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神行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七章歸來「怎麼治癒?」
許深想到了墨青浩,是重構系的能力麼?
女人先是用鑰匙給許深打開了腳上的禁環,剎那間,墟力涌動,流通全身,那種渾身輕微的疼痛感,頓時被墟力壓下。
而許深的感知也在快速增長恢復,能感受到眼前的女人體內有極濃厚的墟力波動,也是第二形態。
至於旁邊的老者,反倒體內毫無波動,如黑暗般深沉,讓許深有種刺骨的寒意。
「請稍微忍耐。」
女人再次說道,語氣頗顯客氣。
隨後她雙手貼在了許深的肩膀上,許深頓時感受到,一陣陣墟力侵襲過來,他身體表面的血肉在墟力的挑動下,緩慢的蠕動起來。
緊接着,許深便看到血肉中滲透出鮮血,血管糾纏。
在鮮血滲透中,許深卻沒感受到太多的疼痛,反倒有種酥麻的感覺,就像是痛感被抑制。
隨着墟力的編織,鮮血逐漸止住,血肉之外,逐漸新生出雪白粉嫩的肌膚。
這過程較為緩慢,持續了半個小時才結束。
許深感覺像穿上了一層厚厚的衣物,那種跟空氣近距離接觸的冰涼感被隔絕,他看着自己的手腳,新生的皮膚雪白無比。
「這是你的殼。」
雪白長袍老者遞給許深一個小箱,裏面正是從許深體內剝奪出的幾件墟兵。
面具、手套、黑血……
全都在。
許深目光微動,伸手全都拿回,吸收到體內。
「先前的事,就當是一場誤會,你可以走了。」老者臉色冷漠,道:「你無緣享受吾主的福澤,往後好自為之吧!」
誤會……許深眼眸微微閃動,的確是誤會,只是,是他誤會了這個世界。
誤會了追光會。
也誤會了眼前所展現出的莊嚴肅穆。
他的眼睛能看到其他生命身上的黑色漩渦,但許深卻忘了審視自身。
在雪白長袍老者跟女人的陪同下,許深穿上了一套柔軟舒適的信徒教袍,跟隨着他們穿梭過道,離開了這塊黑暗牢房。
過道兩側的墟,都在注視着許深的背影,有的墟戀戀不捨:「我的孩子又要離開了。」
還有的墟發出古怪嘻笑:「外面的美食更多呢。」
「他還會回來嗎?」有墟詢問老者,充滿柔情地道:「我好想吃掉他啊。」
老者神色漠然,面無表情。
順着台階走出,來到外面的地面,透過廳堂,許深看到窗戶外刺眼的光芒。
但有窗戶格擋,眼眸稍微眯起就能適應。
「她會送你出去。」雪白長袍老者漠然地看着許深,眼神毫無慈悲:「離開這裏後,記得慎言,有些事你說出去也沒人信,說出去也對你沒好處,你們江家也未必那麼乾淨,不該說的不要亂說,記住了麼?」
許深凝望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走吧。」
雪白長袍老者轉身。
旁邊的女人做出「請」的手勢。
許深沉默了下,隨後跟着女人走出了此處,陽光照耀下來,渾身溫暖。
從前方的教堂外走過,在教堂門口停靠着一輛豪車。
女人帶着許深上車,將引擎發動,二人沒有任何交流。
隨着車輛駛去,許深望着後方的教堂大門越來越遠,但教堂上聳立的尖角卻越來越清晰。
8天的囚禁,宛若一場噩夢。
如今夢醒了。
猶如解脫一般。
但有些東西,卻已經紮根在靈魂深處,無法抹去。
許深凝望了一眼逐漸遠去的龐然大物,隨即慢慢收回了目光。
……
……
教堂內。
雪白長袍老者將許深送走後,轉身來到了教堂後方某處古堡般的高樓中。
在高樓某層,佇立着一道身影。
這身影身穿雍容華貴的長袍,金色的線條和璀璨的銀色絲線編織,長袍垂落,彰顯着無與倫比的尊貴和權勢。
雪白長袍老者來到此人面前,微微鞠躬低頭:「教皇大人。」
眼前的人,正是月光宗教的教皇。
只有老者明白,這位存在在內城裏是何等顯赫的身份。
「人已經放走了麼?」身材偉岸的教皇輕聲道。
「剛走。」
雪白長袍老者抬頭看了眼教皇,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疑惑:「教皇大人,如今江家沒落,是誰能為江家如此賣力,居然能讓教皇大人您親自出面,擔保下這麼一個小人物。」
「我也是受人所託,早年的恩情罷了,此事既已過去,就到此為止吧。」教皇輕聲道。
老者自然明白,有教皇親自出面,此事便已畫下句號。
只是,能夠請動教皇的人,究竟是內城哪位大人物?
