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店裏,盛春成看到小張,叫他,小張走了過來。
「你現在有沒有事?」盛春成問,小張搖了搖頭。
「跟我去隔壁坐坐。」盛春成說,小張「哦」了一聲,跟着盛春成走,心裏惴惴不安的。
兩個人走到茶館坐下,小張先憋不住了,問:
「師父,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沒有。」盛春成說,小張吁了口氣。
老闆走了過來,見是小張,什麼表示都沒有,又走了回去,小張叫道:「怎麼,老闆,茶都不上?」
老闆白了他一眼,罵道:「毛都沒有長齊,喝什麼茶,給你老闆省兩個鈔票。」
盛春成和小張都笑了起來,盛春成趕緊說,謝謝,謝謝老闆!
來的次數多了,老闆也知道,要是看到和盛春成一起來的,是他們店裏的,知道他們只是借個地方談談事,便不上茶,要是和其他人來,才會上茶。
盛春成看着小張,直截了當:「你喜歡鍾欣欣?」
小張倏忽臉紅,看了眼盛春成,問:「她和你說的?」
「沒有,是我問她的。」盛春成說,「我昨天看到你們了,問她,她不敢瞞我。」
小張點點頭:「是的,我喜歡她,師父,可以……不可以?」
盛春成笑了起來:「當然可以,喜歡一個人是你的權利,只要不影響工作就行。」
「還影響什麼工作。」小張滴咕着,「她都不理我,我多說一句,她就凶我。」
盛春成大笑:「凶你你就不敢追她了,這追女孩子,不僅要鍥而不捨,還要……」
盛春成說到一半,沒有再說下去,小張急問:「還要什麼,師父?」
「還要膽大心細臉皮厚。」盛春成說。
小張笑了起來:「師父你就是這麼追求女孩子的?怪不得你有那麼多女孩子。」
「別胡說八道,說你呢。」盛春成罵了一聲。
「好好。」小張說,他接着撓撓頭:「不過我沒什麼可說的啊,我說了,被她一頓罵,就是這樣,想叫她去看電影,她讓我滾。」
「然後你就想放棄了?」盛春成問。
「我當然不想了,可是,大使那個人……」
「哪個女孩子,會那麼不矜持,你一說,人家就屁顛屁顛跟你走,那人家還要面子嗎?」盛春成說,「說不定人家不理你,就是在考驗你,看你是不是那種三心兩意,滿嘴跑火車的人呢?」
小張急辯:「我當然不是。」
「不是就繼續追,同時動動腦筋,看怎麼能夠感動她,明白沒有?」
小張笑了起來:「我知道了,師父,謝謝師父。」
「對了,小張,我有點忘記了,你父母是幹什麼的?」
盛春成心裏在想,別光鼓動着小張去追鍾欣欣,還是先了解一下,這事情一旦進展到鍾欣欣爸媽知道,他們肯定會去了解小張的,到時候要是挖出來一團墨黑,連自己都不好交待。
「我媽媽在家裏,我爸爸在我們鄉里,就是一個普通工人。」小張說。
「鄉里?工人?」盛春成有點不理解了。
「對,鄉政府的農機員,不是幹部,是工人編制。」小張說。
盛春成點點頭,明白了,問:「家裏還有什麼人?」
小張起疑心了,問:「師父,你查戶口啊?」
「對。」盛春成說,「對你了解清楚,我才可以在鍾欣欣面前,幫你說好話啊。」
小張「哦」了一聲:「謝謝師父!家裏還有三個姐姐。」
「小張,你老實和我說,你在當地,有沒有什麼桉底?」盛春成問。
「桉底?什麼桉底?」小張問。
「就是有沒有因為打架耍流氓什麼的,進過派出所。」
「我?怎麼可能?」
「那在學校呢,有沒有被處分過?」盛春成接着問。
小張搖了搖頭。
「你不會連架都沒有打過吧,我是說在學校里?」盛春成不死心。
「真的沒有。」
「就沒有人欺負你?」按小張的性格,盛春成覺得,在學校里應該是那種受氣包才對。
「沒有,沒人敢欺負我。」小張說着,口氣有點驕傲。
「為什麼?」
「我有三個姐姐啊,最小的姐姐,都比我大八歲。」小張說。
盛春成頓時明白了,這個傢伙,不是媽寶,他是姐寶,怪不得性格會這麼弱。家裏有三個比他年齡大很多的姐姐在保護他,疼他,什麼事情,大概也都是姐姐們幫他決定,幫他安排了。
「你姐姐在當地名氣大嗎?」口碑口碑,盛春成想起來,妍妍和自己說過,人家要是真的去了解你,是要了解你家人,在當地的口碑的。
「什麼名氣?」小張問。
「就是,就是……就是她們在當地,是不是有名的母老虎?」
小張看着盛春成,一臉的茫然。
盛春成問:「那她們是幹什麼的?」
「一個在信用社,一個在鄉衛生所當醫生,還有一個,在鄉中學當老師。」
盛春成吁了口氣,這就可以了,這樣的三個姐姐,在當地,名氣應該很大,但要當母老虎,確實不太可能。
「可以了,小張,記住我的話,明白沒有?」盛春成說。
「膽大心細臉皮厚?」小張反問。
盛春成笑着說對對。
「我覺得不行。」小張說。
「為什麼?」
「在大使面前臉皮厚,說不定會吃巴掌。」小張苦着臉。
盛春成想了一下,沒錯,還真的可能。盛春成笑道:「那好吧,就按你自己的來,不過,記得要向我匯報進展,你放心,鍾欣欣那裏,我肯定會一直幫你說好話的。」
「謝謝,謝謝師父!」
盛春成站了起來,和小張說:「走吧,我們回去。」
兩個人走回到店裏,看到小安回來了,正站在那裏,和鍾欣欣說話,看到他們,兩個人都走了過來,盛春成問小安:
「小唐那邊都安排好了?」
小安說安排好了,就是,師父,你原來不是說要去上海找房子嗎,我覺得暫時先不要去,或者問問米總,她不是上海人嗎。
「為什麼?」盛春成問。
「我這次在天目湖,碰到的客人就是上海的,他們是從上海逃出來的,他們和我說,上海的疫情現在有點嚴重,你不要這裏剛放出來,到上海又被關了。」
盛春成一聽這話,腦袋一縮,這個還真的要問問,在上海萬一被關,可沒有人和你繼續十四日談。
小安和小張走了開去,鍾欣欣湊過來,低聲問盛春成:「你和小張,幹什麼去了?」
「我們去抽根煙,不行嗎?」盛春成問,「鍾欣欣,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小張了,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
鍾欣欣臉一紅,罵道:「滾!你們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
「剛剛去學,可不可以?」盛春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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