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晹你別瞎說,我沒放水。」鄭姊妍手捧着酒杯,視線從酒里轉向坐在她對面的顧晹,「輸了就是輸了。」
如果沒有剛剛的系統任務,顧晹當然會不假思索地替鄭姊妍接下喝酒的懲罰。
可現在嘛。
「好,那我贏了。」他的語氣淡漠得有些不近人情。
真不是他眼饞系統任務的獎勵,他這是充分尊重女性的個人意願。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身為一個守法市民,絕不能違背婦女同志的主觀意志。
他從小可都是三好學生,這種時候自然不敢忘記這樣的諄諄教誨。
顧晹的話讓鄭姊妍好像得了一條聖旨,拎起酒杯將裏面的酒一股腦倒進了嘴巴里。
酒精的刺激讓她的喉嚨感到一陣辛辣,但她並沒有停下來,而是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遊戲還在繼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夜裏十一點,倒爺接到一個電話,好像是女朋友之類打過來的。
他拿起茶几上的酒杯喝了個乾淨,算是給在場的幾人賠禮:「姊妍,瑤瑤,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
名叫瑤瑤的女生也跟着站起來:「那我也回去了。姊妍,顧老師,下次有機會再一起玩啊。」
「ok。」顧晹連忙應下。
鄭姊妍已經醉得不成樣子,她靠在沙發上,對兩個好友的相繼離開沒有任何表示。
送走二人,顧晹轉頭看向客廳。
鄭姊妍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人跑到了長條沙發上。
她斜倚着沙發背,閉着眼睛,整個人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他們走了,你休息一會兒我收拾一下。」
顧晹走到沙發邊,環顧四周。
上次來他就想收拾了,要不是當時急於賣畫,他怎麼可能忍受他所處的室內環境亂成這樣。
「顧晹——」
酒精似乎讓鄭姊妍有些暈暈乎乎的,她一隻胳膊撐着腦袋,微微睜開眼睛喊住躍躍欲試的「田螺先生」。
見顧晹停下動作,她半閉着眼看他:「你為什麼知道我是故意讓着你的?」
顧晹知道她這是喝得有些多了。
醉酒的人很多都喜歡說些有的沒的,即使平時高冷的人設也往往會化身碎碎念大師。
沒必要試圖跟酒蒙子講道理,與其去想那些理性說服的理由,還不如想想怎麼樣能更好地安慰好她們的情緒。
醉酒的人未必還有着清醒的思維。
「你剛才那個眼神,還有你投球偏差得也太誇張了。」顧晹張口就來。
他那時候注意力全都在手機上,當時小鹿剛好把牆繪的要求給他發了過來。
餘光瞥到鄭姊妍投丟了,他下意識地就開口幫她解圍,根本沒留意她的眼神或者動作。
「那你為什麼沒拆穿我。」
鄭姊妍似乎對這個答案挺滿意的,她的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聲音里也帶着極易察覺的羞澀。
「我為什麼要拆穿你呢?」顧晹微笑着反問,「我想了一下,你呀就是喝的有點多。」
酒精的作用讓鄭姊妍的大腦有些遲鈍,但她仍然能感受到顧晹話語中的溫柔和體貼。
「算你還有點聰明,沒有自作動情地堅持說我故意讓着你。」
她露出久違的笑容,微眯着眼睛,溫吞吞地說出這句話。
酒精帶來的暈眩讓她的聲音顯得有些含糊,但那份笑意卻清晰地映在她的臉上。
像一隻奸計得逞的小狐狸。
「咱倆一個沒準頭,一個沒酒量,都有點菜。」顧晹看着鄭姊妍那略帶醉意的笑容,調侃道。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你就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吧,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說着,他轉身開始收拾起客廳。
鄭姊妍也終於支撐不住,放下胳膊倒在沙發里假寐。
顧晹一邊收拾着散落的玩具和酒杯,一邊留意着鄭姊妍的狀況。
只見她側躺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呼吸均勻而平靜,臉上還掛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已經進入了夢鄉。
他輕輕伸出手,將落在她臉上的髮絲撥到一旁,然後從房間裏拿了一條薄毯蓋在她身上。
他的動作很輕柔,儘量不發出惹人的噪音。
垃圾被他分門別類裝進膠袋擱在了門口,各種物品也放回原位。
有些東西他也不知道鄭姊妍平時習慣放在那,就按照他第一次整理時候的位置一一復原。
屋子很快就被收撿完畢。
玄關。
顧晹換好鞋子,彎下腰拎起垃圾袋準備走人。
臨行前他回頭又看了一眼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的鄭姊妍——這個酒蒙子睡覺的姿勢有點不大雅觀啊。
這才多長時間,已經從剛才側躺的淑女范兒變成了四仰八叉,半邊的手腳都伸到了沙發外邊。
這樣下去,相信要不了多少時間,她就能從沙發邊緣翻身栽下去。
他嘆了口氣,心中有些無奈。
算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乾脆把鄭姊妍搬到床上去睡好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幹這個活了。
他放下垃圾袋,走到沙發邊,蹲下身子。
鄭姊妍紅潤的臉蛋近在咫尺,呼吸中帶着淡淡的酒氣。
摻雜着香水和酒精的味道撲鼻而來,輕輕地拂過顧晹的臉頰,讓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我嘞個乖乖,好複雜的味道。
酒精、香水還有各種脂肪酸糅合在一起,只能說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醉酒的味道都不太好聞。
顧晹嫌棄地站起來捏住鼻子,終究還是屏住了呼吸俯身將鄭姊妍打橫抱起。
就在此時,鄭姊妍突然睜開了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絲困惑,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嗯?顧……顧晹,你怎麼在這兒?」鄭姊妍的聲音有些沙啞,期期艾艾帶着些許慵懶。
顧晹的臉因為憋氣快要憋成了豬肝色,他趁鄭姊妍不注意,轉過頭換了口氣,低聲解釋道:
「我看你睡在沙發上不舒服,想把你抱到床上去睡。」
「哦……」鄭姊妍含糊應了一聲,然後又閉上了眼睛,似乎準備繼續她的夢鄉之旅。
顧晹見她這樣,不及多想,抱着她就往房間裏走。
然而,走到房間門口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忘記開燈了。
夜已深,鄭姊妍的臥房裏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灑進一絲微弱的光亮。
顧晹猶豫了一下,他不想在這種黑暗中將鄭姊妍放到床上,萬一有什麼磕碰把她驚醒就不好了。
他只好把鄭姊妍又送回沙發,去房間裏將打開了她的床頭壁燈。
暖黃色的燈光不是很亮,但足以提供一定的照明,反而給人一種溫馨而寧靜的感覺。
他再次回到客廳。
這次他小心翼翼地將鄭姊妍抱起,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
「顧晹……」
顧晹剛把鄭姊妍放到床單上,就聽到懷裏傳來她迷迷糊糊的呼喊。
「你,你頂到……我的那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