……
……
車輛駛出內城,穿梭過漆黑的通道。
許深看了一眼,眼眸微微閃動,他心中浮現出一種念頭。
終有一天,他會再次踏入內城。
但不會再像這次一樣,以階下囚的身份。
「到了。」
駕駛座上的女人將車輛停在通道外面,神色冷澹,沒有在主教面前對待許深時的溫和,眉宇間帶着澹澹的嫌惡和不耐。
先前出手幫許深治療時所表現出的仔細和耐心,似乎也僅僅是看在主教的面上。
她不知道許深是什麼身份,但後者只是底城人,這就足以令人瞧不上。
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下了車。
在他下車後,女人立刻發動車輛返回了內城。
許深在原地稍微停留了下,隨後沿着街道走去,沒走多久,看到路邊有等候的出租車,便招來一輛車,報了地名。
剛上車不久,許深腦海中忽然聆聽到1號的聲音,在呼喚自己。
許深目光閃動了下,看了看車輛四周,除了梅芙外,周圍都是底城的路人,沒什麼奇怪的人跟蹤。
他當即意念浮動,進入到靈秘世界中。
1號看到他上線,立刻跟他進行私聊。
「怎麼樣,你的手下回去了麼?」1號詢問道。
「已經返回了。」許深說道:「辛苦你了。」
「好說。」1號笑了笑:「如今內城的局勢複雜,聽聞你想幫江家,我勸你一句,最好別管,僅憑你一人,很難幫上。」
許深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暗示人情已經還了,江家的事,1號不會出手。
「無妨,我盡力而為。」許深說道。
雖然他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但1號在內城的身份他無法確定,以他現在的能力也無法去順藤摸瓜的調查,只能說話周全一點,若是對方也是壓死江家的一份力量,他的話也許能起到一些些的威懾作用。
這是他目前能為江家做的最大的事了。
「行吧。」見許深心意堅定,1號也沒多勸,達到他們這種身份,通常意念不易動搖。
二人沒太多話,簡單道別,就各自下線了。
許深的意識也回到了出租車上,若是現實中遭遇襲擊的話,即便他的意識身處在靈秘空間也能感知到,只是感知沒有那麼敏銳罷了。
好在出租車上安全,即便司機有歹念,也只是普通人,他能反應過來。
沒多久,出租車在郊區停下。
許深下車,看到司機投來的目光,他摸了摸口袋,並沒有錢。
「你等我下,我去取錢給你。」許深說道。
司機看了看四周,郊區的破爛街道,讓他臉色陰沉,一臉不善地道:「你當我傻嗎,等會兒跳出三五個人圍着我,到時我還要給你錢。」
許深眼神古怪地看着他,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三五個人圍住你,你就能接受自己沒辦法拿到錢的事實?」
「廢話,別跟我來那些有的沒的,看你穿的奇奇怪怪,也算乾淨,居然拿不出錢,誰信!」司機推門下車,從口袋裏竟摸出一柄匕首小刀,表情陰狠:「別跟我耍滑頭!」
顯然,在底城遇到不受秩序的人多了,司機也早已掌握了對待違法者的辦法,那就是自己執法。
許深看了一眼,伸手抓住了小刀,在司機的眼中用兩根手指將其捏斷,然後放回到了司機手裏,就像付款一樣自如,隨後轉身離開。
背後再無聲響。
離開街道,許深的身影經過某處巷口時,遁入到墟界中。
隨後來到一處旅館,看到旅館的後廚中,遍地髒亂,還有老鼠在桌下偷躥,而身材肥胖的廚師扣了扣鼻屎,彈到鍋里,隨後又舀起一勺嘗了嘗湯的味道。
許深從後廚穿過,在旅館前台的桌下,取了一疊小票。
隨後許深來到旅館旁的角落現身,從側面走入到旅館中。
這裏是郊區,許深已經探查過,周圍沒有監控。
即便有,也只是壞掉的擺設。
「歡迎光臨。」旅館老闆看到客人,立刻笑着道。
許深將剛拿的小票遞出,租下一間房。
他沒有急於回到追光會和墟秘局,如今的他,反倒是隱形的身份。
很快,住到訂好的房間裏,許深想了想,呼喚出錨點,從裏面拿到墟秘局的通訊器。
至於追光會的通訊器,先前裝在了作戰服里,一同被拿走了。
雖然墟兵歸還了,但作戰服多半被扔掉了,沒有還給他。
許深拿着通訊器,陷入思量。
片刻後,他撥通了一個號碼。
「餵。」
「嗯?是你?」
通訊那邊傳來一個輕盈的女子聲,語氣略帶詫異,似乎沒想到許深會主動聯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