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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夫人拿出手帕將上面擦了擦,她垂着眸:「再怎麼樣,茵茵也不應該損壞南歌的結婚證。」
許文宗冷笑:「那也不應該動手打人!許南歌那個野蠻、粗鄙的性格,你還為她操心什麼?」
許夫人卻沒理會這句話,擦乾淨結婚證後,準備打開看看。
手中的結婚證卻被許文宗抽走:「有什麼好看的?她的丈夫上次不都去過咱家了?那個農民工,放任自己的妻子在這裏給別人當情婦當小三,這樣的男人實在沒用!別看了,免得看了又要生氣!」
許夫人繃緊下巴,最後開了口:「那我們走之前,把結婚證還給南歌」
「好吧,阿書,你就是太善良了!」
兩人說着話,往前方大廳里走去。
許南歌沒有回前廳,而是去了後花園。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寒風吹在身上,透過單薄的禮服裙,很快就將她凍的似乎連骨頭縫都是冷的,可這些,卻抵不住心底的涼。
她不怪許夫人冤枉她,也沒有資格怪許夫人。
許夫人是她小時候的生活中,唯一的溫暖。
是許夫人教會了她自尊、自愛,教會了她不要活在別人的定義里;
是許夫人在許茵上小學的時候,幫她一起辦理了入學手續,她才有機會接受九年義務教育;
小時候的第一個娃娃是許夫人送的,雖然後來被許茵偷偷撕碎了;
人生收到的第一件禮服裙也是許夫人送給她的,告訴她女孩子的漂亮不是為了取悅男人,而是為了取悅自己,雖然後來那衣服被李婉茹扒下來送給了許茵;
後來,也是許夫人幫助她在初中時從李婉茹的掌控中掙脫出去,更是許夫人在她高考時給她出了身份證明,否則她恐怕連大學都上不了
如果沒有許夫人,她可能早就死在嬰兒時期,死在小時候的毆打,死在被拐賣的山區即便僥倖活下來,如今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她對許夫人始終有一種不可抑制的孺慕之情。
才會在剛剛許夫人讓她走時覺得萬分難過。
她站在人工湖畔,靜靜凝視着湖面,今天的海城霧蒙蒙的,讓她感覺眼前一片模糊,似乎看不到前程。
就在這至暗、至冷的時刻,一件裹挾着溫暖的外套忽然被披在了她的身上。
許南歌茫然回頭,就看到霍北宴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夜色中的他少了白日裏的凌厲,多了幾分溫柔和小意。
男人此刻正凝視着她,嗓音低沉溫和:「怎麼一個人在這裏?不冷嗎?」
許南歌鼻尖一酸。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有種莫名酸澀的情緒填滿了心房了,讓她眼眶都有點濕潤。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想要把淚水逼回去
男人卻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他身上的熱意透過兩人單薄的衣衫,傳遞到了她的身上,讓她被凍僵的身體漸漸有了知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每一次傷心難過時,這個男人總是能很及時的出現。
許南歌的心情終於慢慢平靜下來,她推開他道:「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嗯。」霍北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奶奶正派人到處找你呢,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宣佈我們夫妻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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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牽住許南歌的手,忽然低頭看她:「許小姐,你知道宣佈關係是什麼意思吧?」
他眼神認真執着,讓許南歌心跳猛地加速,心裏明明知道什麼,卻故意問他:「什麼意思?」
霍北宴也不戳破她的心思,直接道:「霍氏集團上市公司ceo的婚姻狀況需要穩定,否則會帶累整個公司。所以宣佈了關係後,我們就是一輩子的夫妻了。」
許南歌聞言正要回懟一句,好巧,她公司也要上市
可男人卻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嗓音忽然變得低沉充滿了磁性,他搶在她開口之前一字一頓道:「許小姐,霍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未來充滿了無數的變數,我也有可能會被大房趕下位,甚至趕出霍氏集團,所以,你願意和我共度一生嗎?」
許南歌愣住了。
他這話說的現實,話語裏還帶着絲絲不確定和小心翼翼,像是不敢肯定她會答應他。
許南歌歪了歪頭:「萬一以後你真的落魄了,被趕出去身無分文了那就我養你好了。」
這話一出,霍北宴微微一愣,旋即啞然失笑。
他除了霍氏集團外,還留有很多後手剛剛說那些,不過是提醒許南歌前路未知,可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
面前的女孩總是讓他出乎意料。
從第一次見面,到後面一次次的接觸,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了她許是她古靈精怪的用一個個身份接近他,許是她被霍子辰威脅時那倔強眼神,又許是她永遠自信的唇角笑意,更或許是第一眼見她時那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想到當初去許家提親,剛進門就注意到一個女孩站在角落裏靜靜凝視着他。
女孩眼神清澈,只有好奇和打量。
她以為自己站在陰影中並不引人注目,卻不知道陰影也難以掩蓋她周身的驚艷魅力和光芒
他這其實應該算是始於一見鍾情,終於日久生情吧。
一切都剛剛好。
霍北宴溫柔垂眸,低聲道:「好,那你可要好好賺錢,我花銷有點多。」
「沒問題。」
許南歌回答完這個問題,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霍北宴已經握住了她的手,並且十指緊扣。
她頓了頓。
向來獨來獨往的人,不是沒想過找個人作伴,追求她的人一直很多。
可她從不覺得自己需要找個男人做依靠。
此刻卻覺得有他作伴很不錯。
腦中忽然出現了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兩人朝着前廳走去。
他們腳步堅定,對視時眉眼含笑,並肩踏入宴會廳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