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躺着一個戴着氧氣面罩的人,眼睛用紗布遮擋了起來,臉上瘦骨嶙峋,裸露在外的皮膚有着青紫,脖子上有着潰爛的痕跡。
【天啊,身上幾乎沒有一個好模樣了,臉上都是青紫。這些人怎麼能這麼虐待我哥哥?】
季思涵心如刀割,對季青山和溫雨荷的恨意瞬間達到了頂峰。
【我哥明明應該是天之驕子,應該在好好的呵護下長大,卻被季青山和溫雨荷調換,害成了這樣,我一定要讓他們不得好死!】
唐妤身為母親更加心痛,聽了這話,眼睛都快哭瞎了。
容衡站在唐妤的身邊,神色複雜地看着病床上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他也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痛苦。
也許是不安,也許是被哭泣聲吵醒了,床上的人微不可查地動了動。
季思涵頓時屏住了呼吸,專注地盯着病床上的哥哥,試圖分辨剛剛看到的是不是錯覺。
【哥哥好像醒了。是我看錯了嗎?】
床上的人又動了一下。
【不是錯覺,哥哥真的醒了!】
還沒等季思涵告訴大家,就見唐妤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哭喊道:「囝囝,囝囝你是不是醒了?」
床上的人一僵。
唐辰鋒怕嚇着孩子,趕緊上前說道:「小妤,小妤你先冷靜一下,你聲音太大了,把孩子嚇到了!」
唐妤抽噎着,努力壓抑着想哭的欲望。
唐辰鋒儘量緩和着語氣,輕柔說道:「囝囝,別怕。我們是你的家人,你已經被救出來了,別害怕。」
床上的人小心翼翼地點點頭。
唐辰鋒的眼睛酸澀了起來,「對,別害怕。我是你的舅舅。剛剛說話的是你的媽媽。」
唐妤淚流不止,說不出話來,拼命點頭。
季思涵走近:「哥哥,我是妹妹。」她的聲音十分哽咽,眼淚一不小心砸到了他的胳膊上。
【哥哥,我好想你!終於把你救出來了!】
床上的人頓時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向季思涵。
唐雲滄上前,慈祥地說道:「孩子,我是外公。別怕,只要回了家,你就不用再怕別人虐待你了。」
「而那些虐待你的人,我會讓他們遭受到一樣的虐待!」他的話擲地有聲。
「趁現在把孩子送到醫院去吧。」容衡開口。
季思涵望着哥哥,心裏很捨不得。
【哥哥真的不能留在家裏嗎?我們家不是很有錢嗎?不能在家裏建一個小型的醫院嗎?】
【我覺得哪裏都沒有家裏安全,而且去了醫院,就不能時時刻刻見到哥哥了。】
季思涵的心聲也是唐妤的心聲,她看向唐雲滄:「爸,能不能讓囝囝就在家裏治療?」
唐雲滄動了動唇。他哪裏不想呢?可是家裏肯定沒有醫院好,容氏醫院的醫生技術都是頂尖的,人家也不可能同意跳槽。
唐妤也明白,看向容衡,目光里滿是哀求。
容衡心下不忍,也無法拒絕唐妤的要求,只能嘆了口氣:「好吧。但是我要提前說好,那些頂尖的醫生很忙,如果不住院,只能讓醫生看過之後出治療方案,由其他醫生跟進治療。」
這樣就夠了。
唐妤喜極而泣,「謝謝你,謝謝你,容衡。」
季思涵也喜出望外:「謝謝你,容叔叔!」
容衡喜愛地摸了摸季思涵的頭,柔聲道:「不客氣。」
【太好了,我不想和哥哥分開!哥哥好不容易找回來,我捨不得離開他一步。】
唐辰鋒也放下了心,「好了,我們別圍在這裏了,孩子剛醒,我們讓他好好休息。」
季思涵自告奮勇:「我來給哥哥守夜!」
「我來吧。」唐妤止住了眼淚,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兒子,「涵涵你剛回來,也需要休息。」
季思涵自然是不能和媽媽搶,只能垂頭喪氣地答應了。
第二天,唐辰鋒花了大價錢,將五樓做了輕微的改動,裝成了小型的醫院。容衡帶着醫生們前來會診。
季思涵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她急忙趕到五樓,正趕上容衡和醫生們溝通完畢。
「結果出來了,」容衡拿着醫生手寫的治療方案:「是好消息。醫生說囝囝的腿可以通過手術來矯正,只是現在手術指征沒有達到,需要先調養。」
唐妤和季思涵鬆了一口氣。
晚上,唐辰鋒和唐雲滄知道了這件事,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吃完晚飯,季思涵剛想去看哥哥,就被唐辰鋒叫到了書房。
【有啥事不能直說,還跑書房裏來,我着急去看哥哥呢。】
季思涵在心裏吐槽。
唐辰鋒無奈,說道:「你哥哥已經回來了,你以後天天都能看到,不急這一時半刻的。」
他敲了敲桌子,「先坐下,說點正事。」
「什么正事。」季思涵記掛着哥哥,有點不耐煩。
唐辰鋒正色道:「柏海項目。」
季思涵沒想到唐辰鋒還沒有打消參與柏海項目的心思,皺眉問道:「舅舅這麼看好這個項目?薛家不可信。您還不知道吧,薛青晟完了。」
唐辰鋒也跟着皺眉:「薛青晟怎麼了?」
「他對蘇明熙下致幻藥,差點導致了蘇明熙過敏死亡。明翰哥放話了,要讓薛青晟在牢裏吃到教訓。」現在說起來,季思涵的語氣還是帶了點憤恨。
「聽我的,柏海項目您就別參與了,薛家從根子裏就是爛的,能有什麼好人?別把咱們家都坑了。」
【其實薛家不靠譜只是一方面,若是不知道未來,這個項目的確能帶來巨大收益。但人禍能防,天災怎麼防啊?更何況是9.6的大地震,根本無解嘛。】
【一旦舅舅真的被忽悠地加入了柏海項目,等待的就是血本無歸。】
聽到季思涵的心聲,唐辰鋒眸中流露出震驚,立刻就放棄了和薛家合作的想法。
「行,那就聽你的。」唐辰鋒果斷道,「我會和薛家說的。」
他的反應讓還想繼續遊說的季思涵愣了一下,零碎的記憶碎片從腦中閃過,她想起來了什麼,問:「舅舅如果真的想走石油的路子,其實我還有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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