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劉文慧這一路連羞帶臊回來的急,生怕路邊的熟人或者街坊鄰居,跟她打招呼問有沒有懷的事情。
總算是羞臊的回到了自己的家裏,卻是見自己瞎眼老媽,正摸着門框站在大門口,翹首以盼的『看着』街頭,看着自己瞎眼老媽一下子,滿頭白髮蒼蒼的憔悴,劉文慧這個當女兒的,瞬間就是淚崩,不禁哽咽語噎的喊了一句。
這一聲媽,也是讓翹首以盼的於冬花,憔悴的身軀勐的一個激靈,更是伸手向前摸着,激動的喊道:「文慧!是文慧,你回來了啦?」
「媽!是我!媽,是我,回來了!」
劉文慧見她瞎眼老媽,拄着竹棍往前摸着,便是趕緊衝上前去,抹着眼淚哽咽的喊道,更是一手將她瞎眼老媽扶住,嘴唇哆嗦着。
「啊?!好好,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於冬花同樣也是哆嗦着,更是喜極而泣的招呼着自家女兒,說道,「快,文慧,快進屋!剛才文濤跑回來說,看到你跟洪昌一起回來了!」
「洪昌呢?!洪昌啊!?洪昌啊,是你陪着文慧一起回來的嗎!?」
兩手摸到了自己女兒文慧,瞎眼於冬花又是想到自己那個女婿,便又是『東張西望』的喊着,以為女婿會陪着女兒,一起回這個家!
畢竟,這裏才是他們小兩口的家!
可惜!
喊了好幾句,卻是沒有聽到自己女婿那熟悉的回應,當場又是讓瞎眼於冬花心裏一咯噔,涼了半截。
「媽!媽!洪昌他先回那邊去,說好回頭過來看您的!」劉文慧抹着眼淚,便是趕緊慌亂解釋了一句,「媽,外面太陽大,咱們先進去再說,進去我慢慢跟你說!」
「對對對!是該先回去給親家報個到,洪昌是該先回那邊的!好好好,回來了就好,都回來了就好!」
瞎眼於冬花倒是也覺得自己多想了,自己女婿在外面大半年了,最擔心的肯定是他親媽親爸啦。
所以,一回來肯定是先回那邊的家,這完全是很正常的!
再說,剛才不都說了嗎!
女兒女婿這一次是一起回來的,而且還是一起開着小轎車回來的!
這說明,她們小夫妻之間的矛盾誤會,應該是化解了,肯定是化解了!
「文慧啊!文遠呢?!」
「文遠她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一邊在女兒攙扶下回了屋裏,瞎眼於冬花又是問到了小女兒遛彎呢元。
這一次,見洪昌跟文慧都一起回來了,可是為什麼文遠沒有跟着一起回來?
卻是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小女兒劉文遠,在滬海那邊是怎麼作死作妖的!
只知道,前段時間文慧在電話裏頭打電話,說姐妹兩個已經買好了回來的票,說姐妹倆都已經去火車站了。
可是到後路,空歡喜一場白白等了一天一夜。
之後打電話去文慧學校問了,說是小女兒不肯回洪城,臨去火車站的時候突然跑了。
這讓聽到這個消息的瞎眼於冬花,又氣又急又惱,是真的拿她那個叛逆的小女兒,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更是在電話裏頭生氣說狠話,讓劉文慧別管她的死活了,讓她自己在外面自生自滅,就當沒生那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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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狠話歸狠話,哪有當媽的真能狠下那個心,真的讓大女兒不管不顧她的妹子啊!?
瞎眼於冬花怎麼不希望,文慧文遠姐妹倆,能一個不少的一起回來?
可現實是!
大女兒文慧回來了,連女婿洪昌也跟着一起回來了,唯獨就是不見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小女兒文遠。
這讓本來還很高興的瞎眼於冬花,又是一陣心慌沒底。
心裏更是在害怕!
害怕自己那個讓她操碎了心的小女兒,是不是又作死作妖,是不是又突然跑了?所以洪昌文慧她們乾脆就真的直接不管了,直接就自己先回來了?
