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三個黑影齊刷刷的越過卞邑皇庭。
卞邑皇庭很安靜,也很正常,正常的不太像已經與大同有衝突的樣子。
御書房黑黢黢的,一盞油燈都沒有,便是議政大廳都寂靜無比,連個守衛的宮女內侍都沒有。
三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奇怪。
「這呼延傑怕不是已經成了個昏聵的,日日留戀後庭?這個時辰天也就剛黑了,議政殿就不點燈了?」白夜開口,「公子不是說呼延傑也算個人物了?」
這現象顯然與宗暘口中的不太一樣,呼延傑比起大同陛下與北胡老王都年齡要小,是個在戰場上咬住了就絕不鬆口的性子。
這樣的人是有野心企圖的,他也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以至於卞邑這個地方,內亂幾乎沒有,因為呼延傑夠機智,夠狠辣,順利繼承皇位。
可要說呼延傑有什麼癖好,就一點,好色。
「走,後庭看看。」宗暘小聲說道。
三人一躍,到了卞邑的後庭。
從高處看去,後庭倒是還有些光線,最明顯的就是皇后的宮殿。
這個皇后便是佟翎安插的,名喚姚枝。
三人伏在皇后殿上,只見皇后正在說話,從屋頂看去,只見這個皇后與印象中不太一樣。
宗暘想到了父皇的原配妻子,也就是大皇子祈王宗義的生母,她追隨父皇與微末時期,父皇登基沒幾年就死了。
有人說她是被嶗山王害死,為了給他妹妹林貴妃讓位,有人說她是粗鄙不配為皇后,被父皇設計死的。
那時候還沒有自己,可是印象里的關於先皇后的說法與畫像,都是極樸素的,她不喜桂冠鳳釵,便是華服也極少。
眼前的卞邑皇后便是一身玄色素袍,穿的莊重,頭上也只是素釵。
「那邊怎麼說?」那皇后開口,語調是清冷的,聽着年齡不太大的樣子。
聽着說話,再看姿態是個絕對強勢的角色,宗暘不知道怎麼的,居然連想都了自己的母親北胡女帝。
之前就聽說她是呼延傑娶的第十二房,一步步到了皇后之位,後庭不缺容貌美麗的女子,可是能走到皇后的,定是頗有手腕的。
她身邊的侍女恭敬的回,「一整日都不說話,一整日了,退位詔書也扔了出來。」
聞言,宗暘的瞳孔不由 放大,退位詔書?呼延傑被這個女人軟禁了,怪不得議政殿和御書房都黑燈瞎火的。
姚枝皇后頓了頓,又言,「耶羅洛呢?」
「還沒鬆口,罵罵咧咧,一直問殿下何事回來。」
「知道了,帶他來見我。」
宗暘聽到耶羅洛心裏咯噔一聲,沒想到在卞邑還能見到自己的舅舅,他起身擺手招呼白夜與暗日,「跟着那個婢女,查探下她都去見了什麼人?」
白夜的輕功不錯,暗日為人穩重,二人鄭重的點點頭就竄走了。
只見耶羅洛走進皇后殿裏,那姚枝皇后便是一副小女子的模樣,「聽說你發了好大的脾氣,是在怪我麼?」
耶羅洛站在原地不動,一直到姚枝皇后拉他的手撒嬌的晃了晃。
姚枝嬌嗔道,再次拉起他甩開的手,「莫鬧了,呼延傑那裏總不能不管,他如今被我關了起來,前朝還有許多事要我處理。」
話音方落,就聽到耶羅洛埋怨道,「你之前是怎麼有說的?你說你處置了呼延傑就幫我在北胡奪位。如今又與大同上了勁兒。」
宗暘心中一沉,自己這個舅舅真是個混賬啊,怪不得氣的母親早早就回去了。
當年自己也曾問過母親,為何不處置了舅舅,留着無疑會是個麻煩,母親說自己這個舅舅耶羅洛就沒什麼本事,不過是外祖寵愛得了正統的皇位,卻沒有能力護住。
不殺他是念及他當年的救命之情,只要看着他別惹事,留條小命上對得起祖宗,下對得起救命之情。
其實宗暘心中猜想,母親這個年齡了,只怕也不會留下什麼血脈給自己做兄弟姐妹了,可是舅舅還可以,算是能壯大壯大北胡皇庭的血脈吧。
「你也知道,若沒有佟家我也做不成這個皇后,妗妗來求我,我也不能置之不理。佟翎就要死了,大同的章王府難道會留下佟妗妗這個女人?」姚枝皇后依偎在耶羅洛肩頭,「你不是說你這個外甥對她那個席雙雙最是看重麼。」
耶羅洛良久開口,「北胡來信,說我姐姐已經回去了,因為我離開震怒,懲治了看守我的人,還有我府里的那幾個幫我的人。」
大概是覺得自己被這個女人誆騙了,宗暘本以為二人會因為意見不符產生分歧,沒想到只見姚枝皇后起身,看着耶羅洛。
「當年我被送到卞邑,遇到出使卞邑的你。才知道你求呼延傑能相助你與女帝對抗,我那時候不過是最末流的妃妾,若沒有你,只怕我就被羞辱至死了。」
「耶羅洛,你知道的,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如今呼延傑的卞邑就在我們手中,先報我的仇還是先報你的仇當真差別那麼大麼?」
「佟妗妗來尋我,我就想到佟翎那個老匹夫如何折磨我的。我想到他要死了,他那高貴的女兒囚在我跟前兒,我就... ...」
說着,耶羅洛便心疼不已,將姚枝皇后攬住。說到底,自己如今能依靠的,恐怕也只有卞邑的這位姚枝皇后了。
大殿裏傳來男女歡好的聲音,宗暘看到遠處的白夜與暗日跳到屋頂,與二人匯合。
「呼延傑的位置可查探到?」宗暘開口。
白夜先接過話,「公子好厲害,呼延傑是被囚禁了。」
「那婢女給呼延傑送去了吃食,又留下的退位詔書。看來這位皇后可不簡單呢,只怕是想取而代之。」暗日說着,「公子,在隴南與我們對峙的那些人,恐怕也是這位野心勃勃的皇后所為。」
宗暘點點頭,「此事與北胡還有干係,耶羅洛雨卞邑的姚枝皇后有染。白夜,你去一趟北胡的聯絡點,將此事說與北胡。」
說着,宗暘從腰間拿出一枚棗核大的玉石,「這是信物,你現在就出發。快去快回。」
白夜得令便離開了。
「暗日,你與我去會一會那呼延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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