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君無藥覺得沒天理了,他的臉明明長得那麼好,怎麼可能嫉妒葉君燃那種小毛孩!
可惜追了半天,蘇芸就是不改口,反倒把只是靈魂體的君無藥累得氣喘吁吁,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就轉進混沌珠休息了。
……
早晨,蘇芸梳洗完畢,剛在阿青的幫助下綰了個丫髻,纏上兩串珊瑚,就被蘇群河派人叫去見客了。
蘇芸知道,他還記恨昨天的事情呢。
不過她也沒把這個勢利眼的傢伙當親人看。
換上新衣裳,在嬤嬤引領下,蘇芸走進大堂。
一進大堂,蘇芸立刻覺察到氣氛不對,但她不動聲色,進屋後首先給坐在最上首的蘇賀請安行禮。
蘇賀笑道:「芸兒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說完指着端坐在左側首位的星木紫檀太師椅上的華貴男子,道:「這是你洛叔叔。」
「蘇芸給洛叔叔請安,洛叔叔安好。」
洛秉川抬起頭,看到蘇芸滿是疙瘩的醜臉,心中頓時泛起一陣噁心,戴滿戒指的手敲了敲桌面,勉強擠出幾分笑容,道:「三小姐看起來氣色不錯嘛!」
蘇芸道:「謝洛叔叔關心。」
只是洛秉川涵養好,能擠出笑容,站在洛秉川身後的紅裘少女可沒這麼善良,把玩着小皮鞭,低哼道:「醜八怪!」
蘇芸假裝沒聽見,行禮完畢,走到蘇群河面前,問道:「父親叫女兒過來,所為何事?」
坐在蘇群河身邊的洪昭華聞言,剛要說話,卻因為蘇群河的一聲咳嗽,只得坐下。
和昨夜的潑婦模樣比,她安靜了許多,豐潤的臉上塗了厚厚的粉,依舊難掩憔悴。
蘇芸安靜地等待着。
蘇群河端起茶,喝了一口,這才緩緩道:「芸兒,當年你才剛滿月的時候,你爺爺就為你定了一門親事。和你定下婚約的,是洛家長子洛容綺。但是呢,容綺如今被華清宗主收為弟子,這個……那個……」
因為蘇賀在場,蘇群河不敢放肆,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但蘇芸已經明白了。
原來是來退婚的,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蘇芸笑了,她不是那個懦弱的蘇芸,也沒有見過洛容綺,她想要的是廣闊無限的天空,怎能可能被束縛在小小的西川國!就算今天洛家不主動上門要求退婚,日後她知道了,也會親自去退。
但是就沖洛家人的囂張態度,她也不想讓他們輕易得逞。
「父親的意思是,希望我主動解除和洛家大少爺的婚約?」
蘇群河笑了。
洛秉川更是摸着鬍子道:「三小姐如此聰明懂事,不愧是蘇兄的女兒。」
「退婚以後呢?」蘇芸冷笑道。
洛秉川看她雙目冰冷,以為她貌丑,擔心以後嫁不出去,打算用婚約賴定自己兒子,本就不爽的面上更浮現一絲嫌惡。
「三小姐,洛家自知理虧,所以特意準備了賠罪的禮物。」
紅裘少女走出一步,拿出一個錦盒,打開:「這是昨日洛家拍下的五品斷續丹,聽說你弟弟前些日子在練武場不小心扭斷了胳膊,急需斷續丹救命。只要蘇家三小姐願意在退婚書上簽名,從此和我大哥再無瓜葛,這顆斷續丹就是你們蘇家的了!」
此言一出,蘇群河原本平穩的呼吸頓時急促,洪昭華更是擠出笑容,看着蘇芸。
「你還等什麼,還不趕緊在退婚書上簽名!她手裏拿的可是唯一能救你弟弟的斷續丹。」
紅裘少女跟着晃了下錦盒:「是啊,昨晚上我們花了一千三百萬金幣才拍下這顆斷續丹,今天就轉身送給你們蘇家當退婚的補償,蘇三小姐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趕緊簽字吧。」
蘇芸好笑地看着他們,一個個都這麼趾高氣昂,真把她當乞丐啊!
「抱歉,雖然洛小姐手中的斷續丹對我們蘇家很重要,可是答應退婚的話,我一個女兒家的名譽就完全了,所以……還是容我再考慮考慮吧。」
東大陸風氣保守,女子若是被男人退了婚,日後很難再嫁。
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是過去的蘇芸,是很可能因為這件事被逼上絕路的。
洪昭華急了:「你還有什麼好考慮的,趕緊簽字!救你弟弟要緊!」
「那我的名節呢?」蘇芸反問道,「你讓我以後怎麼嫁人!」
洪昭華愣了一下,隨即許諾道:「這有什麼難?等過幾天,我回太師府稟明父親,洪家的青年才俊隨你挑!現在趕緊給我簽字!」
說到後面,她眼中已經翻出戾氣了。
蘇芸的眼底浮現一陣寒光。
洪昭華,你還真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女撈到最好,一點都不介意毀掉別人的一生!
就連蘇群河,也在一旁幫襯道:「芸兒,快點答應你洛叔叔,拿婚約換斷續丹,是我們蘇家佔了大便宜!」
蘇芸聽到這裏,對這兩人已經失望透頂。
她最後看了眼蘇賀。
老人微笑道:「芸兒,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我也後悔當年和洛家定下婚約。不過如果你不想簽退婚書,爺爺絕不勉強!」
蘇芸心裏有了主意。
「好,」她說,「我簽,不過在簽之前,我要母親答應我一件事。」
洪昭華大喜,道:「只要你肯拿退婚換斷續丹,別說一件,就是十件事情我都答應你!」
蘇芸道:「這斷續丹是拿我的名節換來的,所以斷續丹到手後,究竟給誰,必須由我決定!」
「你——」
洪昭華怒了,剛要發火,蘇群河按住她,答應道:「斷續丹是洛家給你的退婚補償,自然該由你決定給誰吃。」
洪昭華聞言,頓時也轉過了彎。
只要斷續丹歸了蘇家,還怕這賤種不把東西交出來!
「好,母親答應你。斷續丹到手後,由你決定到底給誰!」
蘇芸於是走到洛姍姍面前,道:「拿出來吧!」
洛姍姍傲氣十足地看了眼蘇芸,從袖中取出早就寫好的退婚書,拍在桌上:「會寫自己的名字嗎!不會寫的話,就在最下面的空白處按個手印!」
「不勞你大小姐費心!」
蘇芸冷冷地說着,接過蘸飽了墨水的毛筆,正要簽名,突然道:「洛大小姐,借我一點……用用!」
「什麼?我聽不清!」
洛姍姍看到她眼底閃過的一絲寒光,心知不妙,但是還沒回過神,已被扭斷了左臂關節!
一串動作乾淨利索,絕不拖泥帶水!
「你……你居然當眾行兇!」洛秉川大驚,不是說蘇家的三女兒是個廢材,怎麼會拳法如此精湛!
「我只是先下手為強。」蘇芸冷笑着,將洛姍姍的袖子一扯,一筒暗器掉了出來。
筒蓋已經打開,露出磨得鋒利的鋼針。
「久聞洛大小姐心狠手辣、睚眥必報,今日一見,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