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所在地十分偏僻。
不僅是監控死角,花園中安裝的高瓦度燈光被樹林所阻攔,也只能撒進來些許微弱的燈光。
孟初淡定的站在原地,陸庭雲步入在她的視線範圍內時,眼眸中迸發出驚慌感。
她連忙往旁邊的樹後躲了躲。
陸停雲眼眸微閃,看着如同受驚的兔子般躲在樹後的孟初。
「孟初,你怎麼會在這裏?」
「沒受傷吧?」
孟初眼眸中染上了些驚喜,顫抖的聲線中帶了一絲小心翼翼的期許:
「先生,是你嗎?」
「我沒受傷。」
陸停雲繼續走向了躲藏在樹幹後的孟初,聲音不由得放軟了幾分:
「是我。」
孟初仿佛剛剛確認了對方的身份,慢吞吞的從樹幹後探出了一個腦袋:
「先生,你終於來了。」
孟初向外走了幾步,腦袋左右晃了晃,檢查周圍真的沒有危險後,連忙撲到了他的懷裏。
孟初撲到陸停雲溫暖穩健、富有安全感的懷裏,聽着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耳根悄悄的紅了。
陸停雲竟然沒有把她推出去?
這說明她最近的攻略很有成效嘛。
陸停雲下意識的將她穩穩的接到了懷中。
陸停雲銳利的眼光掃過牆上被濺到的血跡。
他知道孟初表面上不是這副柔弱無力的模樣。
她與小時候相比,已經有了顯著成長的部分。
這無疑是好事。
即使知道她的柔弱是裝出來的模樣,也會情不自禁的對她產生保護欲。
孟初沒聽到陸停雲講話,內心有些忐忑。
不知道陸停雲這麼精明的人有沒有察覺到她的偽裝。
於是她刻意開口試探道:
「先生,你現在怎麼會來這裏啊?」
陸停雲說:「說過讓你別亂跑。」
孟初聽到近在咫尺的磁性嗓音在耳邊響起。
她的腦袋不自然的向另一個方向偏了偏頭。
孟初有意利用陸停雲替她查明淚痣男,於是可憐兮兮的說:
「因為有人給我傳了奇怪的東西。」
她的眼尾微泛紅,水潤的唇微微抿起:「是當初...印刷的那些...」
孟初這副可憐裝柔弱的模樣對陸停雲而言十分的受用。
陸停雲安撫的說:「別怕,我會查清楚。」
意外獲得陸停雲的承諾,孟初感覺今天的外出行動可以畫上圓滿的句號了。
沒等她從陸停雲懷裏退出來,不遠處又傳來一群人的腳步聲。
「孟初,你沒事吧?」
秦錚帶着十來個保鏢快步走了過來。
秦真曳的婚紗都沒換下來,快步沖在第一個。
孟初朝陸停雲投去疑惑的眼神。
陸停雲頂着秦錚如同要殺人的目光,輕聲提醒:「他們害怕舊事重演。」
陸停雲放開懷中的孟初,將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夜裏很涼。」
「謝謝。」
孟初剛剛活動了一下筋骨,腦中想的都是如何對付淚痣男,感官上的寒冷反而成為了其次的。
此時被陸停雲提醒,肩頭微沉,溫暖的溫度再次席捲了全身。
不過還是陸停雲懷裏更暖。
秦錚看到二人分開,臉色暖和了幾分。
秦真曳沒有注意這些,畢竟陸停雲從小就跟在孟初身後。
長大後還喜歡跟在孟廚身後,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孟初,你怎麼跑這裏來了?」
秦錚看到孟初沒有外傷,服飾很平整,她身上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隨後秦錚不解的問:「平日只有打掃衛生的人才會來這裏。」
「你為什麼會來這裏?」
孟初看起來似乎被他的質問給嚇到。
伸手輕輕拽住了陸停雲的袖口。
孟初小聲的說:「有人引我來的。」
「我...我之前有些不太好的傳聞。」
秦真曳將她的暴躁老哥往後扯了扯。
她也刻意放緩了不少:「孟初,你不必難以啟齒。」
「那些捕風捉影的黑料,都是別有用心的人造成的,這不是你的問題。」
秦錚的臉色緩了緩,跟着妹妹的話附和道:「沒錯,我們一定會揪出來幕後黑手的。」
「還有,下次不要一個人來這些偏僻的地方。」
秦錚看到孟初手中攥着陸停雲的袖子,最終沒再對陸停雲擺臉色。
為了保證安全性,後面的保鏢在四周搜查。
陸停雲的視線掃過袖口處白嫩的指尖。
「牆邊不用搜了,我已經看過了。」
秦錚點了點頭,讓保鏢去其他還沒檢查過的區域。
「少爺,雜物室內有情況。」
秦錚沒想到真會發生特殊情況。
這才是秦溫眠回來的第一天,甚至都還沒有公開身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就已經出現了這種么蛾子。
陸停雲所顧忌的事情確實沒錯。
秦錚緊緊皺着眉頭說:
「去看看。」
秦真曳聽到這個消息表情也不太好,正準備跟在大哥後面去雜物間時,一個長相明朗可愛的男孩子快速跑了過來。
孟初好奇的看着這個陌生的男生。
他長相屬於陽光可愛的類型,說話的語氣也是令人清爽的。
「真曳,你不能把我一個人丟在大廳里。」
秦真曳無奈的看着吳悠:「我這邊有點急事,你一個人回去撐場面吧。」
孟初突然間明白了,這位就是秦真曳的未婚夫吳悠。
她來到秦家的別墅後,一直沒有見過這位未婚夫。
或許是在她離開後,吳悠才出現在了宴會上。
秦真曳很頭痛,因為她和吳悠算得上商業聯姻。
自從二人經過父母撮合的相親後,吳悠就一直追在她身後跑。
她本來不喜歡這種類型的男生,但架不住他日復一日的追求。
秦真曳鬆口決定和他先試試。
雙方家長見兩個孩子在一起,愈發覺得好事將近。
