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蕭臨淵臉上的表情痛苦萬分,這個秘密折磨了他這麼久,他也不想再繼續隱瞞下去了。
他道:「是我騙了你。」
葉沉魚眼底一片模糊,她問道:「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是在故意接近我?
那些對我的好,全都是你裝出來的,是嗎?」
蕭臨淵的心擰在了一起,痛得有些難受,他道:「一開始是,我是懷着目的故意接近你的。
那時候的我被仇恨所蒙蔽,我想接近顧魁取得他的信任,於是我就盯上了你,可是後來我後悔了!」
他是真的後悔了,所以放棄了原來的計劃,不惜一切將她從黑風寨救了出來。
但已經晚了,他還是傷害了她。
「蕭臨淵!」
葉君澤怒斥一聲,一拳打在了蕭臨淵的臉上,頓時就將他的鼻子打出了血來,他道:「我雖然知道你有事情瞞着我們,但沒想到嬌嬌落入黑風寨竟然會是你的手筆。
我給過你很多機會,你為什麼不說?還是說,你打算瞞她一輩子?」
他曾懷疑過蕭臨淵當年接近嬌嬌是不懷好意,但從來都沒有想過竟然是他導致了嬌嬌被擄。
可是他卻將此事瞞下,還利用所謂的救命之恩來獲得嬌嬌的愛。
是他看錯了人!
蕭臨淵沒有躲,他腳下一個踉蹌後退了幾步,繼續道:「我沒想過要瞞下去,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同你們坦白。
這件事一直都是我的心結,當年我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一心想要接近顧魁取得他的信任。
於是我便找上了黑風寨,讓他們擄走了嬌嬌,我想用救出嬌嬌這樣的恩情來攀附顧魁。
只是我沒想到,事情出了變數。
其實嬌嬌被黑風寨帶走後我就後悔了,她膽子那么小一定很害怕。
她那麼信任我,我卻將她送入了土匪的手中。
於是我連夜趕到了黑風寨,想讓寨主放了她,但宋仁修不肯,他要拿嬌嬌來同顧魁換取更多的財富。
我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於是我假意答應宋仁修,然後偷偷的在他們的酒里下了藥,想要趁機帶走嬌嬌。
只是當晚,有一些人在山寨外辦事,他們回來時恰巧碰到我要帶走嬌嬌,無奈之下我只能大開殺戒。」
宋鶴瀾聞言,面色一慍道:「攝政王何必將自己說得這麼無辜?
我們黑風寨的兄弟本來是可以逃的,正是因為你在酒中下的藥,讓他們全都淪為顧魁的刀下亡魂!
你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是我爹讓我親手殺了他,才換來顧魁饒了我一命。
如果不是你背信棄義,我們黑風寨又怎會落得滿門覆滅的下場?」
「是我對不起你們。」
蕭臨淵道:「你要報仇儘管衝着我來,放了小魚兒,她是無辜的!」
「我當然知道她是無辜的。」
宋鶴瀾道:「其實當年就算你不救她,我也會放了她。
我不想看着父親繼續錯下去,更不想他為難一個小姑娘。
如果當年放了她的人是我,結果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可惜啊,這世上沒有如果。
蕭臨淵,我不會要你的命,因為同死比起來活着才是最痛苦的,我要讓你嘗一嘗痛失摯愛、親人的滋味。」
說着,他手中的匕首一揮,砍斷了葉沉魚頭頂的那根繩子,然後跟着她一起墜入了萬丈深淵之中。
「小魚兒。」
撕心裂肺的一聲吶喊,響徹山崖。
蕭臨淵和葉君澤衝到崖邊,只看見茫茫霧色,哪裏還有葉沉魚的影子。
「小魚兒,小魚兒!」
蕭臨淵聲嘶力竭的呼喊着就要往下跳,幸虧被葉君澤死死的攔住。
他道:「你有什麼資格跳下去?如果不是你,嬌嬌她不會出事,你就算跳下去,嬌嬌也不會原諒你。」
蕭臨淵肝腸寸斷,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就在這時,山崖下面傳來葉沉魚的聲音:「哥哥。」
一陣風吹開了眼前的白霧,就見葉沉魚落在了一張結實的網上。
看見她平安無恙,葉君澤懸着的一顆心終於落到了肚子裏。
他趕忙叫人拿了繩子,然後將葉沉魚拉了上來。
葉沉魚被救上來後,葉君澤一把抱住了她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你嚇死我了,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
「哥哥。」
葉沉魚趴在他的懷中,聲音有些哽咽道:「我沒有抓住他。」
掉下去的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是沒墜落多久,她就跌到了一張網上。
同她一起掉下來的還有宋鶴瀾。
她才知這個男人從未想過真的要傷害她。
他將她身上的繩索解下道:「你哥哥會救你上去的,今日之事我很抱歉。」
葉沉魚問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宋鶴瀾道:「因為你也救過我一命,當年如果不是你向蕭臨淵求情,他不會放過我的。
我是想過要殺了蕭臨淵,可是他揭穿了顧魁的陰謀,也算是為我黑風寨報了仇。
殺了他大盛將損失一位明君,而我也將成為千古罪人,我娘會怪我的。」
他看向她,眼底滿是愁緒離別:「我沒有騙你,當年就算蕭臨淵不救你,我也會救你出去的。
知道我為什麼會給你饅頭嗎,因為你也曾給過我一個饅頭。
其實很早之前我就見過你,在山下的鎮子裏。
我因為臉上的毒斑太過醜陋,每次想到鎮子上去玩,就會把自己塗成一個乞丐,這樣髒一點丑一點也沒有人覺得奇怪。
有一次,你就把我當成是可憐的乞兒,給了我一錠銀子和一個饅頭。
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天,你的笑容是那麼好看。」
他問她:「我可以抱抱你嗎?」
葉沉魚沒有拒絕,他的手虛虛的將她抱了抱,然後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便縱身跳了下去。
她沒有抓住他!
葉君澤拍着葉沉魚的背安慰着她道:「我這就讓人去崖底尋他!」
葉沉魚點了點頭,忽而想起宋鶴瀾在跳下去之前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
她一把抓住了葉君澤的胳膊問:「爹爹呢,爹爹在哪?
宋鶴瀾說爹爹有危險,讓我們去救他!」
話音方落,有人急匆匆的朝着這邊跑來。
那人渾身是血跪在地上道:「王爺,葉大人的父親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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