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族地。
日足身穿着一身黑衣從客廳里走了出來。
庭院裏是綾乃、日差、綾理、火門、夏、德間、鐵以及一眾日向家的忍者們。
還有真,全部身穿黑衣匯聚於此。
「族裡冷清了許多。」日足說道。
在此的眾人近乎已是日向家的全部成員了,除了泰圭和一些僕從之外。
木葉的古老名門,如今也隨同木葉一起衰敗到這種境地。
除了日向之外,木葉其他的家族的境遇也都相差不多。
「以後還會再熱鬧起來的。」綾乃說道。
一眾人由日足領首,日差和綾乃跟在兩側向着族地正門處走了過去。
真則是和族裏的小輩們跟在其身後的位置。
路途上,卻聽日足平靜地問道:「我們回來之前,族裏發生過什麼事嗎?」
綾乃柔聲回應:「沒什麼大事,大家在族裏都在為你們祈福,希望你們能平安回來。」
日差神色如常,目視前方並未接話。
日足頷首道:「這樣便好,昨日抓到一些叛忍,也不知火影大人會怎樣處理。」
綾乃詫異道:「叛忍?」
日足淡淡道:「就是在和岩忍的戰爭結束之前,一些不信任村子的傢伙逃離了村子,現在戰爭結束了又想偷偷回來。」
「這樣啊……這些人的確很可惡。」
日足驀地冷笑了聲:「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日差你覺得呢?」
日差目視着前方,聞聲微微躬身回應:「日足大人說的是。」
真感到身旁的夏呼吸都急促了些。
已經是前線忍者返回的第三日,今日的木葉氣氛有些肅穆。
日向一族的人趕到慰靈碑時,這裏已有許多人在此等候了,清一色的黑色服飾。
其中比較醒目的幾位,都聚在一起。
真也終於見到了三忍中的另外兩位,自來也的手臂還由紗布吊在身前,傷勢尚未痊癒。
而站在自來也和大蛇丸中間的那個金髮女人,應該就是綱手了。
只可惜她背對着真,並不能看見正面。
三忍旁邊是波風水門和一位紅色長髮的女子,身材高挑容貌靚麗,無疑是漩渦玖辛奈了。
旁邊的綾理突然拍了他一下:「看什麼呢?」
真說:「三忍。」
綾理感嘆:「綱手大人也回村子了啊。」
真將目光從那幾人身上挪開,往別處看去,又瞧見一些俱是黑髮黑眸的人聚在一起。
為首那人面色堅毅,臉上有明顯的淚溝,左右分別是一位端莊秀美的黑色長髮女人和一個年齡尚幼的男孩。
宇智波也只剩這麼多人了嗎……
真心裏想着,情況比日向好不到哪去。
一眾人在此地靜候不久,便聽見有人說火影大人來了。
眾人為那緩步走來的四人主動讓開位置,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還有兩位火影顧問水戶門炎、轉寢小春,以及志村團藏。
這裏的木葉英雄安眠之地,慰靈碑的周圍便是大片的墓碑群,這裏經歷了緊急的擴建,又增加了兩千多個位置。
真站在人群的第二列,目光在那慰靈碑上尋了許久,可上面的名字實在太多了,密密麻麻的讓人眼花繚亂,他的位置也不算近,並沒有找到伊呂波的名字。
三代火影說着悼詞,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地小聲啜泣,來此的多是和逝者有關係的人。
祭奠的儀式進行了近一個小時,可惜這陰着的天並沒有應景的下起雨來。
等到祭禮結束,人群才緩緩散去。
真沒有隨日向的人一同離開,他看見大蛇丸仍獨自一人站在墓碑群中。
「大蛇丸大人是感到內疚了嗎?」
大蛇丸聞言餘光向一旁瞥去,見來人是真,這片地帶除了他們之外已再無外人。
他冷笑道:「為死者哀嘆沒有任何意義,如果死亡有意義,那隻存在於它可以利用的時候。」
「這些人的死為我鋪平了道路,我自然也會回饋他們,會帶領木葉走向更強盛。」
如此荒誕且冠冕堂皇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實在是諷刺至極。
真反問道:「大蛇丸大人以為這樣就可以高枕無憂地登上火影之位了?」
大蛇丸聞言不由雙眼微眯:「你什麼意思?」
眼下他被譽為木葉的救世主,在村子的名聲一時無兩,即便水門再受人尊崇,大蛇丸也不信對方能在這時候踩着自己上位。
即便猿飛老師仍一意孤行地要扶持水門,大蛇丸身後還有大名呢。
真說道:「木葉為什麼會在和岩忍的戰鬥中輸的那麼慘,大蛇丸大人已經忘了嗎?」
大蛇丸聞言微怔,而後悚然驚覺。
「火影大人在退位之前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把內鬼揪出來,然後將其碎屍萬段,此事不做了結,木葉將永無寧日!」
「大蛇丸大人,有句話叫站得越高,摔得越慘,您現在風頭正盛,難免會被一些有心人將矛頭指向您也說不定。」
深秋的風有些冷,吹得大蛇丸身上衣衫獵獵作響。
真的話給了他當頭一棒,他本以為萬事皆備,只需靜候王冠加身即可。
倘若此事被揭穿,那他的下場無疑將是最悽慘的那一位。
眼前的這片墓群,是他登峰御極的階梯,但稍有不慎也會是吞噬他的深淵!
大蛇丸心頭思緒千轉,思慮着破局之法。
他問道:「我該怎麼做?」
真平靜地說:「自然是除掉內鬼。」
大蛇丸眼神微動:「細說。」
只聽真語氣不疾不徐地說道:「內鬼是木葉所有人心頭之恨,必殺不可,且必須以雷霆之勢將其淨除,不能給任何人在此間做文章的機會,這內鬼最好不能說話、沒有牽扯。」
「最重要的一點,大蛇丸做了這件令人拍手稱快的事之後,必須第一時間稟報大名大人才行,要讓大名大人也為此開心一下。」
靜默。
大蛇丸餘光看向真,正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那眼睛普通尋常,但此刻在大蛇丸看來卻是暗藏了太多東西。
這小子太會隱藏了,這世上除了自己之外,怕是再沒有人知道他的另外一面。
「真。」大蛇丸緩緩說道。
「你比我想的要狠。」
「大蛇丸大人說笑了,這種事又不是我做的,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