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昌哥快跑,我爸下去要揍你,快跑啊!」
何洪昌看着青梅的窗外,迷離之際看着窗戶上的人影的離開,心裏還一陣陣失落。
可是沒想到!
人影離開沒多久,就是只看到許半夏的小腦袋,突然探在窗戶外,更是沖向何洪昌喊道。
「我這……」
何洪昌當場就傻眼了,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趕緊鬆手剎掛倒擋,直接一腳油門開熘。
不過!
等他下意識松下手剎的時候,卻是沒有掛上倒擋!
為什麼要跑啊!?
他何洪昌一沒偷二沒強他女兒,為什麼要跑啊?!
「夏夏,你回來啦!?」
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何洪昌沒跑,反而又是拉上手剎,直接下了車,衝着樓上的許半夏,打着招呼問道。
「洪昌哥,快跑啊!我爸都拿着棍子下去了,你倒是快跑啊!」
見樓下車裏的洪昌哥,聽到自己叫喊後,竟然沒有開車跑人,卻是反而直接下了車,跟她打招呼,當場急得樓上的許半夏,連連催促。
「夏夏……」
「混蛋小子,老子說沒說過,再看到你招惹老子女兒,就打斷你的狗腿啊!」
許爸許和平沖了下樓,本以為那混蛋小子會見勢不妙,會直接開熘跑人的。
卻是萬萬沒想到!
竟然沒跑!
不但沒跑,竟然還這麼堂而皇之的,在樓下勾搭他的女兒。
瞬息之間,就是讓整個機關單位院子的人,看他老許家的笑話。
許和平都已經看到,好幾家已經關了燈的街坊鄰居,又是亮起了燈。
要不是忌憚他許和平在機關是主管工業的常務副縣的身份,保不齊都已經全部探出腦袋,堂而皇之的吃他老許家的瓜啦。
但即便沒有探出腦袋,但肯定在窗戶里,背地裏指指點點少不了。
混蛋東西!
這一下,更是讓許和平的老臉黑的很。
這特麼可是機關院子。
他許和平可是要臉的,本來剛才衝出家門的時候,他就已經後悔了。
家醜不外揚。
這事本來就不能鬧得太大的動靜。
所以,許和平心裏肯定是希望,等他衝下樓之後,那小子能識趣的趕緊開熘。
這事回頭再找他算賬。
可是呢!?
人竟然不但沒跑,更是在他們家樓下,這麼明目張胆的招惹他女兒。
這是對他老許家的挑釁嗎?
許和平那個暴怒啊!
當場就是直接氣昏了頭,更是豁出去的沖了上來,就要給這混蛋小子一記狠棍。
實在是,這混蛋玩意,把他女兒給禍禍慘了!
孤身一人跑到西部,支援三線去了,這讓當父親的怎麼不心疼?
「許叔……我……洪昌啊!」
看着氣勢洶洶拿着棍子出來的許半夏她爸,何洪昌已經後悔剛才為什麼沒跑。
「打的就是你這個混蛋玩意!」
老子眼沒瞎,打的就是你這個不識好歹,禍禍他女兒的混賬玩意。
「爸……洪昌哥,你倒是快跑啊!」
見下面他們老爺們倆,真的要打起來了,樓上的許半夏跺腳拍窗,急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呃……那……許叔,我我我改天再來!」
何洪昌還想着心平氣和的跟他許叔,好好談談的!
不過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見勢不妙的
何洪昌,趕緊縮回了車子裏,跟許半夏她爸打了一聲招呼,就是鬆手剎掛倒擋踩油門,一氣呵成開熘。
「混賬東西,老子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再敢過來招惹我家夏夏,打斷你的狗腿!」
「夏夏,明天中午老地方!」
「混賬東西你別怕,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許和平暴怒了,他這邊剛說讓那混賬玩意別再招惹他女兒,那小子倒好!
竟然直接約起他女兒來了,更是這麼當着他這老子的面,堂而皇之的。
當真是……
「看什麼看,明天哪裏都不許去!」
許和平見樓上趴在窗戶上,眼巴巴的女兒許半夏,直接把棍子一扔,沒好氣的呵斥道。
沒臉了!
今晚這麼一鬧,他許和平的老臉,算是要在縣裏傳開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
自家女兒跟老何家那個玩意之間的事,當初又不是沒人知道。
這也就他女兒去了西部三線建設,話題也就消停下來了。
但是讓許和平沒法接受的是!
