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河流完全乾涸,九龍盤踞在空中,用身體纏繞着若隱若現的結界,一次又一次的衝擊。
逆道派的人身穿暗紅色道袍,冷眼看着決策不定的固道派眾人,身上的氣勢更甚,仿佛一切如探囊取物。
「大敵當前,軍心不齊,是這麼多年的安逸生活給你們過懶散了是嗎!」
威嚴的聲音喝斷了所有人的唧唧咋咋。
「派一部人去平定地牢的戰亂,剩下的人留下來齊心抗敵!」空中一道金色虛影浮現,垂眸看着安靜下來的眾人囑咐道,眼中卻閃過一抹殺意:「不要以為在特殊時期我就不敢殺你們,心齊一點!」
說完金色的虛影向着血紅斬擊飛來的西方跨去,消失在了雲端。
就這麼一句簡短的話語,震的全場的固道派修士都留下了豆大的汗珠,眼中滲透着深深的恐懼。
「旭陽,天痕,你們去一下地牢。」頭髮花白,露出的手臂滿是傷疤的老者,一指兩名年輕頗有些天才傲氣的少年。
老者在眾人中也頗有威望,或是忌於金色虛影剛才的警告,誰都沒有反駁。
「是!」兩名少年應了一聲,身形變幻,轉眼離開了人群。
「剩下的人,最近的四人為一組,相互幫助,看到同組的人不行了,丟入結界內就行了。」九龍傲世,看着不停閃動的結界,老者沉穩的吩咐道,同時一掌拍向空中的九龍。
老者都已身先士卒,眾人面子和理子上的退路被徹底中斷,紛紛運轉功法開始對敵。
「哈哈哈,現在相信我說的了沒有?」長須修士看着周圍不斷死去的修士,放聲大笑,揮劍又擋下一戟。
看着面容因為喜悅極度扭曲的長須修士,大喝一聲,手中的戰戟又加大了幾分力道。
「逆道派的人什麼時候敢這麼囂張了!」不屑的語氣從沒有鐵門的地牢口傳來,明為旭陽的修士眼底充滿殺意,身形掠出掐死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逆道派修士。
「這下計劃破滅了吧!」絡腮鬍道長看着前來支援的旭陽和天痕兩人,滿臉的愁容在瞬間退去,發出一陣爽然的笑聲。
天旭和天痕實力明顯高於一般的逆道派修士,轉眼間就殺了十來位。
「殺了這麼多人夠了,你猜猜這天道還能撐多久!大家撤退。」側身退去,長須修士不再力敵絡腮鬍道長,轉而將目光對上了陳長生這群痴傻之人。
沒有被戳到入道理由的痴傻之人根本不是長須修士的對手,甚至自顧自的玩着手上的茅草,任由劍穿過自己的胸膛。
陳長生將口水捏在自己的手上,一點點抿着地上的茅草團成一個球。
專心致志的陳長生忽覺身邊吹起一團冷風,回頭就看見長須修士抬着一劍向着自己砍來,陳長生也不覺害怕只是向着地牢口不斷的跑去口中喊道:「不要搶我的茅草。」
瞧着向着洞口狂奔的陳長生,長須修士只覺有些發懵,身形停頓了一刻,就覺背後傳來一股熱流,回頭望去戰戟已插入肋骨間。
地牢內的場面混亂,誰也沒有注意到抱着一團茅草向着洞口狂奔的陳長生。
「哇,是要下雨了嗎?」逃出了地牢的陳長生看着盤踞在空中的九條水龍不禁發出一聲感慨,抱着茅草的手也不禁送了幾分。
「呼!」一陣大風突然颳起,捲動陳長生手中的茅草,飛上了天空。
「我的茅草!」眯眼看着即將消失在霧氣中的茅草,陳長生一路小跑跟上,不時間還跳起,抓下一把茅草。
追着茅草陳長生一路穿越過了裂谷,來時原本被霧氣遮蓋的河岸,此刻顯露無疑。
百來位修士立在空中,手持本命法器相互拼搏,在這群修士之外還有九名修士口中念念有詞,控制着水龍撞擊結界。
「天空裂了。」陳長生看着在水龍攻擊下已滿是裂紋的結界感嘆道。
「嘭!」九龍齊落,本就支離破碎的結界徹底消失,大量的河水順着破碎的結界灌入山中,同時帶入徐徐的冷風。
陳長生沒有去看猶如瀑布般灌下的水流,眼神死死的盯着因為冷風再次飄起的茅草,拔腿追上,自顧自的喊道:「等等我。」
茅草不斷的飄呀飄,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托着不斷前進,勾引着痴傻的陳長生緩慢的追逐。
風慢慢停了,陳長生看着漸漸下落的茅草,心中美滋滋的,幾步來到了河床上,件起了茅草小心翼翼的踹進了懷裏。
「這石頭也好看。」低垂着頭,餘光瞥見了一塊晶瑩的石頭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陳長生眼中滿是驚喜,伸手撿起了石頭。
整個河床極其的浩大,幾乎是每隔半米就有一塊漂亮的石頭,徹底迷住了陳長生的雙眼。
「快走開!」手上摞了十來塊石頭,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陳長生的上方傳來。
