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房俊唉聲一嘆道。
那神情要多落寞有多落寞。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李玲瓏抿着紅唇,愣愣的看着他。
「我走了!」房俊站起身來,便準備離開。
「二郎,你別走!」李玲瓏見狀,猛然驚醒,一把上前將他拉住了。
「你不是討厭我嗎?你還留我做甚?」房俊意興闌珊地看着她。
「我……我沒有!」李玲瓏美眸泛紅。
「那你說咱們是不是夫妻?」房俊目光直視着她。
「我們都還沒成婚!」李玲瓏倔強的搖頭。
「而且你我立場不同,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是你的岳父,而我視他為仇寇!這輩子都與之不死不休!」接着,她咬牙說道。
「他是他!我是我,你可別混為一談啊!」房俊搖頭道。
「有區別嗎?你們翁婿倆蛇鼠一窩!」李玲瓏冷聲道。
「怎麼?難道我在你眼中就是蛇鼠之輩嗎?」房俊臉色頓時也冷了下來:「要不是我收留你,你估計都在天牢吃牢飯!
我好心送你去房家農莊避避風頭,你是怎麼報答我的?偷火藥!偷配方!
你行吶,李玲瓏!做出如此恩將仇報之事,竟還大言不慚說我是蛇鼠之輩?」
「你之所以收留我,無非只是饞我的身子!咱們只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罷了!」李玲瓏美眸圓瞪,朝其怒目而視。
「呵呵……原來我在你心中竟是這等齷齪之人!」房俊自嘲一笑:「算了,我也不想麻煩你了!把信給我吧!免得又說我利用你!」
說着,房俊伸出了手。
「你是認真的?」李玲瓏緊抿着紅唇。
「沒錯!我不想連累你!你我各為其主,我是大唐駙馬!而你是未來的吐蕃王妃!」房俊點頭道。
「房俊,你混蛋!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為什麼還要這麼說我?」
李玲瓏聽到吐蕃王妃這四個字,不由嬌軀一顫,一雙魅惑眾生的眸子瞬間泛起了水霧,不多時兩行清淚便奪眶而出。
「把信給我!從此以後咱們老死不相往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房俊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性格太過高傲,自己必須得殺殺她的銳氣。
「有本事你來拿呀!」李玲瓏拿出袖中的信,將它塞到了峰巒之間,昂着頭看着房俊,那神態跟一隻驕傲的小孔雀一般。
「真的可以拿嗎?」房俊搓了搓手,躍躍欲試。
「你拿一下試試?」李玲瓏咬牙看着他。
「試試就試試!」房俊閃電出手,將信封拿在了手上。
「你……」李玲瓏美眸瞬間瞪大。
這混蛋竟然……
「好了,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房俊說着,便將信封塞進了懷中,抬步便準備離開。
「不!你不許走!」李玲瓏非常清楚,今日要是房俊走了,那兩人之間便再無可能。
想到自己就要跟眼前這個男人徹底的分道揚鑣,她頓時慌了。
在這個世界上,能無條件信任她,對她好的,恐怕也就只有房俊了,如果將他趕走,那她李玲瓏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失去了心中摯愛,就算她報了仇又如何?!
「你不是說我是蛇鼠之輩嗎?你還拉着我做甚?」房俊冷冷的看着她。
「那你剛剛還說我是貪慕虛榮的壞女人呢!」李玲瓏咬牙道。
「那你到底是不是?我想聽實話!」房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我不是!」
「那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
話一出口,李玲瓏整個人都傻了,這個混蛋竟然敢套她的話。
「玲瓏……」房俊柔聲喚道。
「你……」李玲瓏見剛剛還是如同冷麵神一般的房俊,如今卻是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轉變如此之大,這讓她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玲瓏,你知道嗎?當初我在玄都觀的七夕詩會上就已經對你一見鍾情了!」
房俊上前拉着她的小手,看着昔日的長安第一花魁,眼中柔情無限。
「呸!你就是個見色起意的登徒子!」李玲瓏瞥了他一眼,嗔怒道。
這話欽陵贊卓也對她說過。
「好了,不跟你鬧了!這封信給你放好!時間不早了,我該離開了!」房俊舔了一口信封,遞給了李玲瓏。
「現在是白天你怎麼走?你現在走不是找死嗎?!」李玲瓏俏臉羞紅的接過信封。
「可外面的人不知道我什麼情況!萬一他們慌了神,自亂陣腳怎麼辦?」房俊一臉擔憂。
本來他是準備將這信封交給李玲瓏,然後便出城的,可沒想到差點暴露,耽擱了這麼久的時間,大師姐和李麗質她們估計已經等着急了。
萬一她們以為自己在裏面出了事硬闖松州城那可就糟了!
「你寫個信!我找人給你送出去就行了!」李玲瓏提議道。
「你行嗎?」房俊狐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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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些獠人視我為神女!我說的話他們奉為圭臬!」李玲瓏一臉傲嬌道。
「果然迷信害死人!」房俊一臉無語。
李玲瓏取來筆墨,房俊立馬手書一封。
接着,李玲瓏吩咐蝶兒讓人將信送出去。
…………
而與此同時,松州城外。
「清婉,昨天晚上他到底是怎麼跟你說的?」李安瀾看着李清婉,焦急的問道。
「二郎說城中有他的人,讓我們先回去,他稍後便會出來!」李清婉也是急的不行。
「可二郎現在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事了吧?」程處亮一臉的擔憂。
「哎呀!早知道就不該讓他一個人進城!」柴令武一臉懊惱。
「昨天晚上你們幹什麼去了?為什麼不阻止他?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劉弘基怒聲說道。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錢大寶,要是暴露了那就麻煩了!」韓威憂心忡忡。
「既然你們已經埋好了火藥,那就集結兵馬攻城吧!」候君集聽到房俊生死不明,頓時高興壞了,連忙開口說道。
「萬萬不可!如今二郎還在城中沒出來呢!