真要是這樣,把文遠一個人丟在滬海,換哪個做媽的心裏都是擔心揪心的。
突然提到文遠,劉文慧的心裏也是一緊。
文遠吸食這種要命的事情,劉文慧她一直都沒敢跟她媽說,害怕她媽根本無法接受。
因為吸食的危害,不說在電視裏看到就是周邊那些因為煙鬼而沾染上,最後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
是真的不敢,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媽,說這個。
當然那是之前,完全沒有盼頭,劉文慧自己都無法去面對,就更別說跟她媽說了。
但是現在不同了,文遠被洪昌安排去解毒了,而且效果立竿見影,讓劉文慧心裏放心了不少,在面對她媽的這個問題,也就沒有了最開始的絕望無助。
「文慧,文遠呢?她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啊?她是不是又任性了?是不是又不聽你跟洪昌的話,又自己一個人偷偷跑了?」
見文慧突然沉默寡言,欲言又止的難以開口,瞎眼於冬花早就猜到了什麼,又是抹眼淚的說道。
「媽,不是的!這次文遠沒有任性,也沒有不聽洪昌的話!這次……
這次是因為洪昌在滬海托人,幫文遠安排了一個工作,所以……」
劉文慧本來是想告訴她媽實情的,但是話到嘴邊了,還是臨時改了一下口!
還是心疼自己瞎眼老媽,不忍心讓她本就憔悴的心,還要擔心着她們姐妹倆。
而且文遠的事,算是已經過去了,不應該再翻出來,給自己親人徒增煩擾。
「工作?洪昌跟文遠安排了工作?」
「文慧,你就別騙媽了!文遠是什麼心性我能不知道?」
「文慧,你跟媽說實話文遠是不是又惹事了?她是不是又惹到了她姐夫?」
「說吧!」
「文慧,你媽我能承受的住,即便她屢教不改又進去了,媽也知道肯定是她的錯絕對不是你們當姐的當姐夫的不護着她!」
自己小女兒什麼德行,當媽的最清楚不過啦!
她能是一個乖乖聽她姐她姐夫的人?
還工作?
她要是不給她們惹禍,就已經是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啦!
「……媽,沒有沒有!文遠這一次,確實是因為剛被安排工作,因為需要上崗前的培訓,所以沒有跟我們一起回來的!」
本來劉文慧都差點淚崩,跟她媽實話實說了的,但孝順的她還是選擇了隱瞞,強調着剛才被打斷,沒有說完的話!
「真的?文慧,你沒有騙媽?」瞎眼於冬花還是半信半疑。
「媽,我怎麼會騙你啊?回頭你問洪昌就是!再說讓洪昌跟他那邊盆友說下,讓文遠抽空打個電話回來,你總該信了吧!」
「如果文遠真能安安心心的找一個工作……還是多虧了咱們洪昌!咱們老劉家,絕不能對不起洪昌啊!」
聽了文慧斬釘截鐵的話,於冬花又是抹着眼淚的欣慰,想到自己那個女婿,又看着自家女兒乾癟的肚子,又是心揪的唉聲嘆氣。
「媽!!!」自己媽話裏有話,同樣讓劉文慧羞臊不已。
「有了沒?」
看着雖然乾癟但是瞎眼於冬花還是不死心的點破,問了一句。
「啊?什麼有了?媽你在說什麼啊?」劉文慧更是羞臊,她能聽不懂她媽問的?能看不到她媽眼裏滿滿的期望?
可是,這又不是她自己一個人就能有的!
她倒是好幾次想要主動,可是每每就臨陣退縮了。
而洪昌就更別說了,年前剛開始的時候,還差點對她用強啦。
可是自從去了滬海之後,就再也沒有多看過她一眼,就更別說主動對她施暴啦!
說實話,其實劉文慧她自己也迫切希望,洪昌他能主動哪怕直接暴力把她給強了,也是心花怒放的。
但現實是,洪昌身邊有了其她選擇後,一心只想跟她離婚。
「文慧,你說媽說什麼啊?媽讓你去滬海去幹什麼的?」
見自己女兒竟然跟自己裝湖塗,讓本來還有點僥倖的於冬花,徹底死心了!
不爭氣啊!
當初讓她去滬海,是怎麼交代她的?
想要把自己男人追回來,就得給他生兒子。用兒子把男人拴住!
當時文慧她是聽進去了的啊,怎麼這都大半年過去了,肚子怎麼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媽……」
劉文慧抗不下去了,一進門之後,就直接跪在於冬花的腳下,一個勁的淚崩哭了起來。
「文慧,你這是怎麼啦?文慧,你倒是跟媽說啊!文慧,你別嚇媽啊!」
……
何洪昌這邊一覺睡得很沉,但卻是熱醒來的。
「這個鬼天氣,能熱死個人!」
睡一覺都能睡得汗流浹背的,讓這些天睡慣了空調房的何洪昌很不爽。
罵罵咧咧的同時,心裏第一件事就是去商場逛逛,看看洪城大市場那邊,有沒有空調賣。
要是有的話,說什麼也要按上一台,否則大夏天的,根本沒法過!
