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鹽在斯蒂文帶着人過來,要將他抓捕起來的時候,他接着就一下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一臉痛苦的樣子。
「快,快送我去醫務室…我…我…」
很顯然,他是想要藉助這些人去一趟醫務室,至少他要知道那裏是不是他想的那樣,他表演的很真實。
額頭間都迅速的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意,神情痛苦的就像是發病的前兆。
而一旁的那些水手不見狀不由的開口說道「斯蒂文先生,您的朋友似乎身體不太舒服,要不要我們幫忙送到醫務室去?」
斯蒂文臉色有些怪異的看了張海鹽一眼,畢竟他這看着確實不太像是裝的。
但他前不久也在他面前表現過一出,他其實對他這一行為還是有些存疑的,所以他伸出手幫他簡單的檢查了一下。
而後他的手微微頓了頓,隨後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對着一旁的幾人說道。
「我是醫生,帶他去我房間吧。」
而張海鹽也在那一刻知道,自己的算盤估計打錯了,而在眾人抬着他離開的時候,他像是察覺了什麼,抬頭往上看了一眼。
也恰好與此同時,虞意的視線也在朝着他看過去。
兩人就這樣無聲的對視的一眼。
他朝她咧開嘴笑了一下,
隨後他還朝她做了一個手勢,那是一個求救的手勢,看起來他是在向她求救。
不過,對着一個陌生人求救?
虞意對此無動於衷,反而好整以暇的笑了笑,看着他這樣撲騰來撲騰去才有意思,為什麼要救呢。
她現在也不是多想動。
所以,
她朝他勾動了一下手指,意思很簡單,如果他有本事能過得來,
她也不是不能發發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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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意回到房間大概也就是二十分鐘的時間,她就聽見距離他們不算遠的房間傳來了動靜。
先是有人喝止的說話聲,
然後就是幾道槍聲「砰砰」的響起,接着就是是人體自由落水的聲音,還有其他嘈雜的追趕聲傳了過來。
「快!通知我們的人,那人跳進海里逃跑了,想辦法把他抓回來!」
外面的風浪很大,
而他們追的人跳入水中後整個人猶如一條游魚一般,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中,而那些追着他的人拿着槍對着海中連開了好幾槍。
卻也被風浪阻擋了視線,拿他毫無辦法。
南安號起航出發的時間是下午的時候,而那個當着所有人的面跳下水的人卻始終不見人影,要不是他身上的氣運。
虞意都以為他死在這片大海里了。
畢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不稀奇,這樣一望無際的波濤洶湧的大海,一年到頭埋葬的人可真是數不勝數。
所以當她在凌晨五點左右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順着行駛的船體爬上來,然後帶着一個氣息微弱的人來到她的房間的時候。
她制止了黑背老六的動作,神色慵懶的光着腳走下了床。
看着眼前狼狽不堪的兩人,還別說兩個她都見過,一個自然是前不久向她求救的那個人,而另一個則是那個她沒上船之前,
看到的那個梗着脖子被打的要死不活,卻還是死擰着討要債務的小賬房。
嗯…那個比一般人能挨打的人。
何剪西被那個瘟神帶着進入水中,愣是遊了四五個小時,雖然後面他基本都是被那個瘟神帶着游,但海水太冷了。
他在想自己實在是太倒霉了。
為什麼會碰到這個人,他只是想回三藩市而已,卻因為遇見這個忽然從水裏冒出來的人。
他的被褥也丟了,還被人帶着一起跳下了海里,他被那冰冷的海水泡的意識昏沉,幾乎以為自己要死在大海里了。
意識自渾渾噩噩中他被他帶上了那艘巨大的船上,跟他之前坐的那艘兩桿的堆滿動物糞便的小船完全不一樣。
這是一艘龐然大物。
他身體癱軟的看着一旁看起來沒有一點不適的張海鹽,明明是帶了一個人在冰冷的海水裏遊了那麼久。
他卻看不出有什麼不適的模樣。
其實即便他此刻恢復了一些意識,但身體也還是處在失溫的狀態,而這一切都讓他對於外界顯得十分疲憊無力。
渾身酸痛刺疼的厲害,說不上什麼感覺。
如果沒有人,
他真的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從剛剛他們等到這艘船,到這個瘟神背着他輕鬆的攀爬向上進入了一個房間的陽台,然後還給他灌了烈酒。
時間好像也就過去了幾分鐘。
直到他聽到聲音,看見一道身姿曼妙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那是一張美的讓人窒息的臉,
她一頭黑色的長髮,身上僅僅只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真絲睡衣,赤着腳從裏面走了出來,足背雪白柔軟。
眉眼間帶着剛睡醒的慵懶嬌媚,她漫不經心的站在那裏。
眼神帶着些散漫的朝他看了過來。
何剪西循之望去的時候,他的眼睫微微顫了顫,整個人僵硬的厲害,甚至動都不敢動,不知道到底是冷的還是別的什麼。
她只是冷冷淡淡的站在那兒,他便覺得看她似乎都是一種褻瀆。
他沒想到會再遇見她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