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沒有傳來聲音。
靜默。
姜予安擰眉,咬着水晶蝦餃看了一眼。
是個有些熟悉但記不起來的電話。
「誰呀,不說話我掛了。」
就在姜予安失去耐性打算掛斷電話時,那邊終於傳來聲音。
「是我。」
低沉的兩個字還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饒是如此,姜予安還是在第一反應聽出來對方是誰。
她有些不置信,隨後便是不解。
早些年她就刪了傅北行的電話,雖在出國第一年時她竟然抱着試一試的想發給他打電話,可如今這麼久過去了,她早把那個號碼忘得差不多。
不過傅北行打電話給她做什麼,她不是早被他拉黑了嗎?
這人總不至於認為是她找人砸了他婚禮的場子,過來質問的吧?
「你有事?」
姜予安警惕問。
這語氣也讓電話那邊的人暗自傷神,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
「神經。」
半天等不到回復,姜予安暗罵了一句,打算直接掛掉電話。
「安安」
就在電話挪開耳畔的時候,低緩的嗓音再一次傳來。
「對不起。」
傅北行說道,「從前對你種種,是我的錯。」
這次輪到姜予安沉默。
她擰着眉頭,中間的褶皺幾乎比得上蒸餃的縫合褶子,明艷的小臉上滿是不解。
「你你大清早打這個電話,就是來跟我說道歉?你做什麼了,不會網上又有什麼關於你我的新聞吧?」
之前的鬧劇她這兩個月和小哥花了許多心思和時間才清理乾淨,好不容易讓網友慢慢地忘記自己,可別又鬧出什麼奇怪的新聞出來。
「我告訴你啊傅北行,你和姜笙婚禮的事情我可什麼都沒做,別把鍋放在我頭上,我不背,網上真有什麼你也趕緊給我弄乾淨。」
她手機這會兒在打電話,沒有辦法看網上的新聞,只能通過言語警告傅北行。
「不是的安安。」
對方似有些無奈,但聽得出語氣比起先前少了幾分頹然。
「是因為從前我對你做的那些不好的事情向你道歉,你在傅家時對你的忽視,你在國外時對你的不聞不問,還有你回國後我都對不起你。」
男人低緩的嗓音落下,電話里再一次陷入沉默。
良久,姜予安才溢出困惑的四個字。
「你,沒事吧?」
她面色糾結,咬着筷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傅北行竟然在因為以前而向她道歉?
amazing!
不可思議。
且不說這麼事情姜予安幾乎都快忘了,就算她還記得,也沒太放在心上。
從前傅爺爺在時他也不光是對她一個人忽視,對溫阿姨也是,不是發脾氣就是視而不見;
至於在國外,姜予安也想得開,不過是因為傅北行不愛自己,誰能要求一個不愛她的人總是惦記着她呢?
換做是她也覺得煩。
至於回國之後,他似乎也沒做什麼吧,大部分的時間好像都是她在罵他,也沒在傅北行手裏吃過什麼虧。
她素來記恩不記仇,真有什麼不開心也都忘了。
索性,大手一揮。
「行,你的道歉我知道了,沒什麼事情我就掛了,我還有事呢。」
再耽誤她吃飯,她送小侄子去上學就得遲到了!
可傅北行卻不願意掛。
「安安,你現在在哪兒?我來小南閣他們說你已經離開江城了,能不能告訴我你在哪兒?我想見你。」
姜予安頓時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他沒事吧?
沒事吃顆溜溜梅好嘛?
能不能別用這種語氣對她講話?
她又不是姜笙!
這人又他媽腦子犯病了?!
姜予安嚇得手機都差點砸桌上,想也沒想直接掛了電話,也不給對面再說話的機會。
她就不該接傅北行的電話!
對,一開始就不該接!
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跟死了一樣,前夫更應該直接火化了。
也是她記性差,竟然還跟老友似的跟傅北行聊起來。
想着,姜予安拿起手機就把方才的電話號碼給拉進黑名單。
「小姑姑,是誰的電話呀,你是不是被他惹生氣了?」
商言舟面前的早飯幾乎快吃完,自認為要做個紳士該等一等姜予安,所以最後幾口咬得很慢。
「沒誰,就是一個推銷的,給他拉黑了。」
姜予安沖小侄子笑笑,將傅北行拋之腦後。
這男人簡直有病。
昨天還在和姜笙舉行婚禮,今天就打來電話和前妻說『我想見你』,還是用那種語氣。
神經病啊!
總不至於是姜笙給他戴了綠帽子,他受不了打擊又想回頭找她吧?
想到這種可能,姜予安對傅北行的形象便大打折扣。
渣男!
從前他雖對自己不好,但情有可原,畢竟不愛也不是錯,娶她也非他所願。
甚至離婚這狗男人還給了她十個億,從金錢的層面上來看,姜予安還覺得傅北行算個人。
可現在說他是狗還侮辱狗了。
想着,姜予安胃口全無,連包裹着鮮蝦的水晶餃都失去了胃口。
「小姑姑,你不吃了嗎?」
商言舟見姜予安放下筷子,忍不住詢問。
「嗯吶,姑姑吃飽了。走吧,送你去上學!」
抬眸看見她可愛懂事的小侄子,姜予安心情也頓時好轉。
如果不是剛剛用完餐,她又忍不住想捏一捏他的臉蛋。
但衛生安全最重要,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姑侄兩一大一小很快洗手拿了書包出門,高高興興地驅車前往學校。
此刻江城,被掛斷電話的傅北行尚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相對比起早上的頹廢,此刻他整個人情況看起來已經好很多。
甚至臉上浮現出幾分淡淡的笑意。
「安安竟然沒有將我拉黑。」
「你瞅瞅你這不值錢的樣子!」
對面的蔣延洲看着他這沒出息的模樣一臉無語,嫌棄地嘖了兩聲。
傅北行卻笑,「你懂什麼。」
蔣延洲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當然不懂,我又沒有把圓圓拉黑過,我不光有圓圓的電話,我還有人家微信,每天在和人聊天。」
炫耀的話從蔣延洲嘴裏緩緩溢出,同時也得到傅北行一記冷眼。
「夠了哈。」
「這哪兒能夠。」
蔣延洲尾巴幾乎要翹到天上,看到傅北行這臉色,他恨不得每天早中晚都在他面前念一遍。
他趴在沙發靠背上,「哎,所以老傅啊,問到圓圓現在住哪兒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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