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凜的臉色實在是說不上好看,那雙深邃鷹隼的眸子裏好似被沁滿了嗜血,門一開,他就緊緊鎖定在了湯清寧那張白皙又漂亮的臉蛋上。
眸光暗下的那刻,長腿邁進門內,還不等湯清寧反應過來,一記清脆的巴掌聲在整個屋子裏迴蕩。
「啊!」
湯清寧被打得猝不及防,身子不穩,直接跌坐在了地板上。
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讓她睜大了瞳孔,不可思議地抬頭看着那個此時宛如惡魔一般的男人,捂着臉頰,「你你居然敢打啊」
話音還未落下,陸時凜蹲下身子,毫不憐惜地一把薅住了她的頭髮。
頭皮扯動的時候,湯清寧痛得再次尖叫出來。
覃放也沒想到陸時凜會這麼直接,但還是相當淡定地走進去,將門關上。
「怎麼?你差點害辛願流產,覺得我能放過你?」陸時凜垂下眼皮,陰惻惻地啟動薄唇,「你算什麼東西?」
「陸時凜,你不能這樣對我!」湯清寧抓着他的手腕,想以此來緩解頭皮的疼痛,「我也懷孕了!辛願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難道我的就不是了嗎?」
「懷孕?你他媽還敢給老子提這個?」陸時凜用力將她甩到地上,拿過覃放手中的兩張單子,朝她臉上砸去,「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上面寫着什麼!」
湯清寧撞在了地上,渾身的疼痛還未緩解下來,嘴角右下方的位置,被紙張劃出一條很淺淡的血印子。
她都顧不上疼痛,顫着手將那兩張單子撿起來,看到上面的文字時,她臉色瞬間煞白。
第一份是dna比對結果,顯示是同一個人的,但第二張處子血那張顯示否定二字。
就說明,那天床單上的血是她偽造的。
她心慌了一瞬,「你什麼時候」
猛地,她想起那天去雲城國際,覃放突然好心給他送上咖啡。
陸時凜那會這麼厭惡她,卻讓覃放給她上咖啡。
她當時就有疑惑。
「那天,你是故意見我的。」她聲音不大的呢喃着,冷笑一聲,「不愧是商人出身,狡猾,卑鄙。」
「卑鄙?湯清寧,你哪來的臉和我說這兩個字的?」陸時凜冷冷覷着她,聲音更是不含半分溫度。
湯清寧對上陰暗的眸子時,她腦海里閃過一絲什麼,又很快鎮定下來,雙手撐着地板,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被他抓過的頭髮此時凌亂不堪。
原本白皙的臉頰上此時略顯紅腫,那條小刮痕也沁出血跡。
和開門時見到的精緻高貴的湯清寧簡直判若兩人。
「這能說明什麼?」她破罐子破摔,聲音尖銳,「是,那不是處子血,那是我自己從手指頭上扎出來的血,可我為什麼這樣做?還不是怕你不認嗎?!」
「前幾年我在國外談過一個男朋友,那時候就不是處了,你現在拿着這兩個破紙過來,想否認那天晚上的事實嗎?別做夢了,陸時凜,我們睡了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你洗不乾淨的。」
對,這兩張單子裏,唯一對她不利的是那處子血的報告單,可dna比對結果是相同的。
她會權衡利弊,可以承認自己不是處。
所以,他壓根沒有充足的證據來證明那晚他們沒有發生關係。
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掉!
她辛願憑什麼可以擁有?
