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金翹……?
我一時有些疑惑,眨眨眼,可眼前的的確是她,正不知這到底是在做夢還是自己病迷糊了,就聽見她開口說道:「好一點了嗎?好一點就起來吃東西。」
真的是她!
我慢慢的撐起身子,立刻感到肩膀上傳來了隱隱的痛,不過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我有些不明白,疑惑的問道:「金翹夫人,青嬰叨擾了。為什麼青嬰會在您這兒?」
楊金翹坐到了桌邊,說道:「殿下把你調到了我這裏,今後你也不用回落梅宅了。」
什麼,裴元灝把我給了她?
心裏不由的一陣笑,現在姚映雪懷有身孕,他當然是要常常去陪伴她的,把我調到楊金翹這裏,連看也不用看到我了。
看來,他是真的煩了。
這樣也好,也好……
我默默的坐在床頭,心裏雖然酸,卻並沒有眼淚流出來,也許是因為之前把所有能流的眼淚都流盡了,楊金翹看了我一會兒,慢慢的走到我面前,說道:「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嗎?」
我抬起頭看着她。
&陽宮這趟水不是你能攪和的,否則遲早有一點,你會被吞掉。」她冷冷的說道:「看起來,你已經被吞得差不多了。」
「……」
她的確跟我說過這句話,可那個時候的我太天真,以為自己夠理智,也以為自己夠堅強,等到現在再聽到的時候,卻已經遍體鱗傷。
我悽然一笑,說道:「奴婢,辜負金翹夫人了。」
她又慢慢俯下身,看着我的眼睛,帶着一點莫測的笑意,道:「你也真是讓我奇怪,看得比誰都透,卻陷得比誰都深。」
我對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看着那雙眼睛裏映出的,幾乎殘敗的我,突然道:「夫人呢?」
&麼?」
&果是夫人你,會陷嗎?」
&我不會!」
&什麼?」
楊金翹低着頭看着什麼,可臉上的表情卻是說不出的透徹,一字一字的道:「因為,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麼,只要目標沒變,我不會離開我要走的路,就不會陷下去!」
這句話像是一陣驚雷,狠狠的擊中了我,我如夢初醒一般睜大眼睛看着她,楊金翹淡然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只要目標沒變……
只要不離開自己要走的路……
我慢慢的低下頭,看到的是燭光映照下,我投落在地上的影子,燭火搖曳,那影子也隨之偏擺,但其實,真正的我還是在這裏,一直沒有動過。
曾聽說過一個故事,和尚們見風吹幡飛,一僧曰風動,一僧曰幡動,最後一個大和尚卻說:不是風動,不是幡動,而是心動。
可是,心動——既是錯!
在楊金翹的屋子裏養了一天,所幸她給我用的藥極好,加上那傷只是皮肉,沒多久就漸漸的結痂,動起來也不那麼痛了。
這天早上,我到她的臥室里向她道謝,說道:「金翹夫人前日的一席話,如醍醐灌頂,青嬰感激不盡,特來向夫人道謝。」
她坐在那兒笑了一下:「別把我說得跟菩薩似的,我沒那麼好的心腸。」
&人雖然這麼說,但青嬰還是希望夫人能發一發慈悲心,答應青嬰的一個請求。」
&你要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