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虛族領地內把虛族族長傷得這麼重,除了虛族的頂級高手,還能有誰?」虛丹丹自嘲地說道。
虛質凝雖然是女子,卻深受虛族上下的喜歡,這一次虛質凝為了族人身受重傷,幾乎所有倖存者對她都是發自內心的疼惜。
因為早就從夜君燃處知道虛無一這個名字在虛族的真正含義,加上此前曾經和虛族的太上長老有過接觸,所以虛丹丹的話幾乎震驚了所有旁聽的人,唯獨蘇芸表情淡然。
「是哪位長老做的?!」
虛質凝聞言,吃力地坐直身體,道:「聽你這口氣,似乎早就知道虛族內部有問題?」
蘇芸道:「我夫君乃是虛族旁支,對虛族的過往歷史也算是熟悉。」
「只是這樣嗎?」
虛質凝狐疑地看着蘇芸。
「想問更深,就換個地方繼續吧!」蘇芸徑直道,「你的傷很重,必須立刻處理。」
虛質凝也知道自己身負重傷命懸一線,聞言,對陪在一旁的慕隱龍道:「抱我去帳篷里。」
「是!」
總是被人當成是吃軟飯的小白臉卻在關鍵時刻堅定地護住妻子的男人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抱住幾乎全身是傷的妻子,抱穩以後,他看了眼蘇芸:「我能相信你嗎?質凝半年前經歷過小產,現在又重傷,我怕她——」
「你們如今除了相信我,還能做什麼?」蘇芸反問道。
平心而論,她不喜歡沐秋風,玉虛城內幾次接觸,這個男人給她的印象都是輕浮和見風使舵。
說得更直接些,他就是個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臉,提起他的名字,大部分人的第一印象都是虛質凝的丈夫!
然而,這個全身貼滿了面首標籤的男人,卻在虛氏一族最危難的時候堅定地站在了妻子身後,或許,他們之間也是有真情的吧!
……
剪開布料,搽乾淨傷處,蘇芸發現虛質凝的情況比她表現得還要糟糕。
「傷得這麼重還一臉不要緊的樣子,你也是個奇葩。」
「我是虛族族長,在虛族遭遇覆滅危險的時候,身為族長自然要扛起全部的責任。」虛質凝漠然道,「你不也扛起了不屬於你的責任嗎?」
「好吧,我說不過你。」蘇芸轉過身,將滿是黑血的絲巾扔進水盆。
調配傷藥的同時,她問道:「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虛族突然和外界斷開的所有聯繫,為什麼你們會——」
「如果我能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就不會……咳咳……」
虛質凝虛弱地說着,她已到了油盡燈乾的境地,卻還冥頑不靈地維護着虛族的顏面。
她的這份堅持,讓蘇芸感覺可笑可敬,同時也生出深深的無奈。
「是太上長老做的,對嗎?」
輕輕的一句話,將虛質凝的驕傲全部打碎,她瞪大眼睛看着蘇芸,想要說什麼,卻因為鮮血翻湧嗆住咽喉,只留下一連串激烈的咳嗽。
嚇得陪在一旁的慕隱龍急忙為她順氣,同時哀求道:「夜夫人,你能先出去一下嗎?我先勸一下她!」
蘇芸嘆了口氣,將已經配好的外用藥放在桌上,道:「白色的塗在潰爛處,紅色的直接灑在裂口處,淤血的地方用紫色的那一瓶。」
「勞煩夜夫人了。」慕隱龍低聲說着,目送蘇芸離開。
帳篷里,傳來一陣細碎得近乎哀求的說話聲。
……
蘇芸走出帳篷,倖存的虛氏族人們急忙圍了上來。
「族長她——」
「還沒死,」蘇芸冷然道,「不過也離死不遠了。」
聞言,一眾人都露出了悲痛欲絕的表情,連一貫傲慢的虛丹丹的臉上也爬滿了淚痕。
「姑姑!你……你不能……」
「別急着哭,至少人目前還活着!」蘇芸冷冰冰地說道,因為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她對虛族很有偏見。
虛丹丹也知道她不喜歡虛族,見蘇芸臉色有些冷,急忙道:「我……我只是比較擔心……一時情不自禁……」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們會遭到襲擊?」蘇芸開門見山地說道,「而且似乎是在虛族的領地內被襲擊了。」
沒有人回答,此事涉及虛族隱秘,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
看着他們諱莫如深的模樣,蘇芸忍不住哼道:「萬年前被鎮壓的那個人又回來了,對嗎?」
聞言,虛丹丹驚叫道:「你怎麼知道!」
這件事情在虛族一直都是最高機密,只有族長和部分長老知道。就算是他們,也是直到虛族被血洗的時候,才從族長和那人的對話中知道了部分真相!
正當眾人震驚時,夜君燃走了出來。
「知道虛族不得與夜氏通婚的規定是怎麼來的嗎?知道為什麼我會擁有虛氏一族才能擁有的虛無體質嗎?」他慢條斯理又句句千鈞地說道,「因為夜氏本就是虛族的一部分,夜氏一族是被虛族逐出的異端!」
「什麼!」、「胡說!」、「怎麼可能!」……
從夜君燃口中說出的話讓虛氏倖存者們感覺如遭電擊,但又無力反駁。
虛族編年史中確實有類似的記錄,何況夜君燃也確實擁有隻有血裔才能繼承的虛無體質!
「現在還覺得我們是外人嗎?」夜君燃冷幽幽的反問道。
虛族倖存者們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雖然感情上還有些不能接受,但聽了夜君燃的話以後,他們的內心深處已經將蘇芸和夜君燃歸為了自家人。
如此一來,看向蘇芸和夜君燃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熱情。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地說道,「難怪太上長老對你……」
「還稱呼他是太上長老嗎?」夜君燃冷笑道,「虛族領地發生了什麼,全都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吧!」
「……這……」
雖然還在猶豫,但已經遠不及先前的堅決了。
夜君燃見狀,冷然道:「事到如今,你們還將他當做太上長老維護?可惜在他眼裏,你們不過是群隨時可以捨棄的廢渣!」
「……夜君燃,你……你……」白髮老者晃着手說道,「你最好還是……」
若是過去,聽到有人這麼批評太上長老,他早已怒罵噴頭,但是現在,他卻開始心虛了。
「還是如何?虛氏一族在萬年前放逐了夜家,夜家如今就算捨棄你虛氏一族,也只能算是因果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