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弦蜷縮着身體,神色痛苦,表情滿是悔恨。
「瑤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該死,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
他低聲輕喃,似是在懺悔。
面前的一大一小並沒有因此消失,反而更加清晰地浮現在他眼前。
虞瑤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墨弦,你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你犯下的罪孽嗎?就能抵消我和孩子所受的苦?」
她做了10個位面的任務,這才有機會重回這裏。
小男孩也瞪着他,跟在自己母親身邊,目光冰冷仇恨。
墨弦痛苦的看着母子倆,竟無言以對。
他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無法彌補,一句對不起根本微不足道。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任由夢中的冰刺一次次刺穿自己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虞瑤和小男孩消失了,四周的濃霧散去。
墨弦微微一怔,急忙向前追去,驚慌失措的呼喊:「瑤兒…」
可下一秒,整個人突然醒了過來。
睜開眼,便看見奢華的床頂,以及屋內地面上灑落進來的月光。
這才反應過來是一場夢。
可夢中的場景卻如此真實,讓他心有餘悸。
墨弦坐起身來,發現自己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他回想起夢中的場景,心中五味雜陳,也愧疚的很。
千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那些美好的時光,那些溫馨的回憶,如今卻只能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痛。
他知道自己對不起瑤兒和孩子,可瑤兒已經死了上千年,孩子也早沒了,他就算想彌補,也沒辦法彌補。
墨弦嘆了口氣,神色惆悵,忽然有些厭倦這樣的生活。
若當年自己沒有背叛,沒有失手,自己是不是可以和瑤兒還有孩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一家人快快樂樂,幸福美滿?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自己終究要為過錯付出代價。
這一夜,墨弦徹底無眠。
他獨自坐在床邊,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滿是悲傷和後悔,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墨弦就離開了天極城。
蘇婉兮鬆了一口氣,昨晚的事讓她心有餘悸,可不敢和墨弦繼續待在一起。
這邊,墨弦剛離開天極城不久,就出事了。
他在半空中御空飛行,突然感覺身體一沉,居然直接從半空中掉了下去。
好在他是化神道尊,反應極快,在即將落地時穩穩停住。
儘管如此,他也嚇得不輕。
要知道,他已經是化神修為,按理來說不可能出現靈力突然消失的情況。
可剛剛,他確實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在一瞬間消失無蹤,這才導致他從半空中掉落。
墨弦心中驚疑不定,仔細檢查身體,卻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他皺眉看着天際,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這種情況,以前從未發生過。
難道是有人暗中動手?
可自己已經是化神修為,能悄無聲息對自己動手的,至少也得是同等修為,或者以上才行。
他極少和人結怨,自問也沒有得罪誰,應該不可能有人對自己動手。
那會是誰?
墨弦想不明白,也檢查不出問題,只能歸結為自己昨日太過倒霉,所以今日才出現這種意外。
他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繼續往上清宗方向飛。
卻不知,這只是開始。
接下來的路程中,他接二連三出現問題。
不是突然靈力消失,從空中掉落,就是莫名其妙被不知名的東西砸到。
甚至有一次,他居然在飛行中突然失控,一頭扎進萬獸山脈,還是掉落到萬獸山脈的最深處。
化神修為並不是修真界的最高點,上面還有煉墟,合體,大乘,以及渡劫。
萬獸山脈的最深處匯聚了許許多多的高階妖獸,化形妖獸也不在少數。
一般修士極少有人敢踏足這裏,最多在外圍或者內圍轉轉。
墨弦就這麼掉進萬獸山脈的最深處,轉眼被一群實力強大的妖獸包圍。
差點沒被那些妖獸生吞活剝,好在他實力不俗,險之又險的逃了出來。
雖逃了出來,但也脫了一層皮,受傷不輕,極為狼狽。
墨弦臉色鐵青,待遠離萬獸山脈深處後,迅速找了個地方療傷。
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也沒有這麼倒霉過,憤怒的同時,也疑惑不已。
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會突然這麼倒霉?
