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作為中華文明的母親河,激流處波濤洶湧,平靜處緩緩流淌。完顏宗望大軍北上,走的是蘭縣地界。
完顏宗望也知道黃河天險,渡河是有風險的。蘭縣地界的黃河相對舒緩,利於大軍渡河。
當日,完顏宗望命人在蘭縣一個叫夾堤的地方休整,準備明日渡河。
入夜,被稱為倒戈將軍的郭藥師,要求見完顏宗望。
郭藥師,此人是滅亡北宋的罪魁禍首之一。郭藥師,遼東京道鐵州人。當時遼國和金國開戰,招募郭藥師為帥,授郭藥師為諸衛上將軍。
後來遼帝猜忌郭藥師,郭藥師見勢不妙便投降了大宋。徽宗皇帝趙佶在「聯金滅遼」的時候,郭藥師又與遼國開戰。
直到金軍南下攻宋,郭藥師又被金人擊敗,於是又率眾投降金朝。因為郭藥師熟悉大宋的軍事部署,從而成為金軍攻打大宋的先鋒力量。
完顏宗望在開封城失利,被迫北還。郭藥師這種有奶就是娘,反覆無常的小人對完顏宗望來說早已失去了利用價值。
此時面對郭藥師的求見,完顏宗望是極為的厭煩:「告訴他,本王有事要忙,不見!」
士兵慌忙說道:「回二太子的話,郭藥師說,說是有軍機要事求見。」
完顏宗望猶豫了一下,隨即又說道:「讓他進來。」
郭藥師也知道自己對金人已經沒有太大的利用價值,在見到完顏宗望的時候,他顯得極為卑微:「末將見過二太子殿下。」
郭藥師越是惺惺作態,完顏宗望越是瞧不起他:「說罷,找我有何事。」
郭藥師猶豫了一下,隨即又說道:「二太子,明日咱們即將渡河回京。這假借護送之名的種家軍,末將以為恐為大患。」
完顏宗望皺了皺眉頭:「种師道?」
郭藥師點了點頭:「這种師道居心叵測,一路尾隨我大軍。二太子可曾想過,他若是伺機攻我等不備,那該如何。」
完顏宗望怒氣大熾:「种師道年逾花甲,盛名之下早已難副。再者說了,我有五萬大軍,區區种師道何足懼哉。」
郭藥師欲言又止,完顏宗望輕蔑的看着他:「郭藥師,你弄出點動靜無非是想讓本王記着你。你放心,等回到上京,我自會在聖上面前為你請功。」
郭藥師心頭一寒,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本想繼續說些什麼,可看到完顏宗望毫不避諱的輕蔑眼神,當下施了一禮,一言不發的退了下去。
完顏宗望把玩着一個從大宋手裏洗劫而來的一個象牙玉杯,輕蔑的「哼」了一聲:「郭藥師,反覆無常的宵小之徒,也想在本王面前邀功。」
次日,完顏宗望被一陣急促的號角聲一驚而起,帳外傳令兵急奔而來:「報!報二太子,身後有宋軍逼近我大營。」
完顏宗望一驚而起,慌忙披掛出帳:「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幾個種家軍大營的士兵走了過來。為首的一人,見了完顏宗望施了一禮:「啟稟大王,我們經略相公聽說大王要渡河北上。恕我們不能再相送,我們經略相公特意備好了酒漿,恭送大王。」
完顏宗望的臉上,帶着一絲笑意:「如此,多謝老鐘相公的一番美意了。」
旌旗招展,金兵就在種家軍的跟前。种師道的部下,在面前的長桌上擺滿了酒罈子。路過的金兵,一臉輕蔑的看着他們。
許多種家軍的將士內心恨得咬牙切齒,表面上還需裝出一副笑容。有的金兵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然後指着這下宋軍哈哈大笑。
完顏宗望在人群中,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記起來,是被自己轟出大營的那個使者,种師道的侄子種尼復。
朱玉平笑嘻嘻的衝着完顏宗望打招呼:「二太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
完顏宗望理都不理,令旗一揮,金兵前鋒已經開始渡河。
渡河的過程相當順利,种師道甚至於派出了一支大軍,沿途擂鼓助威。鼓聲中,金兵前鋒一個個耀武揚威,志得意滿的紛紛渡河而去。
畢竟完顏宗望手裏五萬大軍的精銳,短時間渡河是不可能的。古代渡河是非常困難的。黃河相對舒緩的地方會有一些木橋,可是這些木橋很容易被泛濫的時候衝垮。所以只能修了拆,拆了重修。
更多的,是利用船隻木筏之類的方式渡河。可是船隻數量畢竟有限,完顏宗望的五萬精兵,再加上一路掠奪而來的財物,整個黃河沿岸,金兵半日時間也僅僅過了一小半。
郭藥師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要知道种師道的種家軍就在眼前。他猶豫了半天,還是硬着頭皮找到了完顏宗望。
「二、二太子。能否讓屬下的軍隊,先行過河?」
完顏宗望轉頭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怎麼,郭藥師,本王的前鋒尚未過完,你急什麼。」
郭藥師慌忙施禮:「末將想先行渡河,好接應二太子的部將。」
完顏宗望高高在上,輕蔑的看着他:「郭藥師,你的部眾殿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郭藥師只能認命。當初若是他勇於抵抗,金兵未必能夠侵入宋境。可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如今的他早已是大宋的罪人。而自己在金國,也飽受冷遇。
郭藥師回頭看了看一旁的種家軍,他已經隱約猜到了結果。可他也知道,此時的他無論再說什麼,完顏宗望也根本聽不進去。
完顏宗望對自己已經失去了敬意,此時的郭藥師如同喪家之犬,他也知道,接下來的完顏宗望即將要倒大霉了。
「哈哈哈哈哈...」郭藥師突然如瘋子一般仰天長笑,金兵無不驚訝的看着他。
金兵繼續在渡河,眼看着大軍已經渡過大半。完顏宗望也注意到了在那大笑不止的郭藥師,他稍微的猶豫了一下,突然『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然而一切都晚了,完顏宗望的大部精銳已經過河。剩下不到兩萬金兵尚在準備,而种師道的種家軍,突然開始發起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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