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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雙元見楊學智半晌沒有說話,也不着急,而是淡定地捋了捋自己的鬍鬚。他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臉上再次浮現出那標誌性的微笑。
那緩緩的敲擊聲仿佛有一種魔力,給楊學智帶來了巨大的壓力。他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時而顯得迷茫,時而顯得清醒。他的內心顯然正在進行激烈的鬥爭,權衡着各種利弊和得失。
宋雙元看着楊學智的掙扎,心中暗自好笑。他深知楊學智的性格,優柔寡斷,能夠當上尚書全靠當初跟隨太祖起義的資歷。而實際上,楊學智的本事並沒有多少。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以楊學智的能力,他哪裏敢與宋家對抗?
「不可能,這策論無論如何,楊某都會呈交給陛下。」楊學智下定了決心,臉上的神色也變得異常堅定。
躲在廳外的軍師,輕輕一擊掌,暗道老爺英明,那宋雙元一進府,軍師就非常擔心楊學智不夠堅定,聽到這話也是鬆了一口氣。
「揚大人確定如此?」宋雙元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楊某確定如此!」楊學智抬頭與宋雙元對視,絲毫不懼。
「揚大人可知,此策論交上去後,萬一陛下認可,那麼不但我們宋家會有損失,你家中那點生意怕是也不會好做。」宋雙元準備繼續勸解,生怕楊學智只看到了對世家大族的影響,忘記了實際上這策論是針對所有達官貴人的,並且還有皇族。
「楊某知道,些許利益,楊某損失的起。」楊學智心道自己那點生意算什麼,要是推廣至全國,那世家大族絕對會掉下來一塊肉。
見宋雙元還要多言,楊學智端起茶杯,目光轉向別處,顯然已不想再聽。這一舉動,如同無聲的拒絕,讓宋雙元的話語戛然而止。
宋雙元瞬間愣住,他沒想到楊學智會如此果斷地切斷對話。心中的計劃被這一舉動徹底打破,一時間,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宋雙元畢竟是朝中老臣,經驗豐富。很快便恢復了平靜,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拂袖而去。在離開尚書府之際,他冷冷地留下一句話:「楊大人,你好自為之。」話語中的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兩人的對話充滿了火藥味,空氣仿佛都在顫抖。楊學智站在待客廳中,目送着宋雙元的背影遠去,心中五味雜陳。
師爺進了門來,對楊學智道:「老爺好魄力,這宋雙元這次吃了虧,可能會在其他地方找補回來,最有可能的就是針對這次鄉試結果,而這正是老爺現在主辦的。」
楊學智聞言,眉頭緊鎖。他知道師爺說得沒錯。宋雙元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這次吃了虧,肯定會想辦法報復。而自己主辦的鄉試結果,無疑是他最容易下手的地方。想到這裏,楊學智不禁感到一陣壓力,暗道有些衝動了。
「無妨,小人而已,本官先入宮面聖。」
禮部尚書的步輦停在了神武門外東南角的下馬碑旁邊,碑上面刻有「官員人等至此下馬」字樣。
得知來意,禁軍前去通傳,片刻後回來道:「啟稟尚書大人,陛下傳大人去御書房。」
楊學智點點頭,提步前往御書房。
御書房內正坐着一位年輕的皇帝,年僅十七歲,卻已經展現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他的面龐清秀,線條分明,仿佛雕刻家精心雕刻的作品。一雙明亮的眼睛,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閃爍着智慧的光芒。他的眉毛彎彎的,如同柳葉一般,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挺直的鼻樑下,是一張紅潤的嘴唇,嘴角微微上翹,流露出一種自信的微笑。他的皮膚白皙細膩,仿佛是經過精心呵護的瓷器。一頭烏黑的頭髮,柔順而光滑,自然地垂落在肩膀上,增添了幾分英俊的氣息。
此時這小皇帝正在閱覽奏摺,楊學智進來後鞠躬喊道:「陛下聖安!」靈神朝除了大朝會、宴請外賓、演武、祭祖等正式場合才需要下跪行禮,正常一般鞠躬即可。
