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景軒的名字,茜雪亮閃閃的眼神就忍不住黯淡了下去,她唇角噙着一抹苦笑,嘴巴里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一絲奇妙的好感在景煜體內升起,看着茜雪心中的神明隕落,變得不堪,特別是這個人是景軒。
簡直讓他心底里那些幽暗的想法,他喜歡上這個女人了,因為她開心呢,所以心底釋放出隱隱的歡愉。
一時無話,景煜也不再多問,兩人安靜地吃完了飯,待餐食撤下,茜雪伺候着景煜喝茶時,茜雪再次開口。
「少爺,奴婢能預支點月錢嗎?」
「怎麼?你缺錢?」
茜雪手指絞着手絹,深吸一口氣,將理由娓娓道來:「奴婢現在只想全心全意伺候少爺,不想同二少爺有任何牽扯,所以,當年的那些恩惠,奴婢想一次性還個乾淨。」
齊夫人被女兒纏得無法,只好妥協道:「好了,明日我同你一起去看看這個景郎君的為人,若是真如傳言一般不靠譜,你可一定給我斷了心思。」
她轉頭,對上了景煜似笑非笑的眼神,木呆呆的腦袋,終於清醒了,她這是睡在了景煜的榻上!
「還看?難不成讓我去伺候你?」
「你要是這麼精神就別賴床了,過來伺候我更衣。」
齊凌瑤便將今日景煜救她之事細細說了一遍,齊夫人本來一直笑着,直到聽到是景相府上的公子,陡然間收了笑容。
齊凌瑤望着母親,明白剛剛是自己有些太激動了,她上前靠着齊夫人,溫聲軟語地說道:「娘,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今日我見那景郎君的風采,絕不是傳言那般的人。」
茜雪卻認真解釋道:「少爺,這是不一樣的。對於二少爺來說,奴婢全家的命加起來都不算什麼,但是,他確實曾經幫過奴婢,那麼奴婢便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人,二少爺可以不在乎,但是,奴婢的恩必須報。」
齊夫人還是不同意,齊凌瑤只好抱着齊夫人撒嬌:「娘,我都跟人家承諾了,明日要帶重禮去謝的,總不好食言吧。」
茜雪被這句話搞得臉一紅,聲音一下子小了很多。
景煜則看着她笑笑,「你自己怎麼來我榻上的,你這會兒裝不知道?」
景煜看着一臉正色的茜雪,搖搖頭笑道:「我這個二弟,真是枉讀聖賢書,你都懂的道理,他卻從來不懂。錢,我幫你出。你把你的忠心賣給我,如何?」
齊夫人看着激動得眼圈都有些紅的女兒,忍不住嘆了口氣,「瑤兒,聽你的描述,救你的公子必然是景相的長子,你知道他在這勛貴圈子裏是個什麼名聲嗎?你可是娘心尖尖上的孩子,娘怎麼捨得讓你去受苦!」
茜雪連連點頭,為自己不知羞的想法懺悔,然後將自己苦練的磨墨技術好好發揮了出來。
景煜的話傳來,伺候人的動作早已形成了肌肉記憶,茜雪都不需要反應,就已經開始幫着景煜穿戴起來。
齊府里又是另一番景象,齊夫人聽說女兒今日的遭遇,嚇得不輕,一聽說女兒回府,便匆忙找去,推門卻不見女兒驚慌,竟是望着自己手腕,笑意淺淺。
她長舒一口氣,看向眼神含春的女兒,笑着問道:「我們瑤兒,這是碰上什麼好事了?」
茜雪臉紅得都快燒起來了,她的記憶就停在自己磨完墨,給景煜打扇,自己似乎是有點困,然後就沒有了
她邊整理衣服,邊小聲問道:「少爺,奴婢怎麼會睡在這兒啊。」
一一一.二五三.一九五.一六八
「少爺您不需要買,奴婢自願忠心於您。」
茜雪迷迷糊糊間感覺身邊有人在動,她腦袋先是懵的,很快便反應過來不對,她的房間這是進賊了?她猛地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嚇得身邊的人也抖了一下。
「瑤兒,你莫要再想了。」
本來說得歡喜的齊凌瑤呆了一瞬,而後趕忙問道:「娘,怎麼就不可以了!人家儀表堂堂,年紀輕輕就有了功名,又是賢相之子,哪一點都是好夫婿的選擇啊。」
茜雪被景煜調笑般的話語問得雙頰泛紅,卻還是老老實實回道:「林林總總應該有十兩左右。」
茜雪眨巴眨巴眼,臉上寫滿了疑惑,這賊的聲音,怎麼那麼像大少爺的聲音。
難不成是她會夢遊,睡着自己跑到少爺床榻上去了?
她越想越羞,手指捏着景煜的衣服差點給揉皺了,好在景煜出聲提醒,窘得她幾乎都快躲進景煜懷裏了。
齊凌瑤一收笑容,看向母親,乖巧地表示了自己身體無礙。齊夫人又是一番檢查,見確實沒什麼傷口,這才放下心來。
待景煜處理完所有事情,去看茜雪的時候,發現人早就坐在一旁的圓凳上頭一點一點的了,在無人關注的夜裏,他看着少女甜美的睡顏,忍不住揚起一個輕鬆的笑容。
齊凌瑤輕搡了齊夫人一下,而後小聲嗔道:「娘,你又笑話我。」
「是你自己藏不住事,還怪為娘了?說說吧。」
景煜簡直忍不住笑出了聲:「十兩?景軒哪怕少吃幾個菜,都吃得比這個多。」
景煜見狀,上手掐了她的臉頰一下,「想什麼呢,伺候筆墨,現在會了嗎?」
齊凌瑤笑得乖巧,又說了許多軟話,哄得齊夫人開開心心地回房去了。
景煜來了興致,他放下茶盞,聲音微揚:「哦?他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些年來一心向着他。」
「凌瑤,有傷到哪裏嗎?可嚇死母親了。」
景煜看書,時不時寫幾個批註,感受着身邊人傳來的馨香,心裏頭一次理解了紅袖添香的樂趣。
少女白皙的脖頸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臉頰則紅成一片,如飽滿水潤的蜜桃,她手指在自己身上四處摸索,幫他繫着衣帶,剛剛雖然調笑着茜雪,但是,此刻景煜卻感覺自己有點麻煩了。
「少爺,您能去那邊坐着嗎?我太矮了,這樣沒法幫您束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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