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魚回頭,就見男人挺拔的身姿朝着這邊走來。
那俊逸的容顏一點點的在她的視線里變得清晰,同記憶中的畫面完美的重合,驚得她魂都要飛了。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葉沉魚清晰的記得前世大婚那夜,當蓋頭揭開的瞬間,她看見的便是這麼一張臉。
俊美的好似神祗,氣質清冷絕塵,令人一眼驚艷難忘。
蕭臨淵。
未來權傾天下的那位攝政王,文能安邦,武能定國,是大盛皇朝神話一般的人物。
如此冠絕天下的人,前世卻為她殉了葬,還有那一聲聲的小魚兒,那藏在眼中遮也遮不住的情意。
每每想起,都讓葉沉魚困惑不已。
但她很是篤定,在自己十五歲之前,同蕭臨淵毫無任何的交集。
便是她深居簡出的最後那三年裏,也只在宮宴上,遠遠的見過這位權傾朝野的大人物而已。
可是顯然,蕭臨淵是認識她的,不僅認識,很有可能還對她情根深種。
然而她壓根不知道,這情是從哪來的?
「見過顧相大人。」
蕭臨淵目不斜視的走過來,攏袖朝着顧相行了一禮。
人群里,有夫人小姐都被蕭臨淵這絕世的姿容驚艷到了,不免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這人是誰啊,怎麼沒有見過?」
「這你都不知道?他就是三年前的新科狀元蕭臨淵啊,三年前甘州水患肆虐,致使西北百姓民不聊生,頻生暴亂,朝廷派去的官員全都橫死。
當時,這位新入仕的新科狀元自請赴甘州上任治水,平暴亂,三年間不僅解決了甘州的水患,還讓西北百姓過上了安穩的好日子。
前些日子陛下調遣蕭大人回京,打算委以重任,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將是朝中新貴,前途不可限量啊。」
葉沉魚聽着身旁人的議論,思緒漸漸的有些飄遠,前世蕭臨淵從入仕到權傾天下就只用了六年的時間。
有關他的傳聞,她也聽過不少,真真假假,她也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如果不是她的話,此人不會死,如今重生來過,她只願他平步青雲,長命百歲。
「蕭大人。」
顧相面露喜色,起身親自迎了過來:「蕭大人剛回京,就來府上參加小女的及笄宴,真是本相的榮幸啊。」
蕭臨淵道:「這是應該的,下官本該早來拜見,豈料貴府太大,下官一時迷了路走到了湖邊,不巧撞見了一樁謀殺案。
更沒想到這受害者是貴府的小姐,茲事體大,下官便去報了案,將沈大人請了來。」
眾人這才注意,跟着蕭臨淵一起來的竟然是大理寺卿沈崇禮,此人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素來有冷麵判官之稱。
他斷案公允,不畏懼權勢,是朝中的一股清流,亦是陛下身邊的紅人。
顧相看着沈崇禮,心頭一驚,他道:「當真是林小姐害了小女?」
蕭臨淵點頭:「下官雖然對京城貴女不甚熟悉,但林小姐的這張臉,下官還是認得的。
當時顧小姐站在湖邊,林小姐趁其不備便將人推了下去,逃跑時她因為驚慌還摔了一跤,磕在了一塊石頭上。
如果顧相不相信的話,可以讓嬤嬤查驗林小姐的腿上,是否有傷?」
林月秋聽到要驗她腿上的傷,頓時慌了,她伸手扯着永昌候夫人的袖子,同她求救。
永昌候夫人面色一變,她原以為葉沉魚是誣陷,沒想到竟當真是她女兒做的。
她穩了穩心神,擋在自己女兒身前,對着蕭臨淵道:「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攀咬我永昌候府的小姐?」
蕭臨淵回頭,看向這個氣焰囂張的永昌候夫人:「夫人最好慎言,要知道辱罵朝廷命官,那可是要被仗責的。
今日是顧小姐及笄的大日子,本官便不與你計較,至於林小姐是不是冤枉的,沈大人自然會查清楚。」
沈崇禮可不管什麼永昌候府,他道:「顧相大人,有勞貴府的嬤嬤去給林小姐查驗一下吧。」
顧相求之不得,他一揮手示意一旁候着的管事嬤嬤趙氏:「去看看。」
趙嬤嬤行了一禮走到林月秋面前。
「滾開,別碰我的女兒。」
永昌侯夫人護着林月秋,不讓趙嬤嬤查驗,她道:「相爺,我好心把你的親生女兒送回來,你不記着我們侯府的恩情也就罷了,竟要如此羞辱我們母女,簡直欺人太甚。」
趙嬤嬤可不管那麼多,她示意身後的婢女,幾人走上前去,想要拉開永昌候夫人。
身後的林月秋見狀,假裝去幫忙,拉扯間她腳下一個趔趄,就要摔倒。
誰料突然有人穩穩的扶住了她:「林小姐,可要小心啊,萬一摔到了腿你可就說不清楚了。」
葉沉魚笑語盈盈的看着林月秋,卻是將她的心思猜了一個透徹,她明顯是想趁亂受傷,混餚傷情。
林月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心中已然是恨極。
就在這時趙嬤嬤快速的走了過來,一把掀開了她的裙子,露出腿上未曾處理的磕傷。
她驚呼一聲:「林小姐腿上果真有傷。」
此言一出,滿座沸騰,如今人證、物證俱全,這等同於坐實了林月秋行兇一事。
「真是好大的膽子。」
顧相怒斥一聲:「在我相府就敢公然行兇,害我小女,簡直無法無天。」
顧錦初見狀忙站了出來道:「爹、娘,這一定是誤會,林姐姐和林夫人都是好人,她們一定是被冤枉的。
再者如果不是她們,我也不能和你們相認,他們是女兒的恩人啊。」
顧錦初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她是永昌候夫人帶來的,對她們自然心存感激。
顧相見顧錦初為林家母女求情,臉色別提有多麼難看。
他冷着一張臉道:「事情尚未調查清楚,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兒還有待商榷,姑娘這聲爹娘怕是叫得有點早吧?」
顧錦初白着臉,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葉沉魚扯了扯嘴角,不得不說這顧錦初還真是蠢呢,今日永昌侯府讓相府丟了臉面,這麼好的反擊機會,顧相又怎能錯過?
可顧錦初偏偏要為侯府求情,殊不知她這一句話就犯了顧相的忌諱。
顧相對着沈崇禮道:「沈大人既然接手了此案,那便將人帶回去好好的審一審,陛下那裏本官自會交代。」
沈崇禮頷首,隨即吩咐了侍衛:「將犯人帶走。」
侍衛押着狼狽不堪的林月秋,將人帶了下去,永昌候夫人哭着喊着跟在後頭。
葉沉魚看着這一幕,只覺得有些不太真實,她雖然扯下了林月秋袖子上的珍珠當物證,但也深知要定她的罪難如登天。
可是沒想到蕭臨淵的一句話,便扭轉了乾坤。
葉沉魚不由的抬頭看向蕭臨淵,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可見他的側臉在陽光下泛着珠玉一般的光澤,真真是好看極了。
而她腦子裏不由自主的便浮現出,前世他抱着她的屍體親吻她的畫面來,莫名的就讓她有些耳熱。
蕭臨淵似是有所察覺,突然側頭看了過來,正與葉沉魚視線相撞。
葉沉魚被逮了個正着,忙低下頭去,誰料男人突然朝着她走了過來,停在了她的面前問:「衣服,洗乾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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