你讓我有個幸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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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私人醫院,陸景行出現在方紅晶的單人病房裏。
陪護在方紅晶身邊的女兒方妍妍,警惕地站在母親的病床前:「我母親確實曾經做過錯事,但她現在年紀大了,又生了病,如果你們要報仇,我替她受。」
方紅晶:「冤有頭債有主,反正我已經這樣了,你們朝我來,不要動我女兒。」
陸景行嗤笑:「你們母女情深,當初就沒想過別人也是懷胎十月嗎?」
方紅晶啞然:「我知道,所以我沒按照她的要求,把孩子賣去山區,而是送去了福利院。」
陸景行勾了下手。
杜仲架了一個錄像機在病床前:「把詳細經過,涉及的所有人,都清晰地講述一遍。協助我們找到相關資料,作為污點證人出庭。我們可以幫你請最好的醫生。」
律師拿着文件放到方紅晶面前:「這是二十四年前的轉賬記錄,即使你不說,我們也可以慢慢找到證據。污點證人,主動自首,加上你的身體情況,判刑不會超過三年。如果你配合得好,協助我們讓傅思彤服法,我還可以幫你申請保外就醫。」
方紅晶:「你保證你們不傷害我家人,能保證傅思彤也不會嗎?」
陸景行挑眼皮看着方紅晶:「我叫陸景行,你抱走女孩的男朋友,你可以讓你女兒查一查,我有沒有這個本事。」
方妍妍立刻拿出手機搜索陸景行,然後把查到的資料給方紅晶看。
方紅晶攥着被角:「好,我答應你們。」
杜仲點開錄像按鈕,方紅晶雙手舉着身份證,面對鏡頭開始闡述事情經過。
陸景行沉聲打斷:「你的第一句,不應該是先道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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