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道不善的目光看向戰瀾,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便收斂了情緒。
戰瀾看着訓練場上士兵們的斬殺、進攻和防守動作。
新兵們的士氣比她剛來的時候要高漲許多。
終於到了太陽落山,戰瀾渾身疲憊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她活動了一下酸脹僵硬的肩頸,赫然發現她的營帳門口多了一名暗衛。
暗衛見到她之後,立刻跪下道:「戰將軍,是我家主子慕掌印讓我來的。」
戰瀾看向他,戰瀾見過他,但是不知道對方的名字,「起來吧,進去說話。」
那名暗衛跟着戰瀾進入帳內,接着說道:「我叫雲鶴,主子給戰將軍帶來了一封信。」
戰瀾示意他打開信,雲鶴打開一眼沒敢看,遞給了戰瀾。
戰瀾看到了慕炎蒼勁有力的筆鋒下,有點娟秀的字跡。
當她看到上面的話,戰瀾的臉頰附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
信中寫到:「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酒暖身子,切勿貪杯。」
戰瀾看向了屋內多出來的十幾壇李渡酒,對雲鶴說道:「謝謝你家主子。」
雲鶴頷首恭敬說道:「是,在下告辭。」
戰瀾頷首回應。
雲鶴回去的路上坐在馬車上,還是有點想不明白,主子為什麼對戰姑娘這麼好。
這十幾壇酒,能一壇沒碎送到黑風關,真的是花了大力氣了。
看來,朱雀大哥說得對,主子是喜歡戰姑娘的。
他一個大男人都感動了,戰姑娘就說了一句謝謝你家主子。
他正想着,忽然聽到官道上傳來了馬蹄聲,他掀開車簾,看到了戰瀾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而來。
雲鶴停車,下了車恭敬道:「戰將軍,可還有事?」
戰瀾解開身後的包裹說道:「這個給你家主子帶回去。」
「是!」雲鶴一下子開心起來,至少回去也好交差了。
戰瀾打馬離去,回到營帳里,將酒藏在了床下。
......
三日後,雲鶴的馬車回到了慕府。
雲鶴站在慕炎面前匯報道:「主子,十五壇酒都沒有破,完好無損地送到了戰姑娘的面前了。」
慕炎眼神中帶着期待,看向雲鶴,「她可說了什麼?」
雲鶴躬身道:「戰將軍說謝謝您。」
慕炎的神情瞬間失落,一個月沒見了,他都快要想她想瘋了,這丫頭竟然就兩個字,謝謝。
「她看了我的信了嗎?」
「回主子,看了。」
慕炎不死心問道:「她......就真的沒有說什麼?」
雲鶴才想起來自己剛才進門時候,放在桌上的包裹,他快步拿過來說道:「這是戰姑娘讓我帶給主子的。」
朱雀抽了抽唇角,颳了雲鶴一眼,心說你小子不會早點拿出來嗎?
什麼是最重要的,這個才是!
雲鶴不以為意的東西,確是慕炎最為看重的。
慕炎親手解開了包裹,裏面有一封信,信上的字很簡單,但是一看就知道是戰瀾寫的,因為她的字丑得確實讓人很難忘記。
上面寫着:這裏有種蜜餞叫雕花梅球兒,你嘗嘗。
慕炎仔仔細細看了信紙的角角落落,沒有多餘的話,他唇角輕輕勾起,打開了一層又一層的油紙,終於看到了圓球狀的蜜餞。
嘗了一顆之後,他的唇角笑容揚起。
雲鶴探着腦袋看着,朱雀咽了咽口水機智地問道:「主子,雲鶴一路奔波,也給我們嘗嘗唄!」
慕炎睨了他一眼,果斷地合上了油紙道:「少一顆,唯你們倆是問!」
朱雀:「......」
雲鶴:「......」
戰瀾在軍營里已經待了一個半月了,大冬天的洗澡實在太過麻煩,黑風關水源匱乏,冬天半個月才能洗一次澡。
而且她是一個女兒家,在營帳中洗澡不方便不說,她一人一浴桶水,比着洗大池的男士兵來說,有點浪費水。
打仗的時候,一個月不洗澡也是常有的事,但是眼下無戰事,戰瀾實在忍受不了了。
她靈機一動,想起了上輩子是如何應對這個問題的。
戰瀾知道在黑風山里,有一處偏僻的活水溫泉,因為傳說山裏有猛虎,上輩子只有她膽子大一人去過,結果發現了一處秘境,偷偷泡了兩年的溫泉。
戰瀾看今天天氣不錯,又是休息的日子,她背着小包裹就來到了北夜和黑風關交界的山裏。
好在腳程不過一刻鐘,她就到了目的地。
穿過一個陡峭的山坡之後,戰瀾看到了那片蒸騰着水汽的溫泉。
確認四下無人,戰瀾進入了溫泉之中,讓身體浸泡在溫泉之中。
戰瀾坐在溫泉里靠着光滑無比的溶岩,用手指淋着水,溫熱的水流從她的指縫中流淌,讓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溫泉療養身體,她最近因為操練而變得緊繃酸疼的身體得到了滋養,這種舒服的感覺讓她不願意從溫泉中出來。
身後的山洞裏,她已經燃燒起了一簇篝火,方便她烤乾衣服和頭髮。
水霧蒸騰中,戰瀾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好在衣服都在她的身後,她立刻警覺地拿起匕首血滴藏在了水下,握在手中。
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像是野獸的眼神,讓人脊背發汗。
上輩子她來此處的機會不算少,但是沒有一人發現此處。
就算是有一些山中的野獸,也因為懼怕篝火不敢靠近這裏。
戰瀾現在不能裸着身子出去,即使有水霧遮擋,也能看清楚她女兒家的身體。
她悄悄將手放在衣服上,忽地,一道聲音響起,令戰瀾渾身的汗毛豎起。
「你闖入了我的地盤!」磁性中帶着殺意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是男人!
這些戰瀾都可以穩住心神,但是,對方的聲音,卻讓她至死都忘不了。
戰瀾在水中握緊了匕首血滴,身上如同被毒蛇纏繞一般,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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