「楊愛卿平身,賜座!」小皇帝沒有抬頭,依然看着奏摺。
「陛下,老臣收到張侍郎送來的一份考卷,需要陛下過目。」楊學智沒有落座而是掏出武小四的考卷,雙手高舉,對小皇帝道。
小皇帝這才抬起頭,疑惑的問道:「張侍郎張仕超?他怎麼不自己送來?」
邊上的老太監道:「陛下,張大人已經去靈同府監考了,此時應該還在靈同府呢。」
「哦,還是陳伴伴的記性好,朕都忘記了。」小皇帝搖搖頭笑道。
「陛下要兼顧國家大事,哪裏有空去記這些小事呢。」老太監陳正華低頭訕笑道。
「呈上來。」小皇帝說道。
一個小太監取過楊學智舉着的考卷,畢恭畢敬的交到陳正華手裏。
陳正華翻看一下交給小皇帝。
小皇帝盯着考卷看了看,暗道這詩詞寫的不錯,對那已經坐下的楊學智道:「張仕超特意送這考卷回朝,有何用意?」
「啟稟陛下,這考卷乃是靈同府學子武小四做所,其策論中第五策,老臣覺得言之有理,所以將其呈交陛下。」楊學智又起身道。
小皇帝又仔細的看策論第五策:尚商道,輕商稅,減農稅,以益民生。
空氣有些安靜,片刻後,小皇帝道:「陳伴伴,傳六部尚書、宰相。」
宋雙元回家不久就收到皇帝召見的口諭,匆匆出門而去,家中一位長者正高居首座。
此人年逾八旬,容顏鶴髮,氣質雍容。眸含古韻,眉宇間藏匿着深邃之智。身姿豐腴而不臃腫,似有福澤之氣。手指細長潔淨,未曾勞作,盡顯尊貴之態。
正是宋家當代家主宋先祥,此時他正在看着一封信件,信內寫着關於武小四的所有能查到的資料。
嘶啞的聲音從其口中傳出:「一覽眾山小?這武小四挺有抱負的,文采確實出眾,可惜非我宋家人。」
停頓良久後又對身邊的人道:「讓靈同府的宋文軒去接觸下這武小四,他倆年紀差不多,試探一下看武小四是否能為我所用,條件可以開高一些,畢竟皇帝能給他的,老夫也能!」
邊上人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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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你特麼能不能快點,少爺口乾的要命,水呢!」武小四對遠處的小六子高聲喊道。
等王大木接回小六子和羅飛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了,當天晚上武小四就對羅飛一陣長談,羅飛也願意留下幫武小四,覺得自己的成績多半也與舉人無緣,便留在山寨了,至少他母親是非常高興的。
王大木帶回來一大包草藥,李大風先拿走一副說是要檢查藥性,看看武小四是不是被騙了,神虛子翻翻白眼沒有揭穿他,誰知道李大風嘗過藥之後,連續幾天都說要去縣城辦正事,武小四這會才在工地上頂着李大風的監工位置。
兵線的石灰石已經拉來了,鐵礦石也偷摸的拉回來好幾車,那鎮北軍只留下彭二娃在前縣縣城等待朝廷新的縣令前來,所有材料都準備齊全,此時武小四正在和幾名工匠研究水泥的製作。
說的嘴巴都幹了,讓小六子去取水來,半天也沒個影子,小六子知道武小四要喝開水,正在燒水,聽到武小四的咆哮聲,急忙站起來回道:「少爺您等會,快開了!」
武小四沒理會小六子,轉頭又對那幾位工匠道:「鍾叔,清楚了嗎?」說完又對四周圍着的眾人道,「你們也清楚了嗎?」
鍾火原本是前縣縣城的工匠,家傳陶罐生意,自己也燒的一手好陶罐,遇到這次胡人騎兵連縣城都破了,而自己家也破了,正不知道自己以後應該做什麼的鐘火,看到老劉在招人,說是要建立一個堡壘,保護老弱。鍾火心想如果前縣足夠堅固也不會讓自己處於如此境地,便想着來出一把力。
武小四正需要這樣子的人才,所以對鍾火也是無比尊敬,特意在山上給他預留一套房子,還準備以後給他說個老伴,並對他承諾到山寨以後為他養老。
鍾火聽了武小四講解了快半個時辰了,心中也有數了,便對武小四道:「都清楚了,少爺你去休息吧,這邊老漢來就好。」
「別再叫我少爺了,鍾叔。你真是太客氣了,叫我小四就好。」武小四說道。
只等這水泥出窯,這些房屋的建設就可以馬上進行,未來的規劃就會邁出關鍵第一步!武小四心情有些激動,站在高溫窯爐外,來回踱步。這個窯爐是武小四特意做的,利用鍾火家傳的燒紙陶罐手藝,改良後建造,還特意加了幾個水力鼓風機,溫度高達一千五百度以上,具體多少武小四也沒敢伸手去試。
研磨這些材料的石磨都有八台,原本燒制紅磚的村民和山寨眾人都輪班在研磨材料,武小四看着這一副景象,心道雖然現在現在山寨破破爛爛,不過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