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剛回到辦公室坐下,桌上的電話就響了,瘦高個伸手抓起話筒,不禁臉苦了起來,對麵皮膚黝黑的同伴看了看他,就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
沒錯,是渣男,電話一通,他就叫着:
「喂喂,你們有沒有把雪兒抓起來?」
瘦高個問:「抓她幹嘛?」
「她僱人行兇啊,把我都打成腦震盪了!」渣男繼續叫。
瘦高個皺了皺眉頭:「她沒僱人打你,雖然她很想打你,但她沒幹,只是想,我們沒辦法追究她的責任。還有,請不要誇大其詞,你是輕微腦震盪,不是腦震盪。」
瘦高個心裏在想,輕微腦震盪就是沒事,一個耳光,醫生也會說有輕微腦震盪。昨天渣男被送去醫院檢查治療,醫生寫的病歷他看到了,並無大礙,都是皮外傷。這事,從結果看,也就是一個一般的治安桉件。
但這傢伙肯定是找了人,所長才會鄭重其事。
「不是雪兒,那你說會是誰?」渣男說,「不可能的,一定是她,你們把她直接抓起來,我保證沒錯。」
瘦高個有點惱了,不過還強壓着,他說:「可以,那要等你先當上我們分局的局長,再來命令我,好嗎?還有,這事你自己好好想想,會不會是雪兒之外的其他人,你想到什麼更確定的,再來和我說,胡思亂想可不行。」
「我想想,我有什麼好想的,我是受害者。」渣男說。
「那我問你,去年在你身上,發生過一件類似的事件,你也被人打了,為什麼你要隱瞞這事,沒有和我們說?」瘦高個問。
渣男一時語塞,接着說:「去年是去年,去年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怎麼處理好的,處理的結果是什麼?你怎麼就斷定,這兩者之間沒有關聯?」
「這個關你什麼事?」渣男叫道。
瘦高個終於惱了,罵道:「不關我事,你打我電話幹什麼?」
「你什麼態度?人民警察為人民,我是受害者,你什麼態度?」
「***的算什麼人民,只是一個人渣,對對,我就罵你了,我他媽的還想打你,你去投訴我啊,去啊,老子等着。」
瘦高個說着,就把電話「啪」地掛掉了。
坐在他對面的傢伙,看着他吃吃地笑:「終於憋不住了?」
「這王八蛋,瘋狗一樣的,他要是在這裏,我他媽的真的會把衣服一脫,好好教訓他一頓!」瘦高個指着桌上的電話大罵。
「你直接打他成本太高,我給你出個主意。」對面的傢伙,幸災樂禍地笑着。
「什麼主意?」
「要麼你去雇個人,揍他一頓。」黑傢伙說完大笑。
「滾!」瘦高個瞪了他一眼,站了起來。
「你幹嘛去?」
….
「我去和所長匯報。」
「我去,我去。」
黝黑皮膚的傢伙趕緊起來,把瘦高個拉住,和他說:
「我不帶情緒,我去匯報,就說受害者指認的雪兒,我們查了,沒有嫌疑。還有,從兇手打人後的動向來看,他應該是從外地來的。結合受害者在上海的行為,和去年曾發生過類似的事,很可能還是因為他在上海做的事,引來的報復。
「怎麼樣,這個結論可以吧?」
瘦高個點點頭說:「可以,屁大點事,還要怎樣,老大一定要查,就讓他移交給刑大,擴大範圍,查金流,查所有的通訊記錄,我們的技術條件和權限達不到,已經無能為力。」
「瞎啊,那也要人家願意接,還要我們丟的起這個臉,這種桉子都交的出去,笑話。有個結論,已經很不錯了。」
皮膚黝黑的傢伙走出去,過了半個多小時回來,和瘦高個說,搞定,收工了。
盛春成去了鄭教授那裏,本來,他是今天要去老萬那裏,明天下午才去鄭教授那裏,結果,昨天下午老萬一來,一切就都變了。
盛春成要去鄭教授那裏,除了給她按摩外,最主要的,還是要去和她說老萬的事。
他給鄭教授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里,他沒敢提老萬的事,只是說他下午過去,把明天的按摩,提前到今天,問鄭教授可不可以。
鄭教授說好,你來吧。
盛春成出了店門,沿着馬市街,走到了解放路,過了人行天橋,對面佑聖觀路和解放路的轉角,就是老大房,盛春成買了一斤桔紅糕,一斤欠實糕。鄭教授喜歡吃這兩種糕點,她在家裏又不出門,盛春成去的時候,總是會給她帶點去。
盛春成到了鄭教授家,天氣太冷,鄭教授沒有到門口等盛春成,門也關着,盛春成按了按門鈴,鄭教授過來給他開的門,那個年輕的聲音一路叫着:
「快進來,快進來,今天天這麼冷,小子你沒有被凍成冰棍吧?」
盛春成說還好,我一直在動,今天都做了三個客戶了。
昨晚只睡了半宿的覺,今天店裏不知道為什麼,又特別忙,盛春成想休息一會都沒有時間,前面在地鐵上,他都睡着了,差點就坐過站。
也不用吩咐,盛春成進去就先去了書房,把桔紅糕和欠實糕放在書桌上。外面的沙發被全部開發成會客區後,鄭教授一個人看書的時候,就去書房裏,她喜歡一邊看書一邊吃桔紅糕,她說:
「有時候翻幾頁吃一粒,有時候翻一頁就熬不住,吃幾粒,最後手伸出去抓不到,看看,喔吆,沒有了,吃完了,再看看肚子,已經鼓了。」
盛春成從書房出來,鄭教授已經給他泡好茶,放在茶几上,她自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盛春成沒有馬上走去她的身後,開始給她按摩,而是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看着鄭教授說:
….
「老萬走了。」
鄭教授嘴巴張了張,口型是:「去哪裏?」
盛春成說:「去世了。」
鄭教授怔在了那裏,她盯着盛春成看看,又低頭朝地上看看,手伸出去,好像要到茶几上拿什麼,又縮了回來。過了好久,她拿起手機,手指動了起來,電視機屏幕上,出現了一行字:
「怎麼可能?離他上次來這裏,還不到半個月,他身體好得很,要不是我攔着,他都要當場做俯臥撐給我看。」
盛春成說真的,「他身體確實一點毛病沒有,昨天下午,他還去我店裏了,找我按摩,晚上回去,凌晨一點多鐘的時候,在睡夢裏就去世了。現在想起來,好像他昨天下午,是特意來和我告別的。」
盛春成把昨天下午老萬來店裏找他,還有他接到電話,趕去老萬家裏的情況,一一都和鄭教授說了,有意還是把小雅和小美省略了。
鄭教授重重地嘆了口氣,喉嚨里咕嚕了一聲,還是拿起手機,打着字:
「走了,一個一個都走了,不是走去了外面,就是走去了地下,這個城市,已經留不住人了。」
盛春成看着這一行字,覺得很悲涼,眼眶紅了。
鄭教授接着打:
「老萬這個人,做事情很硬氣,沒想到死也死得這麼硬氣,在睡夢中就可以讓自己死去,這樣的死法,是不是也很讓人羨慕?」
茫茫白晝漫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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