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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瞻前顧後還怎麼做事,何況那一天遲早會到來,讓宇文光提前有準備也好。明珠也就不再管這種事,歡歡喜喜地掀開車簾,對着外頭揮了揮手,引起一片歡呼之聲。
鑾駕內,宇文光神色嚴肅地坐得筆直,然而緊張不樂的意思還是從交替緊握的雙手上泄露了出來。一旁伺候的蔣又圓把他的神情全都看在眼裏,由不得暗嘆了一聲,低聲道:「陛下,您已經做得極好了。」
宇文光有些哀傷:「朕知道,只不過還是會害怕會難受。」
忽見宮人疾馳而來,跪倒在鑾駕前面稟告道:「稟陛下,太皇太后有旨,宣攝政王妃即刻入宮覲見。」
宇文光皺起眉頭:「又是皇后的主意吧?」
宮人惶恐:「奴婢不知。」
總之他也管不着太皇太后,宇文光嫌惡地擺擺手:「去傳旨吧。」
宮人退下,蔣又圓小聲勸宇文光:「陛下不用多想,太皇太后和攝政王妃是親姑侄,何況攝政王妃本來就是為了她而去,現在回來了,立即召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並沒有人會不高興。」
宇文光道:「你不知道朕的心思,朕是擔心皇后不知天高地厚,給朕惹麻煩。」
的確,那位新晉皇后真不是個善茬兒,但是人家身後有太皇太后撐腰,又能怎麼樣呢?蔣又圓張了張口,只擠出一句:「陛下別管了,她們是一家子人,再怎麼鬧也不會有事兒。」
明珠接到太皇太后的旨意倒是沒驚奇,早在意料之中的,就算是太皇太后不見她,定然也是想要見一見江州子和那本書的。
那本叫做《病理學大全》的書,她當時寫得太過潦草,路上又重新抄謄了一份,現在打算把默寫下來的第一本交給太皇太后,抄謄下來的那一本麼,對不起了,她必須要留下來。她不會讓這種可以造福天下百姓的東西,被某些人獨家佔有,視為私物。
宇文初倒是有一瞬的愣神,隨即微微一笑:「我就不陪你去了,早去早回,不要生氣,我和壯壯等你回家吃飯。」
明珠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和太皇太后應該是已經水火不容,甚至是到了見面都不肯的地步。也就不勉強,笑道:「好,替我和壯壯多說幾句好話啊。」那孩子現在已經知事了,她真是害怕他生氣彆扭不理她。
宇文初笑笑:「你放心吧,之前有空我就讓他看你的畫像,他知道你是做什麼去了。」
「我的畫像?」明珠托着下巴作沉思狀:「我哪有什麼畫像?」
宇文初淡淡地道:「我畫的。你走後,為了不讓孩子忘了他親娘長什麼樣兒,我便抽空畫了一幅。」
明珠湊過去:「殿下確定不是因為你怕忘了我長什麼樣兒?或者是為了深夜無人之時慰藉相思?」
「別胡鬧。」宇文初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把她推開,起身下車,人已走到車下,才淡淡回頭,一本正經地道:「你長什麼樣兒,我比你更清楚。」說完肅穆莊嚴地走了。
明珠摸摸鼻子,真是越來越會裝了,然而心裏真是甜滋滋的,她回去後真得好好看看那幅畫才行。
馬車很快到了宮門外,又見前方錦衣雲繡,旌旗飄搖,冬蕙低聲道:「是皇后娘娘出宮來迎接陛下和王妃了。」
這陣仗鬧得可真大。明珠才不信傅紫霏是真心實意出宮來接她的,想在萬眾矚目之下接受她的參拜才是真的吧?
冬蕙也想到了,並且還立刻想起了太皇太后之前給明珠的那封信,於是臉色臭得不得了:「她的心機可真是越來越深沉了。表面上是謙恭,實際不懷好意,最可怕的是還挑不出她什麼錯來。她每天蹲在宮裏吃香喝辣耍心眼,有什麼資格接受王妃的跪拜?」
「沒有什麼,身份地位使然,就如從前,我也照樣吃香喝辣撒嬌欺負人,但是很多人見了我還是只能給我行禮問安。我並不覺得憋屈。」明珠倒是坦然,早在傅紫霏被立為後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刻的到來。不覺得憋屈是真的,因為遲早她會讓傅紫霏還回來。
冬蕙見明珠這樣說,也不好多說什麼,安安靜靜地伺候她下了馬車,扶着她往前走去。
傅紫霏已經給宇文光行過大禮了,二人站在紅毯上並肩而立,看上去格外違和。傅紫霏比宇文光要大了好幾歲,早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宇文光雖然舉止沉穩,卻還是不折不扣的小孩子。二人站在一起,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是搭檔,而且是貌合神離、彼此心懷不滿的搭檔。
因為宇文光的臉色格外難看,他甚至不樂意看傅紫霏一眼,站得也離她遠了些,而傅紫霏唇角凝結着的,是微帶諷刺的冷笑。
明珠看得分明,不急不緩,不卑不亢地含着一絲溫和端莊的笑容朝前走去,將至帝後面前,站住了腳,早有宮人眼疾手快地鋪陳了錦墊,她並不看傅紫霏,而是看着高高的蒼穹,看着被夕陽照得金碧輝煌的宮城,肅然拜了下去。
她拜的是天地,拜的是宇文氏的先祖,拜的是宇文光身上那個皇帝的稱號,而不是傅紫霏。
傅紫霏興奮得臉都扭曲了,她曾經幻想過很多次,甚至做夢都夢見明珠跪在她面前。所以她才會求了太皇太后,表示自己要感謝姑姑如此深明大義,至純至孝,必須得出宮親迎,以表示感謝。
此刻,這一刻終於到來,叫人如何不歡喜?真不知道,傅明珠此刻的心情是什麼樣的?饒你名滿天下、志得意滿,你還是得跪拜在我的腳下。
傅紫霏盯着明珠頭上那些象徵着親王正妃身份的簪釵頭飾,語氣愉悅地道:「姑姑何必如此多禮?您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本宮此生最為遺憾的事,是大婚那日姑姑不在身邊,實在是可惜。」
口裏不停地說着好聽話,就是不讓明珠起來。反正這麼多的人看着,她就不信明珠可以跋扈到不聽宣召就敢私自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