他女兒這才剛回來沒半個月,老何家那玩意,怎麼也從滬海回來了?
那玩意東西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許和平憤怒悻悻的上了樓回了家,本來想要進女兒的房間,再說教說教,卻是發現門鎖從裏面反鎖啦。
「我跟你說,明天哪裏都別想去,否則……老子打斷他的狗腿!」
「你別不信,我說到做到!」
見沒法把門打開,許和平依舊還是不解氣的憤憤狠道。
「行啦行啦,老許!你就少說兩句吧!夏夏不是小孩子了,她的事讓她自己去處理!」
許和平他愛人,許半夏她媽跟在旁邊,寬慰勸解了兩句。
「讓她自己去處理?!」
「你這說的是什麼混賬話!?你當這是以前啊!?」
「老何家那玩意,他可是有老婆的人!還敢來招惹我們家夏夏,我就是要打斷他的狗腿!」
別跟許和平扯什麼當領導的,要有什麼雅量素質。
十年前的時候,他許和平跟老何一樣,都是機械廠的工人,更是一個師父調教出來的師兄弟。
那個時候的師兄弟,那可真是跟親兄弟一樣的親兄弟。
所以,各自有了子女之後,都想着親上加親。
他們也是覺得,十分看好,對這一對子女也是非常的看好。
本來!
自從許和平被提干借調進了縣裏,更是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領導崗位,覺得門不當戶不對,有人開始在背後偷偷說老何家的閒話了。
對此,許和平都是連打理都不帶搭理,那嚼舌頭根子的人,太小看了那個年代的師兄弟義氣。
即便他許和平已經走上了領導崗位。
但是,他老許家的女婿,還真就看準了老何家的二小子。
卻是直接打臉的是!老何家那個二小子,太他娘的不是個東西了。
竟然竟然……
這可讓許和平丟盡了臉,早已經跟老何家老死不相往來了,心裏更是打定主意,說什麼也要為女兒出這口惡氣,打斷那混賬玩意的狗腿。
卻是抵不過女生外向。
許和平知道,如果他真打斷那玩意的狗腿,那夏夏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回洪城了。
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
「是是是,打斷打斷!早點休息吧!你不是明天市里還有個會,是研究你們老廠的事嗎?」
許半夏她媽夏春梅忙着安撫關心老頭
子,隨口也是提了許和平明天的日程。
「對了!我聽說老廠長要下了,你覺得老何能上嗎?!」
「要是論資歷的話,怎麼輪也該輪到老何了!不過我卻是聽說,底下那些個副廠長副書記,都在跑動盯着那個位置!」
「你是縣裏主抓工業的……」
「上個屁!就我那師兄的脾氣……算了算了,提到他們那家子,老子就來氣!」
許和平沒好氣的瞪了他老伴一眼,甩手就是進了衛生間,準備洗洗睡。
「不是!你跟我甩什麼眼色啊?!」
夏春梅也是眼皮直翻,她僅僅是好氣那麼一問,怎麼就氣都沖她這兒來了?
上不去就上不去,跟她有半毛錢的關係?!
倒是裏屋的許半夏,聽到外面她爸媽的話,似乎是在提何伯伯廠子裏的事,瞬間來了興致,躡手躡腳的貼到房門前,聽着外面的動靜!
何伯伯他們廠老書記要退了?
最有希望上去的,是何伯伯?!
這是她老媽在外面,說的!
頓時,就是讓許半夏心裏狂喜,明天跟洪昌哥見面的時候,可以告訴他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他爸要升上去啦。
上個屁!?
可是還沒激動半秒鐘,她在縣裏主抓工業的老子,卻是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何伯伯上不去!?
為什麼啊?!
老媽不都說了,按資歷怎麼輪也該輪到何伯伯上去嗎?
可是,為什麼上不去啊!?
難不成,是因為洪昌哥的事,自己老爸給何伯伯小鞋穿?!
不等許半夏衝出去,質問她老子是不是給何伯伯小鞋穿,故意利用職務之便,卡着何伯伯?
卻是她媽已經幫她問了,許半夏便是貼着耳朵,繼續偷聽着外面的動靜。
「老許,話又說回來,咱們跟老何家的關係鬧成現在這個樣子!老何他上不去,會不會遷怒你?!覺得是老許你在背後,搞他?」
夏春梅本來也不想過問,這件事的。
但是這要是因為這個,影響她家老許的風評,影響老許的再進步,她夏春梅第一個不干。
「管他怎麼想!老廠要率先試行國改私,這個是上面今年主抓項目,市局非常的重視,會親自下來全面主抓,我這個小副縣算個屁,有個屁的話語權!」
「所以,他要怎麼想,隨便!」
許和平,許半夏她爸,何洪昌往日裏都是喊許叔,跟他爸老何是同一個師父帶出來的師兄弟。
可以說!