話音剛落,陸時凜忽然逼近,寬大的手掌輕而易舉的掐住了她的脖頸,湯清寧眼瞳一顫,呼吸一滯,隨着他的力道不斷收緊,湯清寧呼吸愈發困難,手裏的單子掉落,胡亂拍打着他的手臂。
「陸時凜咳咳,你放開我!我要有個三長兩短,湯家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陸時凜冷嗤一聲,「湯家?你們湯家在我眼裏就是個屁!」
眼看着湯清寧因為呼吸不過來而面色赤紅時,他嫌惡地將她甩在地上。
覃放掏出一面手帕遞給他擦拭,對地上的湯清寧道,「湯小姐,以你的身世,不應該做出這種沒有禮義廉恥的事情來,掉面不說,還把湯家幾十年的清雅世家名聲給丟了,得不償失。」
「你以為懷孕就能萬無一失了?現在孕期做親子鑑定的方式有很多種,靜脈血,絨毛樣本,羊水樣本,況且」覃放抬了抬鼻樑上的鏡框,「你到底有沒有懷孕,重新做個檢查,就明白了。」
「你現在這麼嘴硬,無非是覺得我們總裁不敢將這事伸張出去。」他語氣輕緩,字字珠璣,「但事情鬧那麼大,到底是關乎陸湯兩家,我們來之前,已經通知你大哥了。湯會長,想必這會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你們湯家這次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可不是之前輕鬆打壓可以來衡量的了。」
黃韜提醒道,「覃總務,湯臣揚昨天已經與這一屆黎城音樂協會會長失之交臂了,這一任的音樂協會會長是慕清河。」
「哦,是嗎?那真是可惜了。」覃放搖頭嘆息道。
湯清寧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期間還伴隨着劇烈的咳嗽。
在聽到覃放說湯臣揚過來了,她心裏『咯噔』一響。
大腦也在飛速運轉,現在該怎麼辦。
對方有三個人,而去還是身強體壯的男人,她此時壓根沒有勝算。
可她心裏仍舊不甘心,他對辛願如此憐惜,卻對自己這個態度。
從小到大,她父母都不曾打過她一下。
她咬牙,淚水奪眶而出,「陸時凜,你現在這麼力求自己對辛願的忠貞,可辛願在乎嗎?她在乎嗎?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她根本不愛你!」
「昨天我和她說我倆發生關係,懷了你的孩子時,她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你是沒見到呵,也虧你在商界叱咤風雲,結果呢?堂堂陸家三少被辛願耍得團團轉,只是一條她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舔狗罷了。」
「怎麼?你還想說真正愛我的人是你?」陸時凜捏着帕子,好似並不在意她的這些話,額頭的青筋凸起,輕蔑的笑了一聲,「別髒了我的耳朵!」
「帶她去醫院!」
陸時凜沒有耐心和她繼續掰扯下去了,轉身命令道。
聽到醫院這兩個字,湯清寧徹底害怕了,恐慌驚懼的往後倒退,「你你想幹什麼?陸時凜,你這是綁架,是犯罪,我要報警!」
黃韜和覃放上前抓住她的兩隻胳膊,她奮力掙扎,「我不去醫院,我不去,你想幹什麼?我說的是真的,陸時凜,陸時凜!」
覃放好心道,「湯小姐,我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只是想帶你去醫院做個產檢,確認一下你肚子裏是否有孩子,你放心,醫生我們已經找好了,絕對隱秘。」
恰好此時,門鈴響了。
外面的湯臣揚似乎是擔心湯清寧,按了一下門鈴,也沒等裏邊開門,就自己輸入密碼開門了。
門一開,就看到兩個男人正架着湯清寧的胳膊,而湯清寧頭髮凌亂,臉上紅腫,脖子上還有一道不深不重的掐痕。
樣子狼狽極了。
他臉一黑,怒視向旁邊清雋高冷的男人,「陸時凜,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
「哥,救我。」湯清寧看到他,仿若看到了救星一般,不顧一切地掙脫開他們的束縛,用盡全力跑過去,哭得梨花帶雨,「你要再晚來一點,我就要被他們逼死了。」
湯臣揚立即將她抱進懷裏,將她凌亂的頭髮撥開,滿臉心疼,「沒事,沒事,大哥來了。」
陸時凜擰眉,看向黃韜,不悅問,「你沒和湯會長說清楚?」
黃韜一愣,「可能是我在電話里說得不夠清楚,湯會長沒有理解到意思。」
說吧,他又立即撿起地上那兩張單子交給湯臣揚,「湯會長,你看看這兩樣東西吧,你妹妹可一點也不像是清雅世家出來的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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