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市場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孫思邈言之鑿鑿。
「嚯,您還看《國富論》呢?」
柳文岳詫異一聲,惋惜道:「這個供需理論,在某些程度上適用比如說,某種商品很貴,利潤很大,會有大批商人為了利益加入其中,隨着產量增加,價格自然會下降可惜,不是所有的市場經濟,都適用於這個理論。
特別是有門檻,且先發優勢巨大的產業。
身為異類,不僅僅賺不到錢,還會被排擠。
特別是,資本相互吞噬,相互妥協,無論是成為商會,還是寡頭的行業。
再加上人性我也沒想到有人會故意把小病拖成大病,拖成不治之症,故意給家人留下一筆銀錢,可就這麼實實在在發生了。」
聽過太陽神聯盟嗎?
聽過資本家聯合簽署不漲工資協議嗎?
聽過外資企業因為福利太高,被國產行業聯合排擠的商業小故事嗎?
等着吧。
隨着時間流逝,肯定有大唐版的各種故事出現。
良心這個東西一旦丟掉,能賺更多錢!
當然,要是用商人的話來講——企業要擺脫道德枷鎖,它存在的目的只能是追逐利益,這才是成功的企業。
「商業不是好東西,既然如此,為何不停下?」孫思邈苦思冥想半晌,問道。
「停不下。一旦停下,必然會重複之前的朝代更迭如此,我的存在,也將沒有任何意義。孫神醫加入其中,以醫德規範天下醫師,才是最好的選擇。」柳文岳慢慢的說道。
繼續農耕?
——大炮輕輕敲打國門,開門,做生意啦!
柳文岳其實也想要一個痛感更少的方式推動商業化、工業化。
比如
內部織布機已經開始疊代,甚至速率已經是市面上織布機的三倍,可是柳文岳還壓在手裏,沒有放出去。
因為,三倍利潤,必然會出現規模產業。
矛盾點在於,現在真的是男耕女織,租庸調還收布呢。
這玩意兒很容易斷掉百姓的活路。
這麼做的唯一後果,只能是損天下,肥一小撮人。
你要非說,隨着織布機的進化,產業化,必然會發展出改稻為桑,從而從糧食方面彌補織布收入,再次平衡收入nO nO nO,按照這種事態發展下去,糧商笑開了花,無論糧價怎麼變,利潤是糧商的,損失才是普通人的。
就好像每次餓殍千里、易子而食的時候,誰聽說哪個種地的發財了?
有時候,現實就是這麼扯淡。
「我常聽聞,孫神醫素有醫德、仁心,把庶民放在心上,可如今看來言過其實嘛。」柳文岳看着孫思邈沉默不言,玩味一笑:「孫神醫愛名?若是孫神醫願意為我所用,那我就讓全真教讓教眾給先生立長生牌位如何?這不比神醫辛辛苦苦作秀更揚名?且每月薪酬一金,這錢無論是神醫去收買民心,亦或是去平康坊瀟灑都行,若是不夠,可以掛賬,我柳太白在平康坊還有幾分薄名。」
「激將法對我無用。」孫思邈面無表情:「只是不知道,若老夫加入其中,如何能規避掉那個可怕的未來?」
「當然是擴大影響力,拿到話語權,達成『重新分配社會財富』的共識,廣收弟子,開設無數的良心醫館,再出一本《赤腳醫生手冊》。」柳文岳如數家珍般的說道。
「你確定,這行嗎?」孫思邈思索一陣,問道。
「誰知道呢,反正你我已經努力了行不行的,生老病死,是人就會死,早死晚死都是死,看後輩有沒有良心吧。」
柳文岳無所謂的聳聳肩。
醫生也得吃飯就算醫生一個個都是白衣天使,問題是,你還得警惕假藥材,況且,低價衝擊市場,達成壟斷寡頭的地位,慢慢提高價格,改變規則,這套路都玩爛了只能說,資本疊加人性之後,骯髒的厲害。
心不正,思想不正,再牛逼的政策,都擋不住人性的扭曲。
孫思邈有點被說服了。
柳文岳大喜。
每個人從出生開始,會經歷一次次的劫難大唐更是如此,帝王子嗣都容易夭折,更別提普通人,有時候一個傷寒人就沒了,況且,疫病大災之後必有大疫,面對疫病,官府能做的就是許進不許出。
只要把夭折率打下去,把普通疾病的死亡率打下去,種個牛痘,運氣好把青黴素鼓搗出來
對於民族而言,什麼都是假的,只有人口是真的!
人口多,耗也能耗死對方。
柳文岳帶着對方直接騎馬,去了秦嶺深處的三九學社
「為何要在山中,挖這麼長的地道?」
孫思邈氣喘吁吁。
人都麻了。
從勉強能走人的小徑,慢慢的到人跡罕至,茂密的叢林,之後便進入地道,一路走着,左拐右拐,其中又有無數的岔路口,就好似迷宮一般。
柳文岳沒有回答。
只是帶着對方,一直走——
「芝麻開門!」
只見,柳文岳走到某面牆前,塞進去一塊玉佩,大喊一聲。
轟隆隆
伴隨着吱呀吱呀的聲音,面前的牆壁緩緩的向着兩邊分開,來時的路,明顯看得出來開鑿的痕跡,地面也就是勉強平齊,實際上很湊合,而前面長長的走廊,鋪設瓷磚,牆壁上,每隔幾步,都插着一支小孩兒手臂粗細的牛油蠟燭,整個甬道恍若白晝
孫思邈目瞪口呆
這是多麼浩大的工程!
而且,放塊玉佩,喊一聲,假牆自動打開這他開始懷疑,柳文岳、柳太白,應該是有點東西。
下一秒。
「營主。」
一人無奈的從緊挨着牆壁的屋裏走出來,遞上玉佩,忍不住牙疼道:「營主,您行行好,給咱兄弟們減少點工作量吧,這玩意兒本來就是實驗性質的,各種滑輪,還有機械結構還都一直在調整,每次開啟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要是不小心卡住了,得被那群怪人差點罵死。」
「踏馬的,瞧瞧你們,一天天大魚大肉,比我吃的都好,干點活兒嘰嘰歪歪。」柳文岳沒好氣的杵了對方一下。
對方嘿嘿一笑,退下。
「他」
孫思邈剛剛從近乎『神跡』的場面緩過來,看着那人離去的背影,盯着對方行走彆扭的模樣,目光下落在左腿處
「假肢也算是醫學小組的研究成果之一,從木頭,到鐵、銅,鋼反正是從重量、舒適度、外觀方面下手,還在進一步研究。」柳文岳毫不在意的說一聲,帶着對方七拐八拐,眨眼到了醫學區域。
踏入這片區域的一瞬間,孫思邈就感覺渾身通透——
一輩子都玩中藥,這股子混雜在一起的味道,他甚至都開始分析都是什麼藥。
走馬觀花的看一圈。
各種爭吵
熬藥
大體
叮叮噹噹敲打的,好似打鐵的大夫
很奇怪。
特別是——
「活人?」孫思邈看着一個人被綁在床上,旁邊穿着白大褂、帶着手套、拿着各種手術器具的人,一邊手術,交流着什麼。
「你可以稱呼他們為遣唐使。」柳文岳看一眼現場,壓低聲音說道:「醫學想要進步,肯定需要有人犧牲,甘心做材料,經過解剖得知,蠻夷和我等的構造一樣,所以這些人只想帶走中原知識,不想為大唐、為全人類做一點點貢獻,我是不同意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只好把他們都扣下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