簡直是掃把星附體。
可氣運這種東西玄之又玄,誰也說不清。
忽然,他想到天機子。
想着回宗後,去天機峰找天機子給自己算算。
天機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並且算無遺策,從未出錯。
更是掌管天機殿,說不定對方會看出些名堂來。
待傷勢稍有好轉,他便馬不停蹄地飛往上清宗。
只不過這一路,飛的並不太平,各種狀況層出不窮。
明明一盞茶的功夫就可以到的距離,生生飛了大半天。
其狼狽可想而知,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他就這麼沉着臉飛入上清宗,身上的怒氣和寒氣遠在八百里都能感受到。
嚇得路過的宗門子弟拔腿就跑,連禮都忘了行。
雲劍峰,青雲殿的某個雅致房間內。
虞瑤正在認真地修煉,完全不知道墨弦的遭遇。
她若是知道,定會拍手叫好。
讓你丫出軌,讓你丫殺妻殺子,這就是報應。
這幾日,她過的可謂滋潤至極,每天除了修煉就是吃吃喝喝,偶爾還會去騷擾一下自家清冷出塵的師尊。
小日子過得不要太瀟灑。
至於墨弦和楚音音的遭遇,她並未放在心上,左右不過是收點利息罷了。
這邊,墨弦陰沉着臉,直接去了天機峰。
他心中滿是疑惑和憤怒,急需要找到答案。
一路上的倒霉遭遇,讓他確信這並非偶然,一定有什麼原因。
天機峰,高聳入雲,雲霧繚繞,靈氣濃郁,仿若仙境。
天機殿就坐落在山峰之巔,古樸而神秘。
墨弦很快便來到天機峰頂,遠遠便看見那座巍峨的天機殿。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邁步走向天機殿。
剛走到天機殿門口,便看見一個弟子迎了上來。
這弟子看見墨弦微微一怔,隨後迅速上前行禮:「見過墨弦道尊,不知道尊前來所為何事?」
墨弦微微頷首,目光落在對方身上,沉聲道:「本尊找天機子前輩,有要事相商。」
那弟子聞言,也不敢怠慢,恭敬道:「道尊請稍等,我這就去通報。」
說完,他轉身匆匆走進天機殿。
墨弦則站在殿外靜靜等候。
不說天機子修為比自己高,就是在宗門中的地位,也極為特殊。
哪怕宗主見到天機子,也要客客氣氣,禮讓三分。
他自然不敢隨意闖入。
片刻後,那原先進去通報的弟子走了出來。
先是恭敬的對墨弦行禮,這才道:「道尊,師尊請您進去。」
墨弦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袍,便邁步走進天機殿。
殿內佈置簡約又不失雅致,一股神秘的氣息撲面而來。
天機子正坐在一張玉桌前,手中拿着一支筆,似乎在推算着什麼。
他抬頭看向墨弦,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墨弦,稀客啊。不知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天機子笑着開口,指了指身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聲音溫和。
墨弦撇了一眼那凳子,白袍一掀,順勢坐下。
他神色凝重地看着天機子,如實道:「前輩,實不相瞞,我最近遇到了一些怪事,想請前輩幫忙推算一二。」
天機子微微頷首,「你且說來聽聽。」
墨弦也沒有隱瞞,將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天機子。
從最初的倒霉開始,到後來的各種意外和險境,以及剛剛從萬獸山脈狼狽逃回的經歷。
天機子聽完墨弦的敘述,眉頭微皺,沉思片刻後道:「你的情況確實有些詭異。按理來說,你修為已經化神,能夠修煉到這種程度,自是有一定的氣運在身。再說,若真有什麼倒霉事件,以你的修為,也應該會有所感應才是。」
墨弦迷茫的搖了搖頭,「並沒有任何感應,就像突然發生,一切都讓我措手不及。」
他目光再度看向天機子,急切地問道:「前輩能算出是何原因嗎?」
天機子沒有回答他的話,放下手中的筆,手指快速掐算。
片刻後,他放下手,眼神看向墨弦:「你的命格沒有被人動手腳,這些倒霉事應該是天道對你的懲罰。」
墨弦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天道懲罰?為何?」
天機子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做了什麼,心中應該清楚。」
墨弦心中一驚,瞬間明白過來。
他臉色變得蒼白,連手都在顫抖。
是因為瑤兒和孩子嗎?
他想詢問天機子,可因着心中顧慮,這話終究沒有問出來。
但內心已猜得八九不離十。
應該,自從昨晚夢見瑤兒和孩子,他就應該猜到。
墨弦心中苦澀,欠下的債,終究是要還的。
忽然站起身來,對天機子拱手道:「多謝前輩指點。」
說罷,轉身離開天機殿,白袍帶起一陣風,背影落寞。
天機子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因果報應,誰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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