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暗處那人並未讓他們等得太久。
兩人的細碎討論才剛剛結束,空谷深處便流出一陣清水的聲音,而後大海自天空中流下,變幻不定的風景中,數個女人從天而降。
為首的正是水神。
一襲淺藍衣裳,衣袂當風,青絲縷縷,只看樣貌,甚至會讓人有見到仙子的錯覺。
但蘇芸絕對不會產生這樣的誤會,因為她知道,在水神溫柔可人的外表下,藏了一顆怎樣的惡毒靈魂。
「……好久不見!」她說道,「沒想到和我交易的人居然是你。」
&體的事情一直由我全權主持,蘇家的事情也屬於我的責權範圍,」水神直言不諱道,「再見面有什麼稀奇?」
&是,你我本來就是敵人,這種情況下再見面再正常不過!」蘇芸握了握拳頭,「人呢?」
&上要的東西呢?」
蘇芸微笑道:「只要把人交出來,你要的東西自然就會給你!」
&不過我?」水神反問道。
夜君燃笑道:「至少目前為止的幾次接觸,你的表現都讓人無法信服。」
女人聞言,眸子裏流出少許失望。
&不到你們居然真這麼看我,」水神懶洋洋地說着,揮了揮手,身後的十餘名宮裝女子因此散開,露出兩個被裹得好像蠶繭一樣只露出腦袋的憔悴男人。
&就是你要的東西,」女人傲慢地說道,「蘇震、蘇賀爺孫都在這裏!該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了吧!」
&心,該給你的一分都不會少!」蘇芸冷笑着,摘下一枚空間戒指,「這東西的邪性有多大你也是知道的。為了不驚動天都城,我只能把它封在空間戒指裏帶進來。」
&是有心了。」水神不冷不熱地說道,「拿給我吧!」
蘇芸沒有立刻扔出空間戒指,她看着被水神的屬下層層圍住的蘇震、蘇賀,道:「可以把他們先弄醒嗎?」
&麼,擔心李代桃僵?」水神笑着反問道。
蘇芸道:「誰讓你的信用一向是負數,而且今天的交易場合也確實有些尷尬。」
最開始的時候,假面組織的要求是用位面胚胎交換蘇賀爺孫的性命;而後又故意把已經洗腦過的蘇震換給自己;現在,交換條件突然改成聚陰棺……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變化深處,必定藏有貓膩!
水神也明白她的謹慎,轉過身,吩咐道:「把他們兩個弄醒!」
話音剛落,後面兩個昏昏沉沉的人就被弄醒了,他們的身體自脖子以下都被裹在白繭里,只有腦袋露出外面,剛醒來的時候眼神露出明顯的迷茫,花了足足一分鐘才想清楚自己是誰,面前又是誰!
&兒!」蘇賀大喊道,「快走!這群妖女不會遵守承諾的!」
蘇震也道:「別為我付出任何東西!不值得!」
&來這裏就是為了和我交易,隨你怎麼提醒,她都不會走的。」水神傲慢地說道。
她走到他們身邊,左右兩隻手分別抓起蘇震和蘇賀的頭髮,好讓蘇芸看清面孔。
&已經確定無誤,可以把聚陰棺給我了吧?」
&們身上可有損傷?」蘇芸問道,「上一次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算賬呢!」
&覺得呢?」水神陰森森地反問道,「你不是煉藥師嗎?身邊不是有一個幾乎精通全世界的醫藥的頂級藥師嗎?就算我在他們身上弄了什麼手段,你也有辦法解開,不是嗎?」
&解開歸能解開,你若是敢在他們身上甩花招,我一定——」
&別說這麼多廢話,一手交人一手交貨,我今天是來做買賣的,沒空和你嗑家常!」水神催促地說道,「對了,跟在你後面的幾個傢伙,我的人已經把他們解決,權當是買一送一的誠意吧!」
&很好!」蘇芸磨着牙齒道。
水神含笑道:「我一向很好,不用你重申,東西拿過來,人還給你,然後我們就可以兩清了!」
蘇芸看了眼夜君燃,後者自然得接過蘇芸手中的空間戒指,道:「我去把人領回來。」
&一……」
蘇芸還是信不過水神,總覺得這個女人正在計劃什麼大陰謀。
夜君燃笑道:「沒有什麼萬一比他們活生生的命更重要。」
蘇芸握了握拳頭,堅硬的戒面硌得手疼。
&她大聲道,「我數一二三,然後你就把人扔給我,我把戒指扔給你!」
&然,你是信不過我的誠意。」水神沒有任何遺憾地說道,「好吧,開始吧!」
話音剛落,就見一前一後兩個白色人影被扔了過來,夜君燃見狀,不敢怠慢,剛柔並濟的力量飛出,恰好左右紛紛接住!
而蘇芸也在同一時間扔出了藏有聚陰棺的戒指。
雖然水神的意圖令人費解,不過只要蘇賀和蘇震能夠回來,她不介意交出聚陰棺!
就算加了十多層的封印,聚陰棺的陰冷之氣還是擋不住,水神躍身握住那枚空間戒指的瞬間,就被它的陰寒和怨毒刺得掌心一陣焦灼味道。
&然是真品!」她忍着劇痛說道,原本的出爾反爾計劃因為手掌被灼傷不得已放棄!
蘇芸看她神色變化頗有些古怪,不敢怠慢,見夜君燃果真順利接住了蘇震和蘇賀,於是衝着水神微笑道:「多謝款待!」
隨即與夜君燃一起扶着蘇震和蘇賀飛快地離開了在水神的力量支配下變得越發詭異的空間。
目送他們遠去,水神握緊了手中的戒指,嘴角更是一抹陰晴不定的笑。
&確實沒有在人質身上耍手段,不過……今天的事情,真的能這麼輕鬆地解決嗎!」
……
走出水神的空間,迎接蘇芸和夜君燃的是詭暗的地獄風景!
原本清爽的山野變成了到處都是火焰的活地獄,山石碎裂山林倒塌,視野範圍內更有十多人死相慘不忍睹!
&是怎麼回事?」
單手扶着蘇賀的蘇芸看向夜君燃。
夜君燃深吸一口氣,道:「果然還是出事了!」
&麼意思?」蘇芸追問道。
夜君燃道:「一種感覺罷了,自從知道虛族此次沒有準時出席百族大會,我的心中就始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見到天都城主以後就更加……而現在……這種感覺終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