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想不過,我怎麼能相信你的話?」
季偉宏目光冰冷地看着沈肆,眼裏隱隱含着期待,但更多的卻是懷疑。
畢竟當初季以檸是墜海,墜海了生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這五年他沒有抱過任何她還活着的幻想。
沈肆拿出手機,直接打開相冊,將屏幕遞到季偉宏眼前。
季偉宏的雙眼不敢置信地瞪大,整個人抖得更加厲害,「以檸真的是以檸,她還活着!她現在在哪?」
「這你不用擔心,她現在很好,不過我還沒跟她提起你,等你身體好點能站起來了,我再帶她來見你。」
「真的嗎?」
季偉宏的雙眸中充滿了期待,然後很快又變成了愧疚和悔恨,「她可能不想再見到我吧」
五年前他跟以檸最後一次見面並不愉快,她說了以後一刀兩斷,從那以後就真的沒再去看過他。
其實他早就後悔了,也好幾次想給她打電話道歉,但卻被溫敬紅勸住了。
溫敬紅說他都是為了以檸好,以檸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知道他的一片苦心。
那時候他太蠢,相信了溫敬紅的話。
現在想想,以檸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她怎麼會真的關心以檸到底會不會傷心。
但說到底,還是他這個父親太過失職。
他對不起以檸,也對不起以檸的母親
對於他的悔恨,沈肆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她確實不想見你,畢竟她回到深市後,都沒有想過調查你的消息。」
季偉宏眼眸暗了暗,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她這樣做也是應該的,是我的報應」
他雙眼通紅,佈滿皺紋的臉上都是悲傷。
「無論如何,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先養好身體,其他的事再說。」
「好」
沈肆轉身離開,剛走到門口,季偉宏虛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一絲祈求。
「你以後能不能偶爾過來一次,跟我說說以檸這幾年都是怎麼過的?」
沈肆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先把身體養好,其他的再說。」
走到客廳,沈心怡坐在沙發上正在寫併購案企劃書。
聽到腳步聲,她抬頭看向沈肆,「小叔,你看好季先生了?今晚要不就在這裏吃晚飯吧?」
她臉上帶着期待,雙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沈肆搖了搖頭,「不了,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如果把季偉宏放在他,溫立澤一定很快就能查到,放在沈心怡這裏就安全多了。
「不麻煩,而且你不是給了我一個大合同嗎?光那個合作我就能掙幾百萬,以後有這種好事記得再喊我。」
「嗯,我走了。」
「真的不陪我吃晚飯嗎?我一個人吃飯好無聊!」
「沒空。」
沈肆頭也不回,徑直離開了別墅。
回到別墅,已經接近晚上九點。
蘇以檸陪着豆豆在客廳玩玩具,聽見開門聲抬頭。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蘇以檸很快移開。
「回來了?今晚在哪裏應酬?怎麼這麼早就結束了?」
沈肆掛西裝外套的手一頓,神色淡淡地報了個餐廳名字。
蘇以檸挑了挑眉,「時薇今天也在那吃飯,怎麼沒聽她說看到你?」
「都在包廂里,而且那麼多包廂,沒碰到也很正常。」
蘇以檸點點頭,垂下眸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向豆豆,柔聲道:「豆豆,你爸爸回來了,你不是說想要跟爸爸分享你今天在學校學了什麼嗎?」
沈肆洗了個手,一邊捲袖口一邊朝沙發走過來,眼底都是化不開的溫柔。
「豆豆,今天學了什麼呀?」
豆豆抬頭看向沈肆,開口道:「老師今天教我們做人要誠實,因為早上有個小朋友為了不去上幼兒園騙他媽媽說肚子疼,他媽媽打算把他送去醫院,他太過害怕才跟媽媽說了實話,老師就用這個例子跟我們說要誠實,不然可能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沈肆臉色一僵,下意識看向蘇以檸,發現她並沒有看自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走到豆豆身邊坐下,他一邊陪豆豆玩一邊道:「豆豆,你們老師說的是對的,不過還有一種撒謊叫善意的謊言,這種謊言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人不受到傷害,這種謊言是可以被原諒的。」
豆豆直接反駁,「可是騙人不就是騙人嗎?無論是不是善意的,都是騙人啊。」
「這個等你長大你就懂了。」
話音剛落,旁邊就傳來蘇以檸清冷的聲音,「我覺得豆豆說的對,謊言就是謊言,有時候自以為對別人好,但比起一時的謊言,我想對方應該更想知道真相。」
沈肆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說的對,確實是我太想當然了。」
見他沒有絲毫要跟自己坦白的意思,蘇以檸站起身,「我今天有點累,你陪豆豆玩,待會把晚上都收拾好,我先上去休息了。」
「好。」
蘇以檸離開後,沈肆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爸爸,你要是也累的話,就去休息吧,我自己一個人也能玩。」
之前蘇以檸經常加班,他已經學會了自己玩玩具,並且能從中找到樂趣。
沈肆回過神,「沒事,爸爸不累,是不是該進行下一步」
話還沒說完,看到豆豆堆好的城堡,他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豆豆,你什麼時候把城堡堆好的我記得剛剛不是還在堆圍牆嗎?」
「爸爸,現在已經快十點了。」
對上豆豆那雙和蘇以檸極為相似的雙眼,沈肆心裏竟然不自覺有些心虛。
「對不起,爸爸今天一直在想事情,忽略了你,保證下次不會了。」
「爸爸,你不會對媽媽撒謊了吧?所以今天這麼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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