老許家跟老何家,前面二十年是如膠如漆的世交。
但後面二十年!
許叔可是被何洪昌他老子,怨恨了一輩子的師弟。
不因為別的!
就因為這次他們老廠老書記的退下來,空出來的位置,怎麼輪也該輪到老何啦。
可是誰能想!
老何不但沒有上去,更是因為廠里改組,精簡幹部青年化,老何資質老當作表率,就這麼給提前內退,買斷了工齡。
完全接受不了,完全想不通的老何,一直耿耿於懷,覺得是他那個在縣裏主抓這一塊的師弟,因為兒女親家沒做成,而遷怒於他,給他穿了小鞋。
所以,耿耿於懷鬱鬱而終的老何,到死都沒有原諒許叔。
連帶着,到死都沒有原諒何洪昌這個逆子。
如果不是因為何洪昌,不是因為這個逆子,老何家跟老許家,至於會反目,最後成仇的嗎?
現在,老廠那邊的通報,還沒有正式下來,老何對何
洪昌這個逆子的芥蒂,其實已經有所澹化了。
不過,等到老何被內退的時候,肯定會徹底的爆發。
這也是何洪昌剛才,在聽到許半夏在樓上喊讓他快跑,他卻是沒跑的原因。
現在可是他爸的關鍵時刻,何洪昌是想在許半夏她爸這裏,探探口風。
上輩子,即便他老子到死都沒有瞑目,何洪昌也一直不太清楚,老何沒有升上去,到底是不是許半夏她爸遷怒於老何,真的給穿了小鞋。
上輩子一直沒機會,當面向許半夏她爸問個清楚。
不是何洪昌沒有過問,其實是許半夏她爸,根本懶得跟他說。
許半夏她爸也是有他的驕傲!
前半輩子,被自己的師兄一直耿耿於懷,傲氣的許和平怎麼可能會去解釋,內退的是根本不是他能主導的?
等到師兄死不瞑目之後,許和平就更加……但凡誰要跟他提當年老廠改組,老何被提前內退的事,他就會跟誰急。
所以,上輩子的何洪昌,有好幾次想要問個明白,好給他地下的老子泉下有知,有個交待。
基本都是被許半夏她爸,給用棍子趕出來的。
所以,上輩子一直沒解開的謎團,何洪昌這輩子重生過來,倒是非常的好奇,雖然到目前為止,這個謎團還沒有發生。
但,算算時間,其實已經開始了。
所以,這個時候跟許半夏她爸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說不定能套出一點內幕來。
可惜,又是被用棍子,給趕了出來。
當然,今時不同往日了!
上輩子的何洪昌,斗米賤民不可能接觸到,當年的大勢內幕。
但是現在不同了!
以何洪昌現在的身份,以及現在的身家,即便參與進這件事進去,都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想要打聽一點內幕,也並不是非他許和平不可。
現在的何洪昌,有太多的選擇啦。
反正大不了,乾脆直接把他們上輩人一輩子心血的老廠,給直接買下來,送給他老子老何自己玩。
這還真不是沒可能。
因為何洪昌知道,別的內幕他不清楚,但是知道他老子被內退沒多久,老廠也就直接國改私,成了地方某個富商的私企了。
後來,廠領導雖然基本沒變,更是都有了廠里的股份,但也沒幾年,廠子就被折騰得徹底黃了。
這也是激化老何鬱鬱而終的一個誘因。
在老廠徹底黃之前,老何雖然不甘心,雖然憤憤不平,但好歹還有個念想。
可是,等到廠子徹底黃了,連這個念想都沒了,也就成了壓死老何的最後一根稻草。
老廠,承載着老何家太多的怨念了。
這輩子何洪昌重生過來,知道老廠早早晚晚會被私企化,那給誰私化也是給,為什麼不幫老何,直接把這個廠子給買下呢?
一個縣級機械廠,頂天也就一兩百萬,就能買下。
這點錢對何洪昌來說,真是小錢。
所以,回頭還是要去找找許半夏她爸,探探他的口風,因為想要私改老廠,許半夏她老子這個縣裏主管領導,繞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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