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兒又是叛逆跑了,於冬花現在是完全管教不了,也顧不過來。
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大女兒文慧,在外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啪!」
被氣得不輕的於冬花,坐在床頭許久沒說話,猛的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子。
嚇得一旁忐忑不安的劉文慧,臉色當場花容失色,更是直接撲進她媽懷中,撕心裂肺的喊道:「媽!你這又是幹嘛啊!?」
「陳建軍是誰?文遠她說的是真的?」於冬花將她推開,又是喝聲道。
她也是納悶了,洪昌一向對自己女兒百依百順,捧着手心生怕化了的那種。
文慧更是剛放寒假從滬海回來,這還沒一天呢!
怎麼就突然鬧起了離婚?
合着原來,是自己這個女兒的心野了,想要飛了。
在外面有人了?!
可是,不想想你劉文慧可是有家室的人。
你怎麼能幹出,這種敗壞門風,有違婦道的事情出來?
想到自己女兒乾的這種羞人的事情,於冬花直接沒臉,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媽……我我我……」
劉文慧心裏忐忑,說話吞吞吐吐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倒是說啊!」
「你在外面,到底有沒有勾勾搭搭?」
見自己女兒如此支支吾吾,於冬花的臉色又是慘白,嘶吼道。
「媽……哪有這麼埋汰你女兒的?我我我……我在外面真的沒有,真的沒有!」
「文遠她誰亂說的!」
劉文慧又是直接撲了過去,緊緊的抱着她媽,總算是一五一十的,將她跟陳建軍的關係,說了出來。
「落戶滬海!?」
「文慧啊!好本事啊!好枝頭啊!」
「你這是攀上高枝了,打算不要我這個瞎眼老娘,不要三個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啦!?」
於冬花聞言,果然是外面的花花世界,把自己女兒給誘惑了。
去滬海,永遠不回來了?
那她於冬花生這個女兒,養這個女兒,不就是白養啦?
後悔了!
於冬花後悔,不該讓自己這個女兒,去上這個大學的。
就該留在身邊的!
「媽!我沒有不要你,我沒有不要弟弟妹妹,我我……」
劉文慧還要狡辯,卻是被於冬花一手推開,罵道:「文慧!你糊塗啊!」
「男人的那種鬼話,你也能相信?!」
「落戶滬海?!」
「你可知道,咱們這裏有多少下鄉知青,都回不去滬海!?你可知道,他們做夢都想回滬海,都想回大城市,可是最後呢?」
「就憑他空口白牙一句話,就把伱的心給勾走了?」
「文慧啊,你在做什麼夢啊?!」
劉文慧聽着她媽的話,也是幡然醒悟,可是說什麼都遲了。
只是趴俯在於冬花的懷裏,撕心裂肺的說道:「媽!這些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可是,洪昌要跟我離婚,洪昌他不要我了,他要跟我離婚!」
說到底,女人心裏雖然糾結,但還真不敢就這麼把婚離了。
之前學校政審的時候,劉文慧可是寫的已婚。
如果你轉身一個寒假,就把婚給離了,把糟糠老公給一腳踢了。
這要是鬧到學校去,這跟女版陳世美有什麼區別?
這要是讓學校知道,她這個大學還要不要上下去?
這要是讓她的同學知道,她劉文慧結婚又離婚,把供養她上大學的糟糠之夫,給一腳踢了,怎麼看她?
再說!
她要是跟何洪昌真的把這個婚離了,家裏誰來養誰來照顧?
她劉文慧依舊別想再上這個大學了。
所以!
已經適應了一個學期的大學生活,劉文慧迷戀那種大學生活,怎麼甘心中途輟學不上了呢?
「別上了!文慧,咱這個大學別上了,回來安安心心的跟洪昌把日子過好了,比什麼都強!」
還真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耳邊突然冷不丁的傳來老媽的話,便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驚得劉文慧豁然抬頭,臉色極盡駭然慘白的看着她媽,顫聲道:「媽?!」
「文慧,咱們家終究還是沒有那個命!」於冬花的語氣緩和了下來,撫摸着大女兒的秀髮,心疼的說道,「還是你爸走的早,媽也是瞎了眼,拖累你了!」
「回來吧!回來跟洪昌好好過日子,咱家就沒有金鳳凰的命!」
外面的世界太花了,這才一個學期,就有風言風語傳回來。
這要是讓文慧,把這個大學上下去……
於冬花根本不敢想像!
長痛不如短痛,趁早別上了,回來跟洪昌好好過日子。
就這樣不上了嗎?
劉文慧從她媽房間出來,整個人都是失心落魄,仿佛一下子沒了希望一般。
怎麼一下子,就成了這個樣子呢?
回到自己的房間,看着床頭掛着的結婚照,劉文慧一下子沒崩住,倒在床上就是咆哮大哭。
……
何洪昌並沒有去北郊派出所,而是直接騎自行車,去了省城人民醫院。
建新縣,其實是省城洪城治轄內的一個近郊縣。縣城跟洪城主城區,中間也就隔了一條贛江。
所以,從老八一大橋這邊過江之後,要不了半個小時,就到了省城人民醫院。
「季警官,怎樣?」
何洪昌推開了病房的門,輕聲的問了一句女民警季婕。
「剛才醫生來看了一次,病情很穩定,中間也沒有醒。」
季婕見何洪昌回來,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她也是真怕何洪昌不在的這期間,慕詩詩會突然醒過來。
「那就好!」何洪昌點點頭,又是問道,「那晚上……所里就沒安排人過來,換班?」
「所長打電話過來了,今晚就我跟你一起值班守着了!」
「明天早上,市局那邊應該會有人過來!」
也就幸苦這一晚上,明天整個案子就直接交給市局了,可能省廳那邊都會來人。
畢竟,這可是跨省大案!
別說她們北郊派出所,就是縣分局都沒那個資格,再過問這個案子。
「明天市局來人?」
何洪昌聞言,便是臉色意動,問道:「那……咱們的集體一等功,明天也能下來?」
其實,何洪昌想問的是他的獎金,明天能不能到位。
但,做人不能太直接,委婉一點好。
「那我可不知道!」
「對了,小何,要不你在這看着?我先去吃個飯?」
季婕心裏能不清楚,何洪昌心裏那點小九九?這事她也說不準,還是趕緊閃。
「嚇?!忘了忘了,我該幫季警官帶一份飯的,給忘得死死的!」何洪昌突然想起,也是連連說道。
「沒事沒事,我去門口轉轉,隨便吃點!」
「那這裏,就交給小何你了!」
「好好好,沒問題,季警官你還是趕緊去吃點東西吧!」
何洪昌將人目送離開,心裏也是在琢磨着,明天市局下來人,會不會把他的獎金結一下。
可能說出去沒人信,即便何洪昌想起季婕沒吃晚飯,也是沒那個錢幫她帶飯。
何洪昌那幾個工資,不是給劉文慧寄生活費,就是養她一家的白眼狼,根本就沒有多少富餘。
平時,何洪昌的身上,更是不會帶超過兩毛錢。
做男人做到何洪昌這份上,苦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