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醫生:「你媽媽死的時候大概在哪個位置?」
納爾:「就在浴缸里。」
莫醫生:「以前爸爸有沒有這樣虐待過媽媽?」
納爾:「有。他有時候會在游泳池那裏推她下去,一直按着她的頭到水裏。」
莫醫生:「他是不是每時每刻都想淹死她?」
辛胡可:「反對!法官大人,我反對控方提出毫無證據的猜測。」
法官:「反對有效。」
莫醫生:「你每次目睹爸爸虐待媽媽的時候,你會怎麼做?」
納爾:「我只能躲在一旁,我很害怕,我從來沒有見過爸爸這麼生氣的樣子。」
莫醫生看了一眼手上的紙,目光轉向葉楓。
葉楓站起來喊着:「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法官:「辯方律師,你可以開始盤問證人。」
辛胡可還在紙上記錄着問題的關鍵。
陪審團都在議論紛紛,法官再次重複着:「辯方律師!」
辛胡可:「法官大人,由於控方傳召的證人太過突然,辯方現在要求暫時休庭十五分鐘。」
法官:「辯方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本席批准辯方的要求,暫時休庭十五分鐘。」
辛胡可之所以要休庭十五分鐘,是因為她要與她的當事人商量對策。
他們在一個密封的房間裏碰面,有警察在看着,兩人的談話不能超過十分鐘,不過沒關係,有律師在現場,哪怕他們聊了很多驚人的內容,也不會有太多的問題。
她手裏拿着剛才記錄
的那張紙,那支鋼筆一直握在另外一隻手裏,她不斷地敲着桌子,保持着沉默,同時還捂着鼻子,因為摩洛一直在吸煙,煙霧瀰漫着整個房間。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所有男人都能維持在長時間抽煙的狀態。
過了一會,她才說:「待會我就會盤問你的兒子,你有沒有什麼問題?」
他皺着眉頭,掐滅了香煙,吐出了一口煙圈:「沒有。你儘管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你的身份是辯護律師,你的職責是替我辯護,其他的事情大可不必理會。」
她好心提醒他:「你知道我的做事方法,待會我在法庭上的表現你可能會接受不了。所以我想着趁現在先跟你打聲招呼,一開庭,我就真的當自己是律師了,那個證人也不是你的兒子。」
他猶豫了一會:「我只有一個要求,我不能坐牢!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看着辦。」
她重複着:「可是他是你兒子!親生兒子!」
他麻木不仁地說:「老婆沒了都可以重新娶一個,區區一個孩子,值得我為他坐牢?」
她不由自主地感嘆着:「如果有一天我也可以像你這樣瀟灑,說不定我也能當上一個聲名顯赫的大人物。可惜我做不到,我還是有自己的個人感情。」
他無奈又欣慰地說:「商人是沒有下限的。」
重新開庭。
所有人紛紛到場。
法官:「辯方律師,你可以開始盤問證人。」
辛胡可:「法官大人
,既然控方指出,證人不方便與其他人交談,我的盤問工作是沒有辦法進行的,不過我已經將我的問題寫在了紙上,有勞莫醫生照着我寫的東西與證人進行溝通。」
法官點了點頭,莫醫生看着葉楓,對方沒有問題,她只好硬着頭皮接下了詞稿。
莫醫生:「為什麼你上一次沒有提過爸爸砍殺媽媽的事情?」
納爾:「我當時太害怕了,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所以我」
莫醫生愣了愣,看着紙上的問題:「你記不記得爸爸砍了媽媽多少刀?」
納爾:「不記得了。」
莫醫生:「往左邊砍還是往右邊砍?」
納爾:「不記得了!」
莫醫生:「爸爸砍媽媽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麼?」
納爾:「不記得了!」
莫醫生:「爸爸一直在虐待媽媽,你是不是很痛恨他?」
納爾:「是的。」
莫醫生:「你是不是很想擺脫爸爸?你是不是很害怕他?」
納爾:「是的,他好像總是很容易生氣!我真的很怕他!」
莫醫生:「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你要冤枉爸爸,這樣他坐牢了,你就能成功地擺脫了他?」
葉楓:「反對!我反對辯方律師作出主觀猜測!」
法官:「反對有效!」
辛胡可表示可以跳過下一個問題。」
莫醫生:「如果爸爸媽媽離婚,你會選擇跟誰一起生活?」
納爾:「媽媽。」
莫醫生:「你覺得你愛爸爸多一點,還是愛媽媽多一點?」
納爾
:「媽媽。」
莫醫生:「你覺得是爸爸殺死了媽媽,對不對?」
納爾:「這是我親眼目睹的。」
莫醫生:「你很怨恨爸爸,因此你覺得媽媽的失蹤,爸爸要負上一部分的責任,所以你在沒有任何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故意指證他是不是?」
葉楓:「反對!法官大人,我反對辯方律師作出主觀的猜測。」
法官:「反對有效。」
莫醫生:「當時除了你親眼目睹爸爸殺害媽媽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在現場?」
納爾:「沒有。」
莫醫生:「也就是說沒有人可以證實你所說的就是事實。」
莫醫生到了這裏就已經停止,沒有再問下去。
辛胡可:「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法官簡單地記錄着,隨後抬起頭說着:「鑑於控辯雙方的人證物證已經傳召完畢,明天有請控辯雙方開始結案陳詞。今天的庭審到此為止。」
書記員:「court!」
人逐漸散去。
葉楓收拾東西準備離去的時候,眼神在不經意之間與猶文太碰上了,兩個男人同樣地流露着無可奈何的神情。
辛胡可假裝若無其事地收拾東西,往旁聽席走過去,向猶文太發出邀請:「我訂了位置跟你一起吃飯,有沒有時間?」
他勉強地笑着說:「你知道我什麼都不多,就時間最多。」
今夜對葉楓來說註定非凡。初次為特區機構擔任檢察官,他就面臨如此強大的對手。更糟糕的
是,為了成功起訴對方,他幾乎斷送了一個孩子的前途——不,已然如此。
莫醫生曾告知他,納爾的狀況可能永久無法好轉,無法與外界接觸,否則將情緒崩潰,連溝通提問都變得異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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