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是個擁有自我意識的傀儡,和普通的傀儡並不一樣!」白夜重申道,他自從接受了太古妖龍的黑暗之心後,對於靈魂和虛幻世界的事情,也多了一份理解。
「不奇怪,它若只是個普通的傀儡,怎麼可能被主上派下來主理迷霧森林的事情。」蘇芸假裝鎮定地說道,心中對傀儡和主上的顧忌也更重了。
白夜看她不重視自己的話,生氣的哼道:「可是它身上的靈魂不是那個狗屁主上的靈魂!那個味道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卻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什麼時候曾經接觸過……」
說着說着,白夜的眼中閃過一陣恍惚。
它正在用力回味金甲傀儡身上的靈魂味道。
「……你的意思是說,附在金甲傀儡裏面的靈魂,很可能是我們認識的人?」蘇芸聞言,又驚又喜,「莫非是——」
「我敢打包票,絕對不是凰隨雲!凰隨雲的味道我可是做夢也不會忘記!」白夜一口打斷了蘇芸的妄想,「那個傀儡裏面的靈魂,氣味比凰隨雲清澈許多,還帶着一股藥香味!」
「藥香味?」蘇芸愣住了。
她認識的煉藥師不計其數,其中大半實力不低,以至於一時間竟無法確定懷疑對象。
「對,藥香味,很強大的靈魂力量,但是……卻又透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虛弱……」白夜努力地會味道,「不過比起傀儡裏面的靈魂,我更想知道纏繞他身體的魔氣的來源……」
「魔氣?」蘇芸適時地抓住了重點,「你說金甲傀儡的身上有魔氣?大約是什麼樣子?能夠形容一下嗎?」
「……我形容不出來,很邪?惡很可怕的味道,就算是我……如果和這股力量正面對上也沒有半點勝算……」
白夜沒有見過蘇芸體內魔氣發作時的樣子,所以他不知道,金甲傀儡身旁的魔氣和蘇芸體內的魔氣存在着極端的相似。
「……魔氣……藥香味的靈魂……又虛弱又強大……」
喃喃地反覆着,蘇芸感覺腦袋一陣劇痛。
冥冥中,她似乎抓住了什麼,但是卻說不出口。
一番冥思苦想後,她拍了拍白夜的腦袋:「……你好好養傷,要是還有什麼不舒服,隨時叫我!」
「放心吧,我才不會和你客氣!」白夜斜着嘴哼哼地說道,眨了眨車**的龍眼,目送蘇芸離開。
……
「可查到了孽龍的逃竄方向?」君無藥冷酷地問道,戰鬥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事後他發現,孽龍的身上居然有蘇芸的味道!
莫非這條龍近期和芸兒發生過接觸?!
這孽龍敢對我的徒弟有任何冒犯,我必拆了它的骨頭抽了它的精!君無藥惡狠狠地想着,他向來護短,最不喜歡看到身邊人受委屈。
正當他思考該如何將白夜從洞窟裏面挖出來大卸八塊的時候,傳音石又一陣燈火閃爍。
「夜重焰?」君無藥忍着不痛快地問道。
話音剛落,夜重焰的聲音傳出,帶着恨意和急躁:「找到夜君燃的屍體沒有!」
「暫時還沒有結果,怎麼,你又捅出了簍子?」君無藥問道。
夜重焰呻吟道:「……羅家那群混蛋,藉口說要支持家主在身毒的活動,首鼠兩端,直到現在都拒絕入皇宮給我朝賀!還有蘭家家主……竟然……閉塔自封……這一個個都是要給我臉色嗎!」
「我們只負責幫你殺夜君燃,能不能穩定江山,可是你自己的事情!」君無藥乾脆拒絕道,「不要總把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強推給別人!」
「可是我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我死了你也別想有好果子!」夜重焰猙獰地說道,他才不管君無藥會不會生氣,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你死是你死,別拉我們下水!」君無藥淡淡地說道,「組織給你的資源還少嗎?從夜君燃繼位開始,連續三任特使都為你提供了支持,助你篡奪皇位!結果呢?得了我們那麼多的支持,你又辦成了些什麼!」
「我可沒求過你們,是你們主動找我合作的!」夜重焰傲氣十足地說道,他這個人生性無賴,極度自卑又極度自信,斷了子孫根以後,疑心病也隨之加重,如今更是病入膏肓,聽不得一點不順心的。
「對我有意見,覺得我配不上你們的支持?完全可以半路撤走啊!以我燕王的身份,就算沒有你們也一樣能夠成功!」夜重焰傲慢地說道,他才不相信假面組織會中途罷手。
可惜這一次,他錯了,大錯特錯了。
「真以為我們捨不得放手嗎?投入那麼多,卻始終沒有產出,還接連折損了三個主事人,若不是我覺得你還有些用處,早就殺了你,將之前那些年投在你身上的好處全部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了!」君無藥敲打着扶手道,「夜重焰,燕王這個身份很能唬人,但在我看來,卻是一錢不值。」
「你想幹什麼!」夜重焰色厲內荏地說道。
他不信這金甲傀儡會和他翻臉,但又怕出言不遜惹怒了對方,以致之前種種全部付諸東流。
「不想幹什麼,只是希望你明白,不要太把自己當一回事,組織能成全你也能輕易地毀掉你。讓你做什麼就乖乖地去做,不許你做的事情,一件都不能碰!還有,主上的忍耐是有極限的,協議里承諾的事情必須立刻完成!再敢拖沓,休怪我們翻臉無情!」
「……你……你等着!等我見到了主上,我一定讓你……讓你……」
夜重焰怒氣沖沖地吼着,未等他說完,君無藥便輕笑一聲,道:「如果你能把事情辦妥,想怎麼告狀都可以!事情辦不好,能不能活命都難說,還想見到主上?!」
說完,君無藥便切斷通話。
以他燕王之尊,居然被這等奚落,夜重焰的臉色可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我可是萬人之上,一個揮手就能讓天下血流成河!為什麼你們卻一個個都不把我當回事!」
他氣憤極了,衣袖掃過去,將房間裏的東西全部打碎。
但即使如此,他也還是余怒未消,快步走出密室,看也不看沿路見他就跪的侍從和宮人們,徑直朝着歷代蘭家家主居住的通天高塔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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