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五天就是蒼天閣新生考核的日子了,就算她的手臂上很可能生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她也絕不能懈怠修煉。
夜裏練功的時候,江樓月發現,美人師父總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左臂,眼神極為凝重。
「樓月,先別練了,今夜為師一見到你,就感覺到你左臂上那股不詳的邪惡氣息加重了,你過來,把胳膊給為師看看。」
江樓月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美人師父察覺到了?
果然,這個肉芽疙瘩就是有問題。
她心中不安,不敢耽擱,隨即上前,走到了美人師父的面前,主動撩開了袖子,露出一小段潔白如玉的手臂來。
「這麼大了?!」
看着江樓月胳膊上那個足足有鴿子蛋大小的鮮紅色的肉芽的時候,帝殷頗為震動,瞳孔猛然一縮,心口沒由來的就升起一股怒氣,「果然不是蚊子咬的!」
江樓月也被嚇着了。
三個時辰之前,跟師兄在一起的時候,還只是有大拇指甲蓋那麼大呢,這又增長了一倍,太恐怖了!
「這個東西上面的黑暗邪氣比昨天更濃郁了,樓月,你是不是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帝殷的神色異常的凝重,一臉擔憂地看着江樓月。
江樓月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發生了驚悚的一幕。
那個鮮紅的足有鴿子蛋大小的凹凸不平的肉芽頂端,忽然生出一張嘴巴,對着她,露出了極為邪惡的笑容。
「啊啊啊--」
江樓月還是沒能抑制住內心的恐懼,尖叫出聲。
「這是什麼東西?!」
那個宛如毒瘤一般的粉色肉芽竟然咧嘴對她笑。
江樓月的腦子裏混沌一片,唯一殘留下來的念頭只有一個,那就是割掉這個鮮紅的毒瘤。
下意識地,她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把匕首,對準了那個鮮紅的毒瘤狠狠地削了下去。
這麼噁心的東西,只要割掉就好了!
「鋥」得一聲。
堅硬的東西交擊碰撞的聲音。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鮮紅毒瘤上的那一張嘴竟然張開了,露出了森白的牙齒,就這麼咬住了江樓月削過來的匕首。
「咔嚓--」,鋒利的匕首被鮮紅毒瘤的牙齒咬斷了。
江樓月的手裏握着半截匕首,定定地看着這一幕,只感覺到一股寒意從頭頂一直襲到了腳底。
「嘿嘿嘿。」
一聲略顯得陰鷙的笑聲,從那個鮮紅毒瘤那張嘴裏飄了出來。
江樓月驚悚了。
她很努力地壓制着,才沒有叫出來。
「好疼呢,姐姐,你怎麼能用刀子砍我?我們是一體的。」
一個陰測測的男孩子的聲音,從胳膊上那個鮮紅的毒瘤中傳了出來。
江樓月伸出右手,捂住了嘴巴,胸口因為驚懼,而劇烈的起伏着。
下一個瞬間,更為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鴿子蛋大小的肉芽毒瘤,從圓滾滾變成了扁平狀,就那麼趴在江樓月的左臂上,除了嘴巴以外,竟然還生出了眼睛和鼻子的輪廓。
江樓月幾乎要窒息了。
她的左臂上竟然生了一張人臉!
「人面瘡!」
帝殷一聲地吼,禁不住變色。
「人面瘡……是什麼?」江樓月轉過頭,看向美人師父的方向,美眸里充滿求助的目光。
「是邪咒禁術的一種,非常的邪惡,在玄黃大世界已經失傳幾百年了,想不到竟然還有人會!」
帝殷的美眸里划過一抹憤怒之色,身體緊繃。
江樓月臉色慘白。
她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煩了。
邪咒禁術……那可是只存在於傳說里,她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啊。
「師父,被人下了人面瘡,會怎麼樣?」她還是比較擔心這個。
帝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黑眸里划過重重複雜的情緒,憤怒,心疼,擔憂。
「為師對於人面瘡的了解,也僅限於傳聞。據說人面瘡會吸食宿主的靈力和營養,不斷地長大,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有思維,能說話。」
江樓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禁不住低下頭,目光掃向那個人面瘡,只覺得一陣噁心的感覺襲來,幾近嘔吐。
「樓月,你最近是不是惹上什麼渾身充滿黑暗邪氣的怪人了?」帝殷禁不住問了一句。
江樓月的腦子很亂。
「黑暗邪氣?怪人?」
「對,你仔細想一想,一般情況下,能夠使用如此惡毒邪咒禁術的人,本人也不會光明到哪裏去。」
「充滿黑暗邪氣的怪人……最近,還真的遇見過一位。」
江樓月的腦子裏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一個極為高大的帝王藍色背影,那個男人緩緩地轉過身來,帶着一張十分惡毒的般若面具,聲音森冷,手段毒辣,甚至想要置師兄於死地。
「誰?」帝殷逼近了一步,長袖之下,一雙拳頭驀然握緊。
敢對她下這種惡毒的邪咒,就是十條命、一百條命都不夠償還。
「九鼎閣的閣主。」
聽到這個答案的瞬間,帝殷僵硬了,眼角抑制不住地抽了抽。
一種極為怪異的情緒,瞬間洶湧而至,帝殷覺得心口很堵,幾乎快要爆炸了。
一個字,憋!
兩個字,憋屈!
三個字,很憋屈!
她竟然懷疑自己給她下這種惡毒的邪咒?
帝殷此刻真恨不得把江樓月給倒過來,磕一磕她腦子裏的水。
「對啊,我怎麼能忘了閣主呢,他修煉的就是黑暗系的功法,修為還很高,那日還相對師兄下毒手,他更是脅迫我替他辦事,製作那個要命的幻影戲。」江樓月暗自沉吟着,道,「沒錯,比起蕭貴妃來,這位陰暗的閣主大人,更有嫌疑。」
話說某位美人師父,某位閣主大人,站在夜風中,背影蕭瑟,逐漸石化,裂開。
帝殷表示很受傷。
從小到大,他一直是天之驕子,從未被人嫌棄過。
想不到他苦心經營的九鼎閣主的身份,竟然被她嫌棄成這個樣子!
殘害帝九宸?脅迫她製作幻影戲?
帝殷的美眸里划過一抹憂傷之色,緩緩地轉過身去,對着淒迷的夜色,發出一聲嘆息。
「九鼎閣的閣主,為師聽說過,並不是什麼壞人……」
他試着替自己的另一個身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