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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緊攥住了拳頭,月光灑在她清冷的面容上,讓她聲音仿若鍍上了一層冰:「不用了。」
霍北宴沉思片刻,開了口:「其實,就算他不是你父親,許夫人也有可能是你的」
「不要說。」許南歌打斷了他的話。
那句「媽媽」一出,會玷污了許夫人的品格!
她垂眸緩緩道:「許文宗對我雖然偏心,但對許夫人始終如一,從未變過。有這樣的丈夫,許夫人怎麼可能會出軌,我們不要侮辱了她。」
霍北宴繃緊下顎,想要反駁,卻沒說話。
許南歌勾唇,自嘲淺笑:「我一直以為自己私生女的身份已經很不堪了,可沒想到竟然還能更加不堪」
霍北宴想要說點什麼安慰她,許南歌卻擺手:「我想靜一靜。」
「好。」
霍北宴淡淡道,默默後退一步,給她留足了空間。
李婉茹緊張的來到病房中,站在門外就聽到裏面傳來了許夫人和許文宗的對話,兩人提起了許南歌。
許夫人說:「你和南歌畢竟父女連心,剛剛她很緊張你,以後你對她好一點。」
已經止血,生命體徵正常的許文宗就嘆了口氣:「應該是你對茵茵好一點」
許夫人卻忽然壓低了聲音:「文宗,你別這樣,你明知道當年我是有孕後才嫁給你的,這些年也沒能給你生個孩子,南歌是你的女兒」
「別說這種話。」許文宗笑着道:「當年結婚時,我就說過,你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阿書,這些年,我做到了。」
許夫人感動的熱淚盈眶:「你做到了,但是這樣對南歌太不公平了,對你也太不公平了」
「你能捨棄京都繁華,陪我來到海城蝸居,我已經很知足了,還有什麼不公平的?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
許文宗笑了:「再說,你這些年對許南歌那麼好,不也是存了彌補的心思嗎?阿書,她是李婉茹算計我的結果,我從來沒把她當女兒看待,你真沒必要這樣。」
許夫人神色愣愣。
一開始對許南歌好,或許還真有這個想法,可後來慢慢接觸中,她是真心喜歡許南歌的
站在門外的李婉茹氣的臉色漲紅。
她當年的確是下藥才勾搭上了許文宗,懷孕後更是挺着大肚子做了羊水穿刺,確認了是許文宗的孩子後,許文宗也不同意她進門。
是後來許夫人把她接入許家的。
許夫人看上去好像很賢惠,可其實能容納她和孩子進門,不過是因為對許文宗的愧疚!!
好處和賢惠名聲都被她佔了!
幸好
想到自己剛剛罵了許南歌一頓,再想到許南歌那一臉的不可置信,李婉茹心底就升起一股變態的爽感。
她不會放過許南歌,她要讓許南歌一輩子生活在身世帶來的痛苦和掙扎中!
她更不會放過許夫人,她要讓許夫人和許南歌這對母女一輩子都不能相認!
李婉茹臉上露出一抹瘋狂的笑意。
許南歌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這裏是醫院入口台階的邊緣,她整個人都站在燈光無法照射的地方,看着那些人在醫院門口處進進出出。
他們或喜悅,或悲傷,臉上的表情是那麼明媚。
她的心情卻沉寂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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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肩膀上忽然一熱。
許南歌側頭,這才發現霍北宴將他的西裝外套搭在她的身上,那股熱意隔絕了這個世界對她的殘忍。
「其實」
霍北宴猶豫良久,到底還是開了口,可只說了兩個字,就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了。
正在糾結着的時候,許南歌開了口:「我沒事,你放心。」
霍北宴一愣,就見女孩緩緩抬起頭來,從陰暗中慢慢走向光明,她身上的頹廢之氣慢慢消散。
霍北宴眼神中閃過讚許。
他一開始被許南歌吸引,就是因為她身上的這股韌勁。
好像無論什麼東西,將她打倒了,都能立刻站起來。
她不是柔弱無力的菟絲花,單薄的身軀裏面像是蘊藏了無數的能量,讓她這幅過分妖艷的皮囊變得高不可攀、耀眼灼目。
霍北宴唇角勾起一抹不易被察覺的笑,找了個話題:「許小姐,你覺得李盛全和李浩軒兩人一直說的秘密,是什麼?」
「不急。」許南歌歪了歪頭,模樣張狂,笑的肆意:「李浩軒會說的。」
霍北宴配合她:「哦,願聞其詳。」
「你不了解許茵。」許南歌緩緩道:「這件事情過了後,她不會允許一個危險的東西,來影響她的前程。」
霍北宴一愣:「你的意思是?」
「等着看吧。」
許南歌賣了個關子:「最多半個月,許茵就會自取滅亡。」
霍北宴點頭:「靜待佳音。」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凝視着對方。
今晚應該是許南歌第一次沒有在深夜中感覺到孤獨,好像人生這條路上,她似乎也不用總是一個人往前走
不遠處。
宋父和宋母在宋詩詩睡下後,也在醫院裏遛彎。
好巧不巧的,走到了急診室門前。
兩人正打算直接走過去時,宋母忽然扭頭,訝然的看向許南歌:「咦?」
宋父一愣,跟着看過去。
夜色有點暗,許南歌站在了路燈下,昏黃的光線灑在她的側臉輪廓上,為她增添了一份光暈,讓她整個人犀利的眉眼變得柔和了許多。
尤其是她此刻看着霍北宴的眼神,溫柔而堅定。
她脖頸修長,氣質獨立,周身帶着一股不同的風韻。
這幅樣子,讓宋父猛地愣在了原地。
他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見到南夫人時的場景,也是這麼一個傍晚,南夫人遺世獨立。
四十多歲的女人側身對着他,正凝視着天空。
兩道身影漸漸重疊在一起好像記憶里南夫人的面龐也清晰了一些!
宋父瞬間激動了,他急忙往許南歌的方向走了兩步,下意識喊道:「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