「大兒子你醒了!看把你給熱的,我給你開電扇了啊!」
守着兒子一大中午,根本捨不得叫醒的王翠芬,見兒子醒了,便是趕緊招呼說道,「快,先吃了中飯再說!等吃了飯,開車去把文慧接回來!」
還是想着自己的大孫子,要洪昌去把她媳婦接回來!
「爸呢?」
何洪昌都懶得再去費那個口舌解釋了,反正愛信不信等過段時間,劉文慧那個死女人肚子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該相信了吧!
隨即,做到飯桌上的同時,發現已經下午兩點了,又沒見老何的人影,便是隨口問了一句。
「他啊!先吃完放下快子,就出去瞎熘達了,反正今天不上班!」王翠芬一遍叨叨埋怨着,一邊就是給何洪昌夾菜,說道,「吃這個,多吃點這個都是你愛吃的!」
何洪昌在他媽溺愛之下,扒拉扒拉吃完飯後,也是閒不住的,便是開着他那大奔出去逛逛。
他媽就在後面喊着,讓他去把劉文慧給接回來。
對此,何洪昌是胡亂的應了一聲,便是一腳油門走你。
第一站何洪昌想着直接去大市場,先把家裏的空調裝上的,但是在經過單位食堂的時候,便是把車子直接拐了進去。
「這都什麼點了?還有領導過來吃飯?」
飯點早就過了,剛收拾好食堂,出來倒泔水的三子,見院子裏突然進來了一輛豪車,心裏不禁起疑,更是往門口那邊貓個不停。
這誰啊?哪位領導啊?
見車裏下來一個人,因為陽光的直射讓三子看不清何洪昌的正臉,更是一陣腹疑。
「嘿,三子,發什麼愣呢?人都不見了?」
見自己這個傻徒弟,一愣一愣的傻愣在原地,看着自己這邊,何洪昌嘿了一聲,打招呼喊道。
何洪昌這麼一喊,讓本就一臉茫然狐疑的三子,當場反應過來,卻又是當場眼珠子直接暴突,極盡不可思議的目瞪口呆!
哐當!
只聽手中泔水桶咣當的一聲,三子這才不禁回過神來,極盡激動的喊道:「嚇?!師傅?!是師傅你回來啦?!」
「三子你沒良心啊!師傅我才走小半年,你就不喊老子啦!」
何洪昌走了過來,點着這傻小子笑罵道。
「師傅!真是師傅你啊!師傅你回來啦!」
「沒有,我這不是激動得一時不敢認嗎,哪敢不喊你啊!」
確實是激動得不敢認,實在是何洪昌的出場太過于震撼三子的眼球啦!
因為在三子,也是幾乎他身邊所有人的認知里,開的上坐的上小轎車的,那肯定是大領導。
他們國營食堂接待的最高檔次的,就是坐小轎車過來的領導。
而且他們縣上,能配的上小車的領導,其實也沒有幾個。
所以,平日裏能開車過來坐小車過來的,本就是稀客難得。
今天過了飯點,勐的看到一輛嶄新豪車進來,三子敢相信這是他師傅何洪昌回來啦?!
「行了行了,跟你開個玩笑呢,怎麼還抹起眼淚來了!」
何洪昌沒想到,自己這個徒弟還能這麼感性,竟然哭了,真有這麼激動高興嗎?
「沙子迷了眼,師傅,這是你的新車啊?市局給你配的嗎?」
「吆!我倒是哪位大領導過來吃飯沒有提前打個電話招呼一下,原來是何洪昌你小子啊!」
「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我滴乖乖,市局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回來就配了這麼一輛……奔馳92?洪昌你這是立了大功吧?」
聽到外面動靜的姚主任,冒頭出來貓了一眼,見竟然是大半年都沒有冒泡的何洪昌這小子,當場不由得驚呼起來。
「主任沒你這樣的,我這剛一回來就過來報道,你就這麼笑話我!」
何洪昌見到老姚這位師哥,也是跟着打趣說笑着。
「別別別!大領導過來視察工作別說什麼報道,我這個小食堂擔待不起!」
「三子,還愣着幹什麼?你師傅剛回來,趕緊去後廚炒幾個菜上來,跟你師傅好好喝幾杯!」
「啊!好的好的!」
「別忙乎了,主任,在家裏已經吃過了!我這不是想大家所以趕緊過來看看!」
「嚇?這不是何洪昌何大領導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也沒事先說一下,我們也好夾道歡迎啊!」
「芸姐,你也跟主任一樣!什麼大領導啊,你們再這麼笑話就沒意思了,我直接走人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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