如果他真的暴露了,此時攻城,松贊干布一怒之下很有可能會把他殺了祭旗鼓舞士氣!」牛進達連忙出聲阻止。
「是啊,大帥!三思啊!」
「沒錯!再等等吧!攻城也不急在這一時!說不定一會二郎就回來了!」
…………
眾人紛紛出聲附和。
「這是軍令!」侯君集沉聲說道。
「報!北城門有人射下了一支箭矢!」就在這時,一名斥候匆匆走了進來。
眾人聞言,都不由渾身一震。
侯君集還沒反應過來呢,程處亮便一把將箭頭裏綁着的密信解了下來,攤開一看,頓時大喜:「二郎沒事!讓我們再等等!
等他聯繫到錢大寶,咱們再裏應外合,開始攻城!」
接着,他將信封遞到了李安瀾手上。
「沒錯!是小師弟的字跡!」李安瀾看到那熟悉的字跡,大喜過望。
接着,眾人開始紛紛傳閱,最後才傳到臉色陰沉的侯君集手中。
「咱們已經埋下了火藥,只要炸開城門!
那錢大寶必然響應,還需要他聯繫什麼?簡直是多此一舉!愚不可昧!」侯君集看完之後,怒聲說道。
「侯君集!你要是敢攻城!我李安瀾與你不死不休!」李安瀾美眸圓瞪,一字一句冷聲說道。
其餘眾人也是目光不善的看着他,很顯然他這番話犯了眾怒。
人家冒着生命危險潛入松州城打探情況,而你卻站着說話不腰疼,在這裏說風涼話!
「公主,咱們最多等一天!如果今天晚上他沒回來,那明日咱們就攻城!
不能再等了,城門下的火藥藏不了多久的!一旦暴露那就真的前功盡棄了!」侯君集一臉認真的說道。
眾人聞言,頓時默然不語。
確實,一旦火藥暴露,那他們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要是奪不回松州城,得不到糧草補給,那他們這五萬人可就得全軍覆沒啊!
一時間,眾人的心都被提了起來,他們紛紛祈禱着房俊今晚能夠回來。
…………
與此同時,松州城。
「錢大寶,做吐蕃人的走狗!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個狗賊,你會遭報應的!」
松州城街頭,一名腰挎橫刀,身材稍顯肥胖的青年漢子,手裏正拉着一個衣衫襤褸被繩索綁的結結實實的老漢。
青年漢子像拉死狗一樣將那名老漢拖在地上,老漢憤怒的咒罵着。
「錢大寶,你簡直枉為軍人!」
「是啊!你可是城防軍統領啊!是朝廷派來守護松州城的!
不是讓你來欺壓老百姓的!你這麼做,就不怕下十八層地獄嗎?」
「呸!這個無恥狗賊!簡直是我大唐人的恥辱!」
…………
周圍圍觀的百姓目光噴火的看着他,咒罵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你們這幫賤民吵什麼吵?!再敢嚷嚷,本大爺就一刀剁了你們!」錢大寶「錚」的一聲拔出了橫刀,指着一眾百姓,怒聲罵道。
他身後跟隨的一眾兵卒也紛紛拔出了腰間的橫刀。
見到這一幕,眾人噤若寒蟬,生怕惹禍上身,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間一鬨而散。
「大相,錢大寶此人你怎麼看?是否為真心歸附?」站在不遠處的松贊干布看到這一幕,轉頭看向祿東贊,開口問道。
「難說!越是做的天衣無縫,越說明此人有問題!」祿東贊搖頭道。
「可咱們要是殺了他,怕是會讓那些歸附我們的人寒心吶!」松贊干布沉聲說道。
「無妨!派人緊盯着他就是了!」祿東贊擺手道。
「嗯,也只能這樣了!」松贊干佈點頭。
「走!回城防營!」錢大寶緊了緊手中握着的宣紙,朝身後的兵卒大手一揮。
那是剛剛擁擠之時,有人偷偷塞到他手中的。
…………
都督府,小園中。
「玲瓏,我還沒吃飽呢!」閨房之內,房俊苦着臉說道。
「你是豬嗎?」李玲瓏瞪了他一眼。
「不是吧?這飯都不讓人吃飽的嗎?」房俊都快哭了。
「你傻呀!你真以為這裏很安全啊!這裏就我跟蝶兒兩人,他們平時送的飯食都是兩人的量!
我跟蝶兒都沒吃多少,全部被你給吃了!你還好意思喊餓?!」李玲瓏沒好氣道。
「那有沒有牛奶我想喝一杯牛奶!」房俊眼珠骨碌一轉,開口說道。
「有飯吃就不錯了,你還要喝牛奶?你真以為這裏是梁國公府啊!」李玲瓏對他徹底無語了。
「沒有牛奶,那……」房俊意有所指的瞄了她一眼。
「你要死啊!」李玲瓏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頓時俏臉緋紅,咬牙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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