尋聲望去,只見在高空中對戰的數百名修士中,有人騰出了空來,對着陳長生吼道,眼神不時看向自己身後。
「轟隆隆!」沉重的聲音在河岸上響起,就見一道足有六十來米高的巨浪,那些落在山內的河水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重新涌回河道。
「這塊石頭好看。」抬眸看了一眼巨浪,陳長生將目光重新放回了河床上,蹲下身挑開石頭,找起了玉質化的石頭。
河水是無情的,洶湧的水流可不會管陳長生是痴傻之人,瞬間從河岸涌回了河道,倒着勢不可擋的威能,卷攜着河床上的陳長生向着下流流去。
「咳咳咳!」一股股的河水灌入鼻腔,陳長生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淹沒在水中的陳長生,連嗆了好幾口水。
意識逐漸模糊,在死亡的威脅前面,求生的本能促使陳長生閉緊了嘴巴,撲騰起了四肢。
可在洶湧的水流面前,陳長生根本無法浮出水面,只能隨波逐流。
在水中沉浮的陳長生,睜着一雙痴傻的雙眼,眼神望着前方突然變得密集的暗礁群中一塊有些玉質化的暗礁,控制着身體就沖了上去。
「嘭!」強大的水流裹挾着陳長生狠狠的撞在玉質化的礁石上,大量的氣泡從陳長生的口鼻中湧出,陳長生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眼前便陷入了黑暗。
「鎮內這麼舊了為什麼還不造一條河道,害的每次都要來這麼遠洗衣服。」身穿粗衣的徐翠芳一邊揉搓着手頭上的衣物,一邊和周圍一同前來的婦女吐槽道。
「每次都要跑這十幾里就為了洗一趟衣服,一來一去都要一個上午了。」周圍一個年齡相仿的婦女將手中的衣服沉入水中搓洗,附和着。
「那是什麼東西?」搓洗好了手頭上的衣服,徐翠芳的眼神四處瞥了一下,指着河道拐口的一團黑糊糊的東西,眯着有些近視的眼睛,狐疑的問道。
身旁的婦女被徐翠芳這麼一拍,手中的衣服險些被河水沖走,嗔怪了一聲,才向着河道拐角口看去。
河水流淌將那團黑糊糊的東西向前送了一些,露出了沉在水底的半面,婦女的臉上滿是驚恐,顫巍巍的喊道:「是是屍體!」
「什麼?」徐翠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知道湍急的水流將黑糊糊的東西又向前送了一點,徐翠芳的近視眼也看清了,癱坐在原地喊道:「有屍體!」
這一聲很尖銳,震耳欲聾,穿透了大半的河岸,很快就有在河邊清洗農具的漢子跑了過來,對着徐翠芳問道:「在哪?」
「那是活人。」漢子順着徐翠芳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頭髮花白,衣服滿身破爛的「屍體」向下飄去,胸口卻在輕微的起伏。
要是真的是屍體也就算了,可是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壯漢想都沒想直接跳入了河中。
壯漢也是個戲水的好手,在湍急的河水中巋然不動,划動着雙手平穩的靠近陳長生。
水流在一處寬闊地帶有稍微的減緩,一直護在周圍的壯漢,一把抓住了陳長生的衣領,向着河岸游來。
「把他背在背上抖些水出來就好了。」岸邊聚集了許多人,見壯漢把陳長生救上了案,都七嘴八舌的議論着治療方案,隨後一起說出了這個土方法。
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陳長生,壯漢知道拖也不是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將肩膀抵在了陳長生的腹部,用力一顛。
「哇!」腹部的反胃感,促使陳長生將喝入肚中的河水吐了出來,睜開了痴傻的雙眼。
「嘿嘿,起飛了。」陳長生茫然的看着四周,發現自己在壯漢的肩膀上,高興的鼓起了掌。
「我聽說過這片河道里死過好多人呢,你是他是不是被水鬼收走魂了。」
「嗯,有可能,看他這痴傻的模樣,根那些鬼上身的人很像。」
「阿楊救了這小子,會不會被水鬼報復呀。」
人們看着痴傻的陳長生七嘴八舌的議論着,不時間瞭然的點頭。
感受着周圍人的目光,壯漢心中不禁升起了膈應,連忙放下了肩上的陳長生,拎起一旁的農具,向着鎮裏跑去。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