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之牛 第二十一章 入土為安 信任

    雷被與孫守義說了會兒話後，轉頭瞧向章賀的屍首，道：「此人雖作惡多端，但人既已死，也應入土為安。而且方才賢弟有提起，此地偶爾也會有村民前來，被人瞧到，也多有驚擾。」

    「大哥所言甚是。」孫守義立即點頭同意，「請大哥在此稍坐，我去取件東西，回來幫你把此人掩埋。」

    雷被聞言不禁有些好奇，不知孫守義要取什麼東西，而且又往何處去取。但想了下，他卻也沒多問，只是點頭道：「賢弟且去。」

    孫守義起身告辭一聲，從篝火中選了根燃燒的木柴當作火把，這才轉身而去。

    不過他並未出谷，而是徑直行往谷中深處。牛牧野瞧了眼，便知道小牛郎是要到那座被其當作秘密基地的隱秘山洞裏去取東西。

    他這般行事，雖沒有跟雷被明說是去哪兒，但手中打着火把，在黑夜裏十分顯眼，雷被在火堆旁也是瞧的清清楚楚。

    就算那座山洞所在還在谷中轉了道彎，從這邊望去視線受阻，不能直接看到。但雷被已看到他去了那裏，有心尋找也並不難找到。

    但由此也可見孫守義是對雷被頗為坦呈，並沒想特意隱瞞，有幾分光明正大。

    孫守義在那座山洞裏所藏的最重要東西就是他自己積攢的一些私房錢，想攢夠後找人托媒為自己說門親事。可雷被剛才已教了他武功，這對孫守義來說也是極大恩情，自然是對雷被十分信任。

    雷被為人豪爽，連武功都教他了，並不藏私，他一個鄉下窮小子又能值得人家貪圖什麼。

    不得不說，孫守義雖然也有些心眼，但確實也心地純樸。雷被對他有傳拳之恩，他便對雷被十分信任，並不認為自己這個最大的秘密被雷被知道後會有什麼。

    當然，雷被若不問，他也不會主動說起自己在這裏藏了家私。

    去不多時，孫守義手裏提了半截鋤頭走了回來。

    雷被遠遠瞧到後，立即起身開心笑道：「我道賢弟是取什麼，原來正是為兄所需之物。不然用劍挖土，當真頗不趁手。」

    孫守義一邊走回來，一邊道：「我父母過世早，兄嫂也不太管我，所以偶爾會在這谷中過夜。那邊有座山洞，被我放了些自己東西。只是這把鋤頭有些殘破，是我有次在路邊撿來的。大哥若需好的，或要更趁手工具，我卻是需得回村去取。」

    雷被此時已瞧清楚，孫守義手中的鋤頭確實有些殘破，而且還有處缺口，並生了鏽，就連把手也是斷了半截。但再怎麼殘破，也比用劍去挖土更趁手，何況他也不想污了自己的斷水劍。

    堂堂名劍，用來挖土刨坑，他倒寧願讓章賀曝屍荒野。不過他方才也並沒打算用自己的劍，章賀手中也有把劍。儘管在與自己的斷水劍對拼中，已被砍出許多缺口，但也勉強能用。

    他的斷水劍是名劍，也是寶劍。雖還做不到削鐵如泥，但分金斷玉，吹毛斷髮卻也不在話下。倒是章賀手中的劍也算不錯，畢竟方才與他打鬥許久，雙劍交擊不下數百次，章賀手中的劍也尚未斷裂。

    在他的斷水劍之下，交手數百招只是被砍出缺口而未斷裂，章賀的劍確實已算品質不凡。要知他以前遇到的敵人，很多人手中的兵刃連他全力一劍都接不下。

    牛牧野看到孫守義手中所提的那半截鋤頭，不禁心中一笑。他倒是知道孫守義這把鋤頭是用來幹嗎的，就是在山洞裏用來刨坑掩埋其私房錢的，

    孫守義每回來谷中，都免不了要確認下他所掩埋的私房錢是否安全，每回刨出來再埋進去，確實是需要件工具更趁手。否則他在這谷中也不用種地，準備把鋤頭做什麼。

    雷被不是種地出身，卻是根本沒想到這節，他也根本沒多問。等孫守義走回來後，他便高興地從孫守義手中接過那半截鋤頭，然後向孫守義笑道：「不需麻煩了，有此便足夠。」

    稍頓了下，他打量了眼谷中，又問道：「賢弟對這谷中熟悉，卻是覺着哪處適合掩埋？」

    孫守義轉頭瞧了圈，打着手中火把道：「大哥隨我來！」

    雷被答應一聲，先過去一手倒提了章賀一隻腳，在地上拖行。然後跟着孫守義繞過小湖，到了谷中一角，尋了個低洼處，也正好可以省力少挖些土。

    兩人忙碌一陣兒，合力將章賀掩埋了，卻也沒立墳包與墓碑，直接掩土填平。

    雷被還肯讓章賀入土為安就已是仁至義盡了，哪裏還會為這等惡盜去立碑。

    埋了章賀後，雷被手裏提着半截鋤頭，牛郎手裏則提了章賀的那把劍，一起相攜回來。

    雷被本來是打算將章賀的劍也一起埋了，但牛郎卻是有些喜愛，便向雷被討要了。

    儘管章賀的劍在與斷水劍交擊中被砍了許多缺口，頗有破損。可對孫守義來說，要想獲得這麼一把兵刃，仍是頗為不易。

    兵器不是農具，不但要求的工藝更高，所需的材料也更好，所以一把劍的價格要比同等重量的農具貴許多。這還只是普通兵刃，品質更好的則更貴。

    孫守義若動用自己的家私，倒也不是買不起劍，但他絕捨不得。他積攢的私房錢是要留着說媒取親用的，有更重要的作用，不能浪費在這上面。

    所以儘管章賀的那把劍已頗為殘破，孫守義也仍是不舍浪費地就那麼隨章賀一起掩埋地下。

    雷被之前也同他說過，靈猿百變拳若是練熟的話，便可以學着用劍。這套拳法除了能用來練武打基礎，並且用來對敵外，也是為學習劍法而打基礎。

    練到精深處後，便自然能領悟到如何把拳法化用到劍法中。所以既然有現成的，孫守義便提前為自己備下一把劍。

    反正他將來就算開始學劍，也多半是自己練習，不會倚之跟人爭鬥，所以破損不破損，對他來說倒也不要緊，只要能用即可。他本來就是個窮小子，要求並不高。

    一如他對自己未來妻子的期望，並沒想過要多漂亮，家中條件有多好。他自己家中什麼條件他清楚，跟着他也不過是繼續吃苦種地。

    雖然他自忖勤奮，為人也老實，但上有兄嫂欺壓，在家中能夠得到的東西卻不多。就算成家後有資格分家，估計也分不到多少東西。

    所以他也不過是冀望能找個本分老實，門當戶對的農家女。如果性格還不錯，不像嫂嫂那般刻薄便更好了。至於相貌，他還真不敢奢求太多，只要眉眼還端正，不是太醜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