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我現在很煩你,不想看到你!」喬北佳掙扎着,眼淚洶湧的掉。
顧瑾珩抱着她,任由她的雙拳捶打着自己。
她需要發泄,他現在懂了,哪怕是挨打,他也得抱着她。
他得讓她知道,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他的懷抱永遠都是溫暖的!
喬北佳長久以來積壓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她邊痛哭邊捶打着他。
可顧瑾珩抱着她的手臂依然那麼有力,而她的手,打下去的一下比一下輕,最後她真沒捨得再下手了。
她揪着他的衣襟,把臉埋在他胸口,從胸腔里吶喊出來的哭聲,幾乎接近撕裂。
顧瑾珩眉頭緊蹙,薄唇緊緊抿着,他無法想像一個人要積壓多久多重的情緒,才能發出這樣的哭聲。
喉結艱難的滑動,聽着她的哭聲,他的心口也在陣陣抽痛。
他只能緊緊抱着她,一隻大手輕輕的撫着她的後背,給她無聲的安撫。
喬北佳真的壓抑太久了,這五年來,她用她倔強的盔甲將自己那顆脆弱的心緊緊的武裝起來。
而顧戰這一次的話,像是一把利劍,一下又一下,殘酷的砍碎了她的盔甲。
她抱着破碎不堪的盔甲,還想強撐,還想縫縫補補的武裝自己。
可顧瑾珩不想她這樣,他不想看到她這麼辛苦。
從前她是一個人別無選擇,可現在他找到了她,不會再讓她一個人獨自去承受,不會再讓她強撐武裝自己了。
他也希望她可以學會依賴他,學着放過自己。
其實她這樣嚎哭,他雖然心疼,可內心深處,他是欣慰的。
因為她終於學會釋放自己的情緒了。
等她的哭聲漸漸小了些,顧瑾珩才低頭,輕吻着喬北佳的頭。
喬北佳哭累了,太久太久沒有這樣聲嘶力竭的哭過了,眼皮很重,人也沒有一絲力氣了。
她像個沒有生氣的布偶,癱軟靠在他懷裏,一動不動。
顧瑾珩抱着她,柔聲安慰她。「別怕,我不會有事,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老婆,我們會白頭偕老,等到老了以後,我也會爭取活得比你久,我不會讓你面臨失去我的痛苦。」
喬北佳聽到這話,剛止住的眼淚又止不住的往下落。
一邊抽泣,還一邊吐槽:「你這是巴不得我比你早死嗎?我早死了,你好重新找個小老太太過是吧?」
顧瑾珩被她的話惹得有些哭笑不得,但還算欣慰,起碼她還有力氣懟自己。
他抽了張紙巾,幫她擦了擦眼淚:「你就不能爭取活到一百歲?那我勉強活個101歲。」
「我才不要活那麼久!」喬北佳嫌棄道:「活那麼久牙齒都掉光了,醜死了!」
顧瑾珩擰眉,「你這關注點也太奇怪了!」
「你才奇怪,別人哭得這麼傷心,你談什麼死不死的!」
「你就是一個直女,這麼浪漫感人的話,你都不知道領悟。」
「你才直男!」喬北佳吸了吸鼻子,抱怨道:「我不讓你進來,你哄我幾句不會?真去爬那麼高的地方,你是真對得起『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句話!」
顧瑾珩:「」
也沒人告訴他,哄幾句她會心軟給他開門。
不過,這時候顧瑾珩算是認可韓慎琰的話了。
女人就是容易心軟的生物。
儘管她還在生氣,可當得知他為了進來做了那麼危險的舉動,她立馬就心軟了。
顧瑾珩現在很慶幸自己昨晚回來了。
否則這個僵局,他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破。
「現在心情好些沒有?」顧瑾珩摸了摸她的臉。
她剛才真的哭得太狠,眼睛和鼻頭都紅得不行,看得他心疼。
「我想去洗把臉。」狠狠哭過以後,人會困頓,她想洗把臉提提神。
「我抱你去。」顧瑾珩將她大橫抱起,轉身走進浴室。
喬北佳也沒矯情任由他抱。
痛哭一場過後,她也冷靜下來了。
從本質上來說,她知道這件事怨不得顧瑾珩,儘管他隱瞞自己這單讓她有些失望,但她心裏也清楚,他會隱瞞,是自以為那樣對她好。
顧瑾珩對她多好,她心裏有數的。
昨天事發突然,她的情緒一時間找不到宣洩的出口,才會在慌亂之際,遷怒了他。
現在冷靜下來,其實她也後悔。
昨天顧瑾珩和顧戰說的那些話,其實他的立場已經很明確了。
顧瑾珩為她都快跟顧戰反目了,她如果再繼續遷怒他,那他就太冤枉了。
「你坐着,我來幫你。」顧瑾珩將她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讓她坐好,這才轉身,打開水龍頭。
喬北佳看着他彎身,為自己擰毛巾的樣子,鼻尖又不禁泛酸。
顧瑾珩轉過身時,發現她一副又要哭的神情。
他皺眉,走過來蹲在她跟前,溫聲問道:「怎麼了?」
喬北佳抿唇,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只是覺得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顧瑾珩一愣,看着她閉着嘴要哭又忍着的樣子,無奈的笑了。
「別說傻話,我本來也就不該瞞你,你生氣打我罵我都是應該的。」
「不,我遷怒你,我也有不對。」她倔強的看着他。「你必須接受我的道歉!」
顧瑾珩:「」
好吧,他發現這女人是真的倔,連這種事情她也要分得這麼清楚。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不怪你。」顧瑾珩用濕毛巾幫她擦擦眼睛和臉。「別哭了,眼睛腫了我會心疼。」
喬北佳吸了吸鼻子,說開後,她覺得心情輕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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