不由自主的將兩個家族的部分利益捆綁在了一起。
在這個時候,秦錚碰巧找到了秦溫眠的下落。
家人想讓妹妹回家裏看一看,能不能回憶起小時候的記憶。
但又擔心孟初來的太過突兀,引起了暗處人的警覺。
於是就有了這場不痛不癢的訂婚宴。
他們二人的訂婚宴會就是個幌子。
秦真曳不排斥這場訂婚宴,就像她並不排斥吳憂一樣。
只是她單純的不愛他而已。
秦真曳覺得自己很難愛上一個人。
自從妹妹失蹤後,她一直對周邊的人抱有警惕感。
因為她總覺得是身邊的人擄走了妹妹。
所以她對周邊的人都提不起好感。
但吳悠也是她為數不多看着順眼的人。
「真曳,這裏有很多人在幫忙。你還穿着婚紗行動,這件衣服太繁瑣了行動不方便。」
吳悠揚起一張燦爛的笑臉提議道:
「不如你跟我回去樓上換件便於行動的衣服再來吧。」
秦錚對秦真曳說:「你先回去吧,你幫不上忙,留在這裏也是添亂。」
秦真曳對於這個評價很是不服:「大哥你好好說話,不然我就叫嫂嫂來了。」
秦錚的語氣立即就轉了個彎:
「韻兒在照顧孩子們,你少去鬧她。」
秦錚繼續提示:「宴會主角就該好好待在大廳里,不要引起其他人不必要的注意。」
秦真曳別彆扭扭的答應了,轉而問孟初:
「孟初,你要跟着我一起回宴會大廳嗎?」
孟初心裏還掛念着如何處置服務員。
所以她婉拒了秦真曳的提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秦姐姐,我現在待在陸先生身邊比較有安全感。」
秦真曳也不強求,笑着向她擺了擺手後就跟着吳悠回到了宴會大廳里。
留在原地的人繼續前往儲物間。
在向前走動時,陸停雲直接將拽住他袖口的指尖攥進了手心裏。
孟初也坦然跟在他身後。
孟初明白目前兩個掌握話語權的人都是對她有八百層濾鏡的人。
他將打暈服務生以及砸亂房間的罪名都安在黑衣人身上的這件事,應該很容易完成吧?
沒等他們踏入雜物間,保鏢們已經將裏面將五花大綁的人拖出屋來。
寢室的花園很大,喧囂和熱鬧都被遠遠的隔離開來。
秦錚沒好氣的問: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服務員被冷水潑醒,臉上的表情懵逼且緊張,一副我是誰?我在哪兒的迷惑表情?
直到他的視線落在孟初的臉上時,他迷惑的眼神終於有了聚集點。
服務員下意識的大喊起來。
「是她,是她暗示我來的。」
服務員的眼神瞥到周圍人冷到凍人的眼光,拼命回想着他呆在這個房間裏的理由。
「我進入這個房間後就被人打暈了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你為什麼會幫人傳信息?」
秦錚冷聲問:「忘記這裏的規矩了嗎?」
服務員命晃動着驚慌的臉,慌忙的解釋:「我...我只是看到....看到有好多錢。」
秦錚臉上掛着冷硬的神色,直接踹向他的小腹。
服務員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
但他還是努力哭喊求饒:
「我是鬼迷心竅了,少爺,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原諒?這輩子最厭惡傷害我家人的存在。」
秦錚踩在他的咽喉處:
「好巧不巧,你踩在了我的高壓線上。」
秦錚一改往常語氣,整個人顯得極其憤怒且暴躁的模樣:
「現在告訴我,你在秦家潛伏了多久?又是誰派你做事?」
他加重了力氣:「不想吃苦頭就趕快說出來。」
服務員知道他逃不了,在劇烈的疼痛下,還是選擇斷斷續續的講了出來:
「我...這三年來一直和他有聯繫,我不知道他真實的名字,也沒見過他本人。」
秦錚不耐煩的說:「重點!」
服務員趕忙補充:「他讓我喊他S。」
秦錚不悅:「沒了?」
服務員悶哼一聲說:「真的沒了,他很少聯繫我。」
「每次聯繫我的時候就會給我打匿名電話,聲音經過處理,什麼都聽不出來。」
秦錚追問:「錄音呢?他用什麼給你發酬勞?」
服務員哆哆嗦嗦的回答:「我只錄過一份,因為我每次錄音時,他仿佛可以知道一樣。」
他牙齒打顫,繼續說:「他會提醒我,說他能看到我,如果敢錄音,就對我的家人下手。」
生怕他們不滿意,咽了咽口水匆忙的說:
「酬勞...酬勞是現金,只要我完成他吩咐的內容,第二天一早我房內就會被塞進現金。」
秦錚退後了幾步,讓保鏢將他秘密轉移走。
服務員被帶走後,秦錚立即打電話,派人在別墅的任何角落中安上燈光以及監控。
秦錚有些憂慮的對陸停雲說:「情況比我們想像中的還不好。」
孟初待在陸停雲的懷裏,聽着周圍不斷響起的各類聲音,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自從秦錚踹人前回望了陸停雲一眼後,陸停雲就將她攬進了懷裏,並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孟初本來還擔心這服務員說出是她動的手,這兩個人會懷疑她。
沒想到根本就不用她開口。
孟初無奈的想:她的家人怎麼都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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