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愚鈍,請大少爺恕罪。」
保險起見,茜雪故意裝糊塗說。
景煜晦暗不明地看着她:「這時候的你倒是足夠謹慎了,全然不似昨夜那般莽撞。」
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茜雪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虧得她命大,此刻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兒。
「大少爺,奴婢」
「先閉嘴。」
說罷,他徑直轉身離去。
說時,景軒伸手便要來探她的額頭。
茜雪頓感委屈,忍不住替自己辯駁起來。
話音剛落,茜雪整個人便仿佛被釘在原地。
一瞬間,茜雪幾乎以為二少爺是生氣了。
景軒從遠處趕過來。
景煜忽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倒像極了一條聽話搖尾的狗。」
樹影斑駁間,茜雪幾乎滿眼都是二少爺這個人:「二少爺,我不要緊的」甚至她一時都忘了應該自稱奴婢。
可惜茜雪毫無察覺,只顧沉浸在二少爺的體貼呵護之中——同時叫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原本惴惴不安的心也能踏實下來了。
景軒卻也不刻意做出糾正,反而臉上的笑意更深幾分:「在我面前放鬆點兒,畢竟只有大哥的脾氣才是最古怪的。」
聽到這話,茜雪不禁笑出聲:「大少爺可不許別人這麼說他。」
景軒聳了聳肩,攤開兩手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狀:「自然是母親告訴我的,過後不久興許就要派管家正式宣佈這件事兒。畢竟千金小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總要有個像樣的排場才行。」
聽到這話,茜雪險些眼前一黑。
「嫣然不許你吃?」
怎料茜雪下意識躲開來,一張小臉卻是慘白無比。
話說到一半時,她忽然忍不住有些臉紅起來。
前提是二少爺不曾故意裝傻的話。
「奴婢」
聽聞痴情種三個字,景軒的臉上閃過一絲晦暗的神色。
「茜兒,你還好吧?」
「二少爺,奴婢並非是為了桂花糕生氣,」茜雪有些哭笑不得道,「奴婢只是希望多得到二少爺的關注,畢竟奴婢和二少爺已經」
「呵,二弟這時候過來八成沒好事兒。你先一邊待着去,儘量別插話。」
「我應該知道什麼?」
景煜一眼便瞧出她的窘迫不安,轉而不動聲色的替她解圍:「你問她有什麼用?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鬟罷了。」
「就這麼想把人從我身邊搶走?」
沉吟片刻,景軒最終以一種模稜兩可的方式做出回答。
「大哥別取笑我了。」
與此同時,景軒的手不得不尷尬地停在半空中——這次應是二少爺頭一回失手了,以往每逢他出現時,哪次沒有丫鬟上趕着湊過來,就為了讓他多看自己一眼?
「為何躲開我?」
茜雪下意識走過去。
「你和我怎麼了?」
等到人走遠後,景軒這才轉身詢問說:「茜兒,你不要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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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爺不知麼?」
這番話成功吸引住景軒的注意力:「大哥,你的脾氣真應該收斂點了,」頓了頓,他忽然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話說大姑娘也快回來了,到時她或許會纏着大哥不放呢。」
只不過景煜懶得拆穿他了:「你好自為之。」
出於女人的直覺,她隱約的感到有些不對勁兒。
彼時,景軒好似並未察覺到任何異樣,只是一味認真勸慰着茜雪。
聞言,景煜的眸色不覺加深幾分:「誰說的?」
所幸景軒很快便安慰她說:「我只是隨口一說的,你無需放在心上。對了,東街鋪子的桂花糕可還合你的口味?」
時至今日,茜雪仍然能清楚記得當天每一個細節。
見狀,景軒直接快步擋在她身前:「大哥,不要再無端針對茜兒了。算我求你了行麼?茜兒又不曾做錯什麼。」
二人各懷心事。
「」
這話不假。
景軒失笑回應:「大哥真是誤會了。府上的丫鬟多半怕你,便是茜兒也不例外。我因為不放心才趕過來看看,不過看上去您和茜兒相處挺不錯。」
只是茜雪仍然有些心裏不舒服。
說時,景軒的目光順勢落到茜雪身上:「茜兒,你說對不對?」
瞧着眼前人兒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景軒便大概猜出事情的前因後果,免不了柔聲安慰一番,「無妨,下次我再買回來就是。只是你記得偷偷地吃,讓嫣然看見又該吃醋了。」
奈何景軒就是不肯改口:「抱歉,茜兒,我有些不明白你想要說什麼。」
景煜則始終採取不屑一顧的態度:「雖說你我並無血緣關係,你也犯不上為了個丫鬟特意求我。」停頓片刻,他忽然發出幾陣惡劣的笑聲,「倘若讓你母親看到這一幕的話,她會不會認為二弟是個世間難得的痴情種兒?」
這番暗示已經足夠明顯的了。
景軒忽然朝茜雪招了招手:「茜兒,我有幾句話囑咐你。」
景煜半開玩笑半認真道,起碼眉宇間的戾氣不是那麼重了。
提及桂花糕,茜雪不由露出苦笑:「那桂花糕應是味道極好的,只可惜奴婢無福消受。」
茜雪低垂着眉眼,藉此掩蓋臉上的失落。
「奴婢該死,請二少爺責罰。」
「茜兒,別再為了桂花糕生氣好麼?」
這就有點耍心機的嫌疑了。
一陣微風掀起樹葉的沙沙作響。
二少爺已經兩次提到嫣然的名字了
「大哥,你找茜兒有無要緊事?」
片刻後,景軒從容且淡定地收回手,表面上看似若無其事,實則雙手已然緊握成拳。
一方面,二少爺的抵死不承